事情已成定局,清纱落了红,身子也有些不适,继续吵闹只会迎来邻居的关注,只能暂时平息,一家人回了家。
回到家,清纱又吵闹了一会儿,清葵没搭理她,倒是紫萝跟清展过去劝了一会儿,今天发生的事儿很多,清葵只想好好睡一觉。睡觉前,她又看了看手臂上那颗鲜红的守宫砂,心中温暖,闭上眼睛睡着了。
第二日,清葵起床准备吃早饭,紫萝在厨房里煮粥,昨晚一回来就睡觉了,也没跟紫萝说上句话。
两人刚要聊个几句,大院儿里就传来了各种砸东西的声音。
“怎么回事?”紫萝手里熬粥的大勺子抖动了一下,朝着正拿了碗装粥的清葵问道。
清葵摇了摇头,放下碗,道,“不知道,出去看看。”
“恩。”紫萝赶紧放下勺子,跟清葵一起走出厨房。
还没走到院子里呢,就听得一阵又一阵扔东西的声音。
“我不嫁给那个傻子我,我不嫁,我不要嫁。”这声音一听就是清纱的,原来是清纱在撒泼,她拿着屋里的衣服,或是木凳子,正到处乱砸呢。
“娘,我嫁给他我这一辈子就毁了,我不要嫁,爹偏心,要嫁让清葵那个臭丫头嫁,我不要嫁给狗子,我要等世子来,我要练舞跳给世子看。”
清纱就跟气疯了似的,衣服也没穿好,脸色发黑难看,估计是一晚上没睡好。
“走。你们都出去,我才不嫁。”清纱又扔出去一盒子什么东西,里面装了好多布料。乍一看,是新料子,好像是白双齐从王城里带回来给金燕的那些布料。
清葵和紫萝走到院里,看到清纱跟个泼妇似的一边砸东西,一边朝门外喊着,苏落梅守在她身旁,气势逼人。门外金燕和白双齐带着狗子前来提亲,他们带了最值钱的东西,一盒子绸布。可是被清纱扔了出去。清纱还指着狗子破口大骂,一点面子都不给。金燕被骂的连连后退,捡着地上的布料,样子非常可怜。
“一件像样的首饰都没有。拿这么点破布就想当嫁妆敷衍了。想都别想,没钱提什么亲,怎么,以为欺负了清纱,我的清纱就要掉价贴给你们啊,做梦!”苏落梅唾沫星子到处飞,非常的不讲理。
“落梅,我不是这个意思。既然清纱已经是我们狗子的人,狗子就要对她负责到底。虽然我们家不是什么有钱人,但是我一定会尽力照顾清纱,不亏待清纱半分的。”金燕姿态放的很低,甚至有些哀求,她想好好的跟苏落梅商量,苏落梅却听不进去。
“至少三百两,没有钱,就别想我们纱儿过门,什么时候有钱了,什么时候再来,出去出去!”苏落梅踢开地上的布料,完全不顾金燕眼中的伤心,把门儿强行关上,把金燕几人全都关在了外面。
“金大婶。”看金燕差点被门夹住,清葵不忍心的叫了一句。
“叫什么叫,这么喜欢她上她家住去啊,我告诉你,别以为你谋害了我就可以当世子妃了,我是不会把舞本交给你的,我当不了世子妃,你也别想当!”清纱看到清葵,眼神里满是怨恨。
清石鹤和清展已经出门去了,没人为金燕说话,看着金燕这么低声下气却换来白眼和咒骂,清葵看的心酸。
“随便你。”清葵看也不想看清纱,连忙打开门追了出去。
“出去了就别回来,死妮子,死在外面最好。”苏落梅吐唾沫恨恨的骂了一句。
清葵一只耳朵进一只耳朵出,没有理会苏落梅的骂声,打开门朝失望离去的金燕追了过去。
“金大婶。”金燕还没走远,整理着拾捡起来的布料,小心的掸去布料上的泥土,白双齐带着狗子站在一边,不停的叹气。
“清葵,你怎么来了。”金燕转身一看,露出可亲的苦笑。
“金大婶,我帮你。”清葵帮着捡起被踢出来的布料,擦了擦上面的灰尘,再放回到金燕手上的盒子上去。
“谢谢你。”金燕的脸上浮上一抹安慰,关上手里的木盒,说道。
“不用谢,大婶,你这么早过来,就是带狗子来提亲的吗?”
“唉,是啊,农村里的提亲分时辰,要选吉时来,我昨天一夜没有睡好,收拾了家里所有的好料子作为嫁妆,希望清纱能够接受。。都是些廉价的料子,我知道是委屈了些,清纱是个清白的姑娘,我只想能尽量的补偿她,可是清纱看不上狗子,我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金燕叹了口气道,透着深深的忧愁。
白双齐文气的面色肃然,拉着神志不清的狗子站在一边,狗子今儿特地穿了身新衣裳,脸上有几道红痕,可能就是昨晚被金燕教训的。打在儿身,痛在娘心,狗子并没有因为挨打而对金燕有一丝的怨恨,金燕却是伤心不已。
“金大婶不要难过,这件事跟金大婶无关,是我二娘和清纱太不讲理了,大婶心地好,是个好人,却屡屡受我二娘的气,是二娘对不起你才对。”
“千万不要这么说。”金燕脸上浮出了淡淡的皱纹,“我们家有错在先,落梅和清纱生气,也是应该的…”
“金大婶。”清葵不明白为什么金燕这么忍气吞声。
“清葵,好孩子,别为我难过了,这是五十两银子,帮我交给落梅,这些银子是我们家所有的钱了,三百两我们真的凑不齐,这五十两帮我交给你二娘,希望她和清纱的心情能好一些。”
金燕突然从怀里掏出一个用红布包裹的紧紧的东西,递给清葵。看上去沉甸甸的,装的都是银子。
看到这包银子,清葵有些吃惊。据她所知,金燕不可能有这么多钱的,就算卖一年衣服豆腐都赚不到这么多钱,怎么突然就拿出这么多钱来了。
“大婶,你怎么会有这么多钱?”清葵知道自己不该问,但还是好奇的问了。
金燕只是拿着钱,从她的神色看出。她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这些钱,对她们家来说。无疑是非常珍贵的。
“这些钱是我从王城里带回来的。”白双齐缓缓的说道,目光有些悲伤,“其实,我并不只是考上了贡士。原本。我已经拿到了进士的分数,可以进宫参加最后的考试,晋考状元或者是榜眼探花前三的位置,可是,那时候我身上的钱花完了。这年头,想靠着自己的本事考出好功名的能有多少人,我一无钱,二无关系。即便是考上了进士,也不可能考出状元。我遇到一个富人的儿子。他给了我一百两银子,让我把名额让给他,为了生计,我答应了,只考到了贡士,便放弃了。加上官府的赏银,我一共有二百两银子,除去给狗子还的钱和开支用度,就只剩下这最后五十两了。”白双齐没把清葵当外人,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她。
蹒跚书生躯,一句一言,映出了科举背后的黑幕,又倒出了多少赤子之心的无奈和酸楚。
想不到,考试背后还有这么多的无可奈何。
“委屈了双齐这孩子,要不是我拖累了他,他也不至于放弃了追逐功名的机会…”金燕说到此,又伤感起来。
“娘,我都说了,是我自愿的,官场凶险,我也不一定能胜任。我只想考出个功名,完成爹爹的遗愿…”白双齐扶着金燕孝顺的说道。
“双齐表哥真孝顺。”清葵由衷的赞赏道。
“呵呵,让你见笑了,对了,这事不要让芳华知道,她脾气急,知道这事绝对会闹翻天的。”白双齐又急忙提醒了一句,提到许芳华,整张脸都不太好看。
“恩,放心吧,双齐表哥不只是个好儿子,更是个好丈夫,不过,大婶,这笔钱你还是收起来吧。”清葵合起金燕的手,没有收下钱。
提及好丈夫三个字,白双齐的眼皮跳了两下,有些不自然的转过头去。
“你也觉得钱太少了对吗?”金燕低眉难过的说道。
“不是的。”清葵摇了摇头,嘴角升起一抹温暖的笑容,道,“我才不觉得少呢,真实的心意比多少的钱都要珍贵。只不过,要想达到最好的效果,这钱还得大婶你自己给。除了钱,还有首饰,清纱喜欢首饰,若是不能给首饰令她满意,她是不会松口的。”清葵了解清纱的心理,嘴上吵着要去死,实际上是不会真的这么做呢,贪生怕死又爱做富贵梦,这才是清纱。
只要有足够的钱,清纱和苏落梅肯定会让步的,毕竟已经圆房了,拖久了吃亏的是她们。
“清葵你的意思是?”金燕不甚理解。
清葵卖关子的笑了笑,随即看了眼站在后面不说话的狗子,从袖子里掏出了一根玉簪子,簪子质地透绿,是上乘货色。
这簪子是九尾狐托给清葵的。
“拿着吧,这根簪子是属于狗子的,狗子不妨可以用这个跟清纱求亲,若是清纱同意做狗子的媳妇,就能得到这根簪子。这簪子成色很好,清纱不会不动心的。”
“这簪子是哪里来的?”看清葵手上材质上好的簪子,绝对不是一般的翠玉,金燕和白双齐都很震惊。
“这个您就别管了,总之,这是狗子的东西,就交给金大婶了。大婶要是真想狗子娶清纱,就不要再来提亲了。”清葵语出惊人,灵妙的转眼珠说道。
“清葵表妹的意思是?”白双齐似乎听出了点门道,继续问。
“清纱和二娘都是吃硬不吃软的,你们越是低头,她们就越过分。如果你们一段时间不来,清纱定会着急的,等耗到清纱和二娘急了,你们再来家里,一定要选我爹在的时候来,到时候再拿着簪子和银子提亲,她们必然会同意的。”清葵有信心的说道,清纱现在也就是磨个面子,农村这么封建,清纱狗子的事不久就会众所皆知,清纱迟早要嫁,这会儿也就是矫情着不肯呢。
清葵睿智的言语说通了金燕的心,金燕连连感谢的点头,“原来是这样,我懂了,谢谢你清葵。”
“清葵表妹真是才貌兼备,我替狗子谢谢你了。”白双齐也对她赞赏不已。
“过奖了。”清葵谦虚回答,却又突然想起什么,乘着这会儿正好可以问,“金大婶,我还有一事儿不明,想问你。”(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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