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学一个多月了,对于学校的历史背景同学们也略有耳闻。相传这两个教学楼原本是日本人盖的,一个用来当监狱,一个用来做实验,后来抗日胜利,一位抗日将军对楼体增高加固后建立了学校,延续至今有了今天的同哲高中。这也就不难解释,为什么学校会有那么大的地下室,地下室入口如今是两扇对开的红门,差不多高三米宽四米,常年封闭。红门两侧的房间改成了教师办公室,多半供身强力壮的体育老师使用,还有几间干脆空着。曾经红门后面,发生过什么人间惨剧,不得而知,每每朝红门方向走,总有莫名的寒风阵阵,寒风在空荡荡的走廊里回荡,会传出一些令人生惧的声音。
2004年周星驰上映的电影《功夫》,其中一个从非正常人类研究中心解救火云邪神的桥段想必不少人记忆犹新,安可期感觉,靠近红门,就好似准备解救火云邪神。但安可期也好奇,这红门后面究竟是个啥?
周五下午体育课前,安可期遇到了正准备给她们上课的体育老师,出于礼貌打个招呼却接了个活,去办公室取俩瑜伽垫。想想那扇红门,又找不到身边的菲菲,唉,只能自己硬着头皮去。一阵寒风铺面而来,走廊漆黑空荡。“各路菩萨神仙魑魅魍魉英雄烈士小女途经此地多有打扰见谅见谅。”安可期趁四下无人开始嘟嘟囔囔。这时有人从后面问:“同学?你念什么呢?”安可期回头发现竟然是李溪,刚好路过的李溪得知她取体育器械,热情帮忙。可能是这地下室寒意太浓,这个忙让安可期感觉很暖。
课程表把时间安排的明明白白,日子飞快。可能是北方的秋季太冷,体育老师纷纷病了,有的老寒腿,有的发高烧。体育课也不需要取瑜伽垫了,自然也没有什么偶遇了。高一二班的各科老师纷纷抢占体育课的时间。最后为了公平,索性改了课程表。这一举动自然激起民愤,同学们都坚信,体育老师那么年轻会好起来的,不该改课表,可体育老师,终究还是病着。
为了压制不满和牢骚,班长孙琪晨竟然get了一个新技能,挠黑板!当教室该安静却不安静的时候,班长就会静静地走上讲台,用已经不那么锋利的指甲挠黑板,这算是超声波还是次声波?总之让人头皮发麻,心里发慌,一刻不安静班长的声波就一刻不停,全班被迫。安可期有点佩服闫老师的用人之道,这没点技能还真不能胜任班长之职。
这天早上,安可期有了意外发现,陆遇竟然和一女生在校门口攀谈什么似乎关系不一般。待到第一节课下课,安可期和菲菲沟通一番,决定审审陆遇,课间安可期非常严肃的看着陆遇:“老实交代吧!”
菲菲说:“我们都知道了。”
陆遇一脸蒙圈:“交代啥?知道啥?”
安可期:“2005年11月06日周一早7点12分你在哪?”
菲菲:“见了什么人?”
陆遇:“哦,她啊,七十七中同班同学,刚转校到五班,怎么了?”
等等,信息量太大,原来陆遇初中也是七十七中,还有这美女居然现在和李溪一个班。由于交代的太快,八卦的乐趣一点都没有了。本以为那位美女无关痛痒,可生活,总是充满了意外。
秋风萧瑟,叶子或发黄或零落。好多同学都是能窝在教室就绝不出门,安可期走在空荡荡的操场上,紧紧了衣领,只想走的再快些再快些。第三次与李溪的偶遇在这个阳光有气无力的深秋的午后,旁边还有那位刚刚转学的美女。感觉他俩没什么又好像有什么,礼貌点头,擦肩而过,然后是莫名其妙的不悦。此刻陆遇站在教室窗前,看着安可期匆匆的步伐,转身去接了一杯热水放在安可期的桌角,杯子下一个小小的纸条写着:放学和你说点事。
放学后安可期问陆遇:“什么事啊?神神秘秘的。”
陆遇好像不好开口的样子,犹犹豫豫半天挤出几个字:“出去说。”
安可期和陆遇本来回家就有一段顺路,可莫名其妙的两个人单独走感觉怪怪的,安可期是个急脾气,又问:“啥事啊?”
陆遇:“你今天撞见李溪和杨焉了?”
安可期:“哦转学美女叫杨焉啊。”
陆遇:“他们可能在...”
安可期:“我不感兴趣。”
陆遇:“听我说完。”
本来转身要走的安可期停了下来:“说。”
陆遇:“是我出于好奇,杨焉正好我认识,也正好在五班,我就让她问李溪有没有喜欢的人,没想到然后他俩...成了好朋友。”
安可期明白不止是好朋友,轻声答:“哦挺好的。”
陆遇:“我知道你不开心。”
安可期:“并没有!只是以后和我有关的事,请你不必好奇。”话说开了不欢而散,可又好像话没说开。
安可期没有任何理由应该不悦,可是听了陆遇的解释这份不悦更坚定了。
欧阳晓晓依旧一有空就听jj的歌,偶尔也会买几张海报;郭玎珰则是从玄幻到武侠从言情到都市除了教科书嗜书如命;菲菲一如既往的收集各种精美的小本子,用不同的本子记录自己不同的心事。安可期则每周奉献一个不同主题的精美板报,只是不再看球也不再和陆遇讲话。
临近期末,一轮又一轮的大小测试,越考老师的脸越长,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大概就是这个表情了。闫老师的慈母政策显然是久久不见成效,慈母也被活生生逼成了悍妇。偏科严重的安可期反复咀嚼着一句话“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可具体怎么操作又具体不用怕谁,安可期寻不到答案。她想:我也不用走遍天下谁都不怕,学好数学物理俩得了,化学就怂着吧。对于化学,她也不是一点不上心,化学试卷大题会有一道推断题,四种气体里90%的可能性有一种是氧气,于是安可期四种全填氧气,这样总不至于一分不得,由衷感谢万能的氧气!
期末考试本来没那么紧张,可是全校打乱顺序排座,这阵仗就有点大了吧。安可期的考场是楼下的文科班,女生多的地方就是东西多,女同学又怕沉不愿意统统背回家,所以堆在讲台附近,一向有点分类强迫症的安可期看看就烦。考试一结束就想着赶紧离开。结果带去的坐垫忘记拿了,只好无奈回去取。这时不少文科生已经回到了自己的教室,乌央乌央的女生中那六个男生格外显眼。
安可期:“孔天青!”
孔天青:“安可期!”
几乎是同时,他们喊出了对方的名字。就在这一瞬间,那个印在安可期脑子中的叫作缘分的东西不那么根深蒂固了,沈阳就那么大,这个区的学校就那么几个,遇到李溪不是注定的缘分,遇到孔天青是偶然也是必然,而且会长个子的男生不止李溪,孔天青更高。孔天青也是安可期的小学同学,好像也做过几天短暂的同桌,但他们俩都喜欢画画,也都画得一手好画,同时参加过市里的比赛同时入围,又因为不屑于缴纳领奖费同时落榜。这次的偶遇少了尴尬少了幻想,回家也正好顺路,气氛亲切自然。
期末考试结束了,不用想着数理化语外生的安可期放空了脑子,同时不用想着缘分也放空了心。这种好心情持续了两天,快出成绩了。陆遇在安可期脸上看见了久违的笑容,终于开口:“呦,这么开心,考的挺好啊!”安可期也仿佛俩月没说话这事没发生在她俩之间一样,乐呵呵的答:“本宫乐意乐!”成绩总分中游,单科则好的特别好差的特别差,不过安可期都不在意,这才高一何时努力不赶趟啊!拿了期末成绩单,约了孔天青放学一起走,一路上正好讨论下文理科到底有哪些差异。校门口孔天青和安可期有说有笑的朝外走,后面晃晃荡荡的陆遇看见楞了一下,郭玎珰拍了一下他:“嘿!陆少爷,瞅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