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脸色潮红,声音随着穆杰明的手的抓拿频率颤抖道“穆公子来的真是巧,我们这儿可是有了位新头牌,今儿正是要确认首次梳笼的人呢。”
“那快快带路,我这弟弟肚子可是正饿着呢。”穆杰明加大了力度,怀中的女子顿时双腿打颤,依着穆杰明的肩膀缓缓踱步,领着两人往后面走去。
穿过闹哄哄的前厅,到了后院左侧的一个院子里。早有一群人站在院子中,来回踱步,焦急等候。见女子又领了两个人进来,一位衣冠楚楚戴着头巾的男子开口道“傅妈妈,琴操姑娘何时才出来啊。我等都已经从夕阳西下等到月上勾栏了。”
“猴急个什么,琴操姑娘正在沐浴更衣,马上就出来了。”傅妈妈一脸没好气地答道。
这些站立在院子中的人,大多都是些穷书生,只付得起十两银子,都只是为了一睹琴操姑娘的面容,根本就没有梳笼的资格。傅妈妈自然没有好脸色。不像此刻正领着的穆公子,每次来打赏下人的银钱都不止那十两银子。
“让一让,让一让。”娇小的傅妈妈推攘着一群硕壮的男子,声音压制住了闹哄哄的人群。众人让出一条路,傅妈妈领着张凡野和穆杰明从人群中穿过,再走过一个长廊,来到水池中央的亭子中。亭子中摆放着七张小桌子,其中有五个座位上已经有人了。座位倚着着亭子边,形成一个正圆形,池子中的鱼儿还时不时地越出水面来。
张凡野和穆杰明跪坐在主桌的右下方的小桌前。“傅妈妈,这内围需几何?”穆杰明老练地问道站立在一旁的妇人道。
“内围只需两百两一位,若是穆公子有幸入阁,到时只需再缴一千两就行了。”妇人用手巾半捂着嘴笑道。
“好,这里是五百两,剩下剩下这一百两给傅妈妈买点胭脂水粉。”穆杰明拿出一张银票丢给妇人,顺便在妇人的后面摸了一把,妇人笑呵呵地接过银票道“谢过穆公子。”
妇人走到亭子入口处,对着众人福了一福道“各位公子,我这就去催一催琴操姑娘。些许是第一次,琴操姑娘有些害羞。”说着便缓步退出亭子外。
张凡野看桌子上有一盘葡萄和一壶酒还有一只烧鸡,也不客气,抓着鸡扭下一只腿就啃了起来。不一会儿,桌子上就只剩下一堆鸡骨头。其余五张桌子的人都投来一丝鄙夷的目光,穆杰明讪笑着,拱手对众人打着招呼。
吃完鸡的张凡野这才注意到亭子中的人,右边的两张桌子上的俩人一看就是练家子,一身衣襟也掩盖不了虬扎的肌肉。正对面右侧两张桌子上的两位应该是读书人,头上绑着白色的头巾,人模狗样的。正坐在对面的人是一位四十岁左右的中年大叔,张凡野觉得有些面熟,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样。便盯着男子多看了一会儿。男子也察觉到了张凡野的目光,点头微笑示意。来到这里的人,大家都是和和气气,十分有修养的。
亭子外面的人突然就热闹了起来,只见傅妈妈带着一位女子缓缓从走廊上走来。
女子眉黛如画,肌如冰雪,略带肉感的小脸,表现出女子刚刚成人的模样,还带着一丝未脱的稚气。张凡野目光微微下移路过那修长的玉颈,被那与年龄不符的高山低谷给吸了进去,纤细的柳腰,摇摇晃晃向众人走来,在场的众人都不自觉地吞咽起了口水。
女子走到亭子中央,福了一福,便坐到了张凡野左侧主桌子上。
婢女在亭子的正中间放了一个壶口有半个拳头大小的小黑壶,然后分别向众人发放五只箭头未开封的金羽箭矢。
“今天一共分为三关,第一关是投壶,第二关是弹曲,第三关是行酒令,获胜关数最多者可作为琴操姑娘的入幕之宾。现在第一关开始,请各位公子向壶中投箭矢,投入箭矢最多者可赢得本关的胜利。”婢女发放完箭矢,站在琴操身边给大家介绍规则。
琴操姑娘抬了抬左手道“就请左边的公子开始先投壶吧。”
左边最下方的一位读书人拱手回应。便从桌子上取了一根箭矢,眯着眼睛瞄准了小黑壶。
咻的一声,箭矢脱手而出,只见箭矢在空中划出完美的弧线,仿佛投出的不是箭矢,而是一位翩翩起舞的女子。
箭矢精准地打在了壶颈上,将小黑壶打倒了了。聚精会神的众人微微一笑,心照不宣——又少了个对手。婢女快步走近将小黑壶扶起来,男子又开始瞄准,投壶。
男子不知是第一个出列,紧张的缘故,还是技艺差劲。五根箭矢堪堪投入两根。男子还很满意的样子,拱手示意身旁的另一位读书人开始投壶。
另一位读书人,堪称是一位奇葩,张凡野是这么认为的。可能是根本就不擅长投壶,自暴自弃了。竟然一把抓起五根箭矢,同时往壶口抛去。
竟然还给他蒙进了一根,其余众人啧啧称奇。
轮到张凡野对面的大叔了,只见中年人风轻云淡般拿箭,投箭。三个呼吸间,五根箭矢全都精准命中。
两位读书人很有风度地鼓起了掌。
中年人盯着张凡野笑了笑,张凡野像前面那位读书人一样,一把抓起了五根箭矢。其余人见张凡野东施效颦,笑出了声来。随着五根箭矢进入壶中,笑声戛然而止。琴操姑娘对着张凡野微微点头,示意下一位继续。
“我就不必投壶,我是陪着我这位兄弟来的。”穆杰明示意右边的汉子继续。
两位虬髯汉子都只投进了四根,脸上十分不开心,也没和众人打招呼就擅自离去了。
“果然武夫这等粗鄙之人,一点教养都没有。”待两位汉子走远,被人群所淹没,两位读书人开始借离去的汉子来在琴操姑娘面前表现起自己来。
琴操姑娘没有表态,身旁的婢女将悬挂在亭子上的琴摆在琴操面前道“第一局是左侧第一座公子,和右侧第一位公子获胜。接下来是第二关,琴操姑娘将弹一支曲子,第一个答出曲子意境的人将获得第二场的胜利。”
琴操姑娘抚了抚琴,开始谈起了低调沉闷的曲子。一曲完毕,在场的众人竟没有一人答出曲中的意境。
沉默片刻两位读书人分别都给出了女子思情郎,和女子遇负心人的答案,琴操只是摇了摇头。
中年男子慢慢地捋了一下胡子道“我觉得应该是某种女子思乡的情绪。”
琴操还是摇了摇头。将目光转向张凡野这一桌来。
张凡野小声地问穆杰明“师兄,这题你会么。”
“这我哪会啊,听着这悲伤的基调,我就想起了小时候我父亲追着我打的情景。”
“公子,您的答案是什么?”见张凡野迟迟没有说出答案,小婢女开口问道。
“我想找妈妈。”张凡野苦着脸道。
琴操姑娘眼睛一亮,一时也没有点头或摇头。一双清澈而有深沉的眼眸紧紧地盯着张凡野。
“小姐,小姐。”婢女见自家小姐一时愣了神,轻轻拉了拉琴操的手道。
“公子答对了。”琴操笑着对着张凡野点头。
两位读书人本来想在后面两句逆袭的,见自己已经连输了两局没了机会,灰头土脸地溜走了。
“小姐,这两人刚才还耻笑那两位走了的公子呢,自己也是一声不响地溜走了呢”婢女鼓着个嘴巴,小声道。
“休得多嘴,不要在背后议人长短。”琴操道。
“小子,第一关投壶,老夫就看出你也是修行之人,第三关你若放弃,老夫给你一万灵石。”张凡野脑海中想起一段声音,抬起头来见对面男子正在看着自己。
“一万灵石?我是那等在乎金钱的人吗?”张凡野通过神识传音回应道。
“那老夫给你十万灵石!你就割爱一番,这女子老夫甚是喜欢。”中年人要紧牙关盯着张凡野。
“你那是喜欢吗?你那是馋别人的身子。我张凡野视钱财如粪土,现在就是替天行道,不让你这糟老头子祸害了这如花少女。”张凡野回应道,十万灵石要是放在从前,可能我还会动心,咱现在随便炼个药都是几万灵石。
中年男子气的吹胡子瞪眼,恶狠狠的说“张凡野是吧,老夫记住你了。”
“糟了,一不小心把自己名字给说出去了。以后还是得多加小心,得做到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张凡野暗暗为自己日后的江湖行走立下了一条规则。
琴操姑娘见两人眉来眼去,开口道“两位公子,现在我们开始行酒令吧,妾身就先抛砖引玉,轟字三个车,余斗字成斜,车车车,远上寒山石径斜。”
中年男子撇了张凡野一眼脱口而出“品字三个口,水酉字成酒,口口口,劝君更尽一杯酒。”
穆杰明将想好的句子传音给张凡野,张凡野老僧坐定般道“矗字三个直,黑出字成黜,直直直,焉往而不三黜。”
......
行酒令走了十多轮,仍然没有分出来谁胜谁负。
已经到了一更天了,亭子外的人都走的差不多了,身旁的婢女也已经哈欠连天了。琴操道“两位公子,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就请两位公子即兴作诗一首吧。”
琴操拉了拉正在打瞌睡的婢女,吩咐她给两位公子发放纸趣÷阁。
中年男子在纸上,写了又删,删了又写,已经换了几张纸了,半天也未得一句。
穆杰明看着目光如炬的小师弟,无奈地摊了摊手,表示自己爱莫能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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