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遇飞往新西兰的日子,定的还是挺人性化的,他至少还能留在国内,过完新春佳节和情人节。
面对无力回天的局面,陆妈妈可能也慢慢想开了,自己始终不放手的,终究还是握不住的。冷静下来的她把无处施加的爱默默装进陆遇的两个行李箱,她查着新西兰的天气,想象着新西兰的四季变化,为陆遇把从里到外的衣物叠的整整齐齐,又分门别类地码在箱子里。同陆遇去南方读大学不同,这次他飞的更远,回家的机会更少,未来更是未可知。她备好了感冒药又感觉少了创可贴,她备好了护肤品又感觉少了洗手液。陆遇看着她有点神经质的样子十分心疼。
他说:“妈,单位什么都准备好了,我们就带好身份证和工作证就行了,您别忙了。”
陆妈妈说:“他们能准备明白什么啊!指定没有我想的周全啊!你真到用的时候就傻眼了!”
陆遇不再和她争执,他也清楚,她爱他的方式从来就是这样。她无法控制他,他也无法控制她。
安可期则想在情人节之前,亲手做一份珍贵的礼物,思来想去,最珍贵的莫过于曾经美好的过往,于是,她开始在夜里悄悄寻找过往的蛛丝马迹,抹去悲伤与矫情,留存青涩与喜乐,忽略那些无理取闹,铭记那些共同成长,她要用彩铅手绘了一本属于他们俩这个轮回的恋爱史。
留给陆遇的时间不多了。
留给安可期的时间也不多了。
来日方长吗?
他们此刻也不敢同十七岁那年一样笃定地说出:来日方长。
当然这个决定,影响的何止安可期、陆遇、陆妈妈、陆爸爸四个人,是六个人,安可期的爸爸妈妈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眼神里有不解、有震惊、有诧异、有失望,很复杂。
安可期说:“对不起,今年又不能结婚了。”
安爸爸看了安妈妈一眼,安妈妈点点头,他说:“我和你妈都认为,你早已经是成年人了,成年人就是对自己做出的决定,担得起风险,顶得住压力,扛得起责任,希望这个决定,你不会后悔,我们没有意见。”
能听到这样的话,安可期心里还是好受一点的。她眼下只想专心做好那本恋爱史。她要赶在情人节当天亲手交给陆遇。回忆过往的过程是又想哭又想笑的,她翻阅着有些发黄的日记本,也查看着社交平台上的老照片,时不时地质问自己:“当时怎么这么二!”
当然这一切都是背着陆遇的,不然怎么能叫惊喜。单位考虑到他年后就要出国,特批春节的法定假日正常休息,这是陆遇工作这么多年以来,第一次春节正常休息。所以白天,安可期会陪着陆遇,做一切他想做的事情,晚上则会回到家,挑灯夜战,一熬就是一个通宵。
陆遇总会在第二天,看着她的黑眼圈问她:“又没休息好吗?你这样我怎么放心出国啊!”
安可期则说:“你放心,你出国我就休息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