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罂绝如雕刻的玉手上,突然爆出几道血管,极力压制着摄魂凤眸中升起的情欲…。
半刻钟后。
一双修长骨节分明的素手拉开了帐幔,金槐衣依然是那身华贵异域服饰,从凤床上缓慢小心的站起身走出…。
梅罂绝一转身,便见走路有些踉跄的金槐衣,正小心谨慎的看着地面,一步步的朝着她这边走来…。
突然!金槐衣眉头一皱,有只腿不听使唤似的,竟丝毫使不上力气,马上就要摔倒之际,便被人一把将其横抱起…。
“绝绝…。”
“你还要多疗养些时日,才可下地行走。”
梅罂绝便将金槐衣轻缓的放置在凤床上,转过头看向门口的位置,微微运用内力,威严沉稳的开口道:
“备凤辇,摆驾温铃宫。”
立刻,便有宫殿外站守的长月,对着凤卧宫大门的门缝,掩着脸,大声回应道:
“老奴遵旨!”
“绝绝,温铃宫是哪?你要去那吗?”
梅罂绝坐在床边,柔和回应道:
“温铃宫是朕赐给你的宫殿,朕送你过去。”
金槐衣喃喃重复着:
“送我过去…。”
话落,金槐衣一下子转到另一侧躺着,留给梅罂绝一个背影。
见此,梅罂绝凤眸中有疑惑,朱唇微勾,问道:
“槐衣这是做何?”
金槐衣并未转身,反而将压在身下的一侧胳膊抬起,拍了拍自己的瘦弱背脊,透明带着粉意的唇一开一合着说道:
“不怕了不怕了…。”
又转过身看向梅罂绝,眼里带笑的继而说道:
“每次我害怕的时候,就会这样拍着自己,好像有人在安抚我一样,我就不会那么怕了。”
梅罂绝嘴角的笑意一滞,抬起手轻柔的替金槐衣整理了微微凌乱的金发,缓慢又温柔的开口道:
“以后朕来拍着你,不会再让你怕了。”
金槐衣将梅罂绝替他整理头发的玉手,轻拉到脸庞,使其掌心贴在自己的脸颊上,闭着眼睛感受着女子手心的温度,嘴角不禁抬起…,脸上的神情极其安心。
不知何时,梅罂绝缓缓靠近金槐衣,在与其近在咫尺之处,闭着眸,万分轻柔的在其额头上落下一吻…。
不似蜻蜓点水,这一吻足够有几个呼吸…,而后,睁开凤眸结束了这一吻…。
金槐衣有些失神,甜与喜交织成美好,嘴角抬起,看向梅罂绝的眼里,似是装下了万古星辰,存闪烁之光…。
轻的不能再轻的唤道:
“绝绝…。”
“嗯。”
突然,“吱!”凤卧宫的门开了。
走进一长月,那长月低着头,弓着腰在门口拱手恭敬说道:
“皇上,凤辇已备好。”
梅罂绝一把将金槐衣横抱起,沉稳的踏出凤卧宫,在宫人门震惊不已的目光中,抱着金槐衣一同坐上了凤辇。
见此,一旁的长月声音浑厚的喊道:
“起驾温铃宫!”
话落,御辇上的黄罗伞便开始摇摆,御辇后有两名宫侍各手持一个巨大的御扇,八名月人,八名宫侍,二十名侍卫浩浩荡荡的前进着…。
金槐衣显然是有些抗拒这么多人围着自己,不自觉的缩了缩身子,在梅罂绝的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竟神情安宁的睡着了。
梅罂绝眼里深邃,朱唇轻启:
“走的稳些。”
在御辇旁跟着的长月听到后,立刻放低声音的恭敬回道:
“是。”
而后,那长月又刻意压低声音,带着厉色的对着抬御辇的月人说道:
“走的稳些,莫要惊了顺美人养神!”
——两刻钟后,温铃宫宫门口。
梅罂绝垂眸见怀里的人依然熟睡着,也不喊醒,直接抱着下了御辇,对着一旁的长月说道:
“不必跟着。”
“是。”
从温铃宫门口至主殿的这一路上,高台树色阴阴见,春风不解禁扬花,蒙蒙乱扑行人面,翠叶藏莺,珠帘隔燕,炉香静逐游丝转…。
温铃宫内的八名宫侍,一见到梅罂绝便立刻屈膝要行礼:
“皇…。”
“不必行礼。”
那八名宫侍眼里带着疑惑,抬眼看着梅罂绝怀里还抱着一个熟睡的人,便心中了然,垂头轻声应道:
“是。”
只是其中有一宫侍,神情便没那么平静了。
陆锦应声之时,紧紧的盯着地面,似要将地面盯出一个洞。
哼!等皇上走了他倒要看看,能当上皇上的男人,究竟生的是个什么模样!
梅罂绝将金槐衣放置在床上,给其盖上被子,便抬脚出了温铃宫主殿,看着殿外的众宫侍,眼里威严,声音沉稳似古琴:
“顺美人醒前,动作放轻些。”
闻言,八名宫侍立刻低头屈膝回应道:
“奴侍遵命。”
梅罂绝大步流星的离开了温铃宫,直接坐上了御辇,开口道:
“御书房。”
那长月刚要大声喊,不知想起了什么,便改了主意,虽压低声音,却没输了气势,小声的提溜着嗓子说道:
“摆驾御书房!”
——与此同时,温铃宫内。
篱文在殿外对着两名宫侍说道:
“皇上说顺美人身子不好,你们两个去告诉御膳房的人,晚膳要准备的清淡些。”
“是!”
之后便听那两名宫侍在出宫殿门时,闲聊说道:
“这下可好了!”
“什么呀?”
“御膳房这下有的忙了呀!要么天天闲死她们了!”
“你说的就跟咱们宫里的这位贵人,是皇上后宫里的第一个男子似的。”
篱文看着那两名宫侍的背影摇了摇头,又转而,对主殿门口正扫着地的一名宫侍说道:
“安神香可放置香炉中了?”
“已经放了,掌事闻闻这空气里的香放的可对?”
闻言,篱文静下心去闻这空气中的婉转木香,而后点点头说道:
“应是没错。”
话落,便转身打开主殿的门,动作极轻的踏了进去…。
陆锦虽手下打扫没停,却一直暗暗观察着篱文,眼里轻蔑又嘲讽,他凭什么能当上一宫掌事?凭清高?
可还有一人,在暗暗注意着陆锦…。
只见,袁庆正在拿着一块沾水白布,擦拭着石雕座上的花盆,力道之大令人目瞪口呆,活像个丢了崽子又受了刺激的母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