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进宫的路上,还没感觉到有什么不正常。但是当我被领着向昭闻殿方向走的时候,我就觉得有些不对了。周围时不时会看到暗卫,羽林卫也是个个表情严肃,好像是有大事发生。我不明就里,身旁的妙翎也是一头雾水。
直到我走到昭闻殿的时候,领路的人让我自己进去,妙翎则是在门外守着。我忧心忡忡的等待着开门,我为自己鼓气加油,心想不要再出错了,就在我深吸一口气后,殿门打开了。
我迈过门槛,走了进去。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坐在正座的陛下我的大侄子,在他右边是垂帘的太后我的嫂子,这二人看着有些心事,眉头紧锁。而在陛下左侧站立的是一位身着朝服仅次于陛下,看着得有三四十岁的样子的男子。面无表情但很有气势。我努力的回忆脑海里的人,怎么也想不出来,不过看他的打扮,应该就是大家嘴里的摄政王了。
我先向我面前的三位行叩拜礼。待陛下说免礼的时候我才起来。这时候我不得不说头上的冠实在是太重了!之前给陛下行礼的时候用余光看到我左右两侧也有人。于是我向陛下行礼后首先向我的右侧看去,右侧站着两名岁数比较大的男子。两位都穿着亲王的服制,一位已是鹤发,嘴上留着长长的胡子,但眉宇间还有些英气,表情严厉,看着特别不好说话。我仔细想了想应该是姜宓的大伯,泰王姜弥。
我给泰王行礼之后,紧接着是一名身材壮硕,留着络腮胡子,看着五六十岁的男子,记忆里应该是慎王姜楼。这个就是慎王?这给我自己的想象里的完全不一样!做了这么多坏事怎么着也应该是看着猥琐些才对吧!这个看着不像是搞阴谋的人呀!!看他表情挺祥和的,我给他行礼之后,他还冲我笑呢,总感觉要出事儿。
再之后,我看向左边,发现了熟悉的身影,吴骏。这下子可算见到熟人了。但是他和在公主府见到的完全不一样,面容冷峻,拒人千里。给我行礼的时候好像从来没见过我似的。我的心一下子凉了,估计待会儿出事儿,指望不上他!站在吴骏身边的是我不认识的男子。看着浓眉大眼的,男生女相。他给我行礼说道:“臣冯宴参见殿下。”我让他起身之后,便又重新看向陛下那边。
“宣城大长公主近日身体是否安否?”陛下问道。
“回陛下,臣近日安好。”我回答道。
“不知大长公主是否回忆起昏迷之前的事?”坐在帘子后面的太后问道。
“臣...臣依稀想起些什么,就是记得不清楚。”我回答道。他们这么问到底是什么意思?
“不知殿下是真不记得还是不知道呀?”一个男声从我身后传来,我回头一看,是一个身着华服的男子迎面走来,不过举止太张扬,不像吴骏举止优雅。
“臣姜安参见陛下。”之后他给众人都行了礼,就是不给我行礼。
我看着他,他也瞅上了我:“你这个冒牌货自然是不知道的。”
上来就是这句也太没礼貌了吧!冒牌货?什么冒牌货?
“安儿,休得无礼!”慎王训斥他。姜安也有所收敛。
“眼下还没断定谁是真是假,不得胡说。”上面的摄政王也说了话。
大家好像都知道怎么回事,只有我还不知道,可这情况,我也不敢问呀!
“宣城公主有所不知,慎王世子昨日带回来一个人。此人说自己才是真的公主,而你是假冒的!”摄政王解释道。
“什么?”我惊呼道。
“是呀,哀家与陛下知道后也是吓了一跳,这世间竟有如此事情!所以把你招进宫来也好查清楚。”太后声音里带着温柔和担忧,像是个柔弱的女子。
“把那人带进来。”摄政王刚说完话,就有人把一名女子带了进来。我自己端详着她的脸,果真是姜宓的样貌。她站到我身旁,看了我一眼。然后向众人行礼,礼仪端正,真的很像是公主的仪态。
我与那女子一同站在大殿中央,众人看后都惊呼说是一模一样!我看着她没有先开口,因为实在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就在现场没人说话的时候,姜安开口了:“陛下,摄政王,臣也是前些日子在山间游玩,不想竟遇见了公主。臣还想着公主不是正在被禁足吗?后来一问才得知,她才是真的公主,公主府里的是假冒的!”
“是呀,犬子带回来之后,臣也是吓了一跳!这都带回来一年的公主怎么会是假的?这承议郎带回来的公主怎么可能是假的?”慎王说话的时候特地在“承议郎带回”这几个字提高声调。
这时那个叫冯宴的人开口了:“回陛下,摄政王。臣当时是和吴承议郎一起找的公主。当时找了三天三夜,臣与承议郎见到身着铠甲的公主躺在河岸,稍微医治后马不停蹄就带了回来,这中间一点儿也没耽搁,怎么会是假的?”
姜安马上反驳道:“什么人身负重伤躺在河岸三天还能活呀?”
“那是殿下吉人自有天相!”冯宴说道。
然后紧接着就成了骂战。直到摄政王发话,他俩才不吵。
“陛下,摄政王。”慎王说话了,“这么争辩毫无意义,不如听听那女子和现在的公主怎么说吧。”
“那慎王觉得应该让他们说些什么?”陛下问道。
“不如由臣问他们问题,他们回答,大家判断就是了。”慎王说道。
多么熟悉的场景呀!我看电视剧的时候也是这一套。由慎王来问,兴许就是和那女子一伙的,怎么问都是对他和那女子有利!我如今无人依靠,怎么都是劣势!
摄政王和陛下、太后商议后,决定按照慎王的意思办。
首先慎王就我俩一些关于亲近之人的问题,比如父母生日、尊号、谥号什么的。索性我之前都问过妙翎,自然是没什么问题。大家见我二人都回答出来了,都困扰无法分辨真假。就这这时,那名女子说话了:“启禀陛下,臣当年与还是太子的您一起去到燕行山代替先帝举行秋猎,到行宫没多久,就从都城传来先帝驾崩的消息。这时臣一路护送您回城,回城期间有人不明人突袭您的营帐,还是臣将他们击退,您才安然无恙的。此事只有您和臣知道,对不对?”
小皇帝听后,表情逐渐凝重,同时回忆起之前的情景,片刻之后说道:“是有这么回事儿。大家都没发觉,只有公主救驾。”
小皇帝说完之后,冲着太后的方向说道:“母后,当时情况紧急。若不是公主,儿臣早就回不来了,因为怕给公主招来护驾不力的罪名,所以一直没有说。此事直到现在也只有儿臣和公主二人知晓。”
“原来如此。”太后说道,“你辛苦了。”太后冲着那女子方向说道。
莫不是太后相信了?这也太容易轻信别人了吧!
“回太后,臣为了陛下,未来燕国基业,这些都不算什么。臣把陛下护送到都城附近,还是觉得有人跟随,意图不轨。所以臣故意走得慢一些,引那些人跟上,待那些人出现后,趁乱命人将陛下送走,而臣带着一部分人拖住那些人。那些人实在厉害,最后只剩下臣一人被逼至一处山崖,身上到处是被砍伤的伤痕。”说着那女子还露出胳膊给大家看,大家见状无一不动容。
接着那女子又说:“还有一处致命伤在胸口,幸亏砍得不深。后来臣被迫跳下了下去,多亏了山中有遮挡,也有树藤,臣才大难不死掉进河里。臣不知躺了多久,一醒来就赶紧找到隐蔽处,幸得住在山上的樵夫所救,这才保住了姓名。后来等我伤好之后,我便带着樵夫一同回来。只可惜,不知道是不是和上一波人是一伙的,臣又遭袭击,命是保住了,可樵夫不幸离世。后来左躲右躲,直到前几日才到都城附近的郊外,这才碰到世子。”那女子说完之后,又从身上掏出一样东西像是金镶玉呈给小皇帝和他们看。
“这不是金册玉牒吗?燕国皇室只要在册的都有金册玉牒,随身佩戴以证明身份。”慎王强行解说了一下。
这下大家对她的身份又信了几分,而我却一直被动的说不出话。我也没啥可说的呀!好像这会儿没我什么事儿!
“陛下,摄政王。”姜安就开口了,“臣照着公主所说的地点去调查,在离都城不远的云城有一处山崖,山崖附近也有一家住户,周围都说这家是砍柴为生的。之后又到公主遭受袭击的地方找到了那个樵夫埋葬的地方,可见公主所言是真!”
“怎么就是真的了?”冯宴忍不住说道。
“那你们怎么没有金册玉牒呀?”姜安反问道。
“那毕竟是个物件,从那么高的地方掉下来指不定被谁捡到了也说不定呢?”冯宴反驳道。
就在这样的一你言我一语中又变成了骂战,摄政王无奈又一次喝令他俩闭嘴!
就在他们说话的时候,我突然不知道为何头有些晕,而且有些站不稳。耳边逐渐听到不声音,眼前的事物也失去了色彩,头也变得越来越疼,身体越来越站不稳。我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完蛋!我低血糖了!然后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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