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这里做甚么?”
看到吴良出现在面前,白菁菁的俏脸迅速攀上了一抹红晕,却又故作冷漠的将脑袋偏向一边,语气生硬的问道。
自打大年夜发生过那种事之后,白菁菁就一直在躲着吴良,确切的说其实是躲着所有的人。
这段日子哪怕吃饭也是一个人在自己屋里吃,见了人也不愿打招呼,反而加快脚步快速离开,不是回自己屋子,就是前往鸽舍一个人待着。
因为宅子里的任何一个人见了她,都会叫她一声“夫人”。
这个称呼不但令她很不习惯,还会忍不住想起那一夜发生的事情,一旦想起那一夜发生的事情,她就面红耳赤浑身发烫,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而更令她臊得慌的则是,她明明知道那些事情……是不应该发生的。
可是那时候她自己竟也十分忘情,甚至可以说是乐在其中,最近偶尔夜深人静的时候想起来的时候,竟还……
呸呸呸!
都怪眼前这个无赖,这个无赖一定又对我施了什么邪术!
“我来看看飞奴训的怎么样了。”
吴良一边看着笼子里的鸽子,一边笑呵呵的说道。
“已经可以送信了,还有别的事么?”
白菁菁的语气更加冰冷,一副如果没别的事,你现在可以走了,这里不欢迎你,我也不想看到你的样子。
其实她是不敢看吴良,一看到吴良的脸就会不自觉的想起那一夜的事情……
“我准备率人前往青州去碰碰运气,明天就要出发,你提前准备一下,带上几只飞奴以备不时之需。”
吴良又笑着说道。
“哦!”
白菁菁已经隔着笼子逗起了里面的鸽子,又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声。
“另外,我已经吩咐柔儿今为你准备热水服侍你沐浴,这次出去可能又要耗费不少时间,出门在外想要沐浴可就没那么方便了。”
吴良想了想,继续说道。
“不必!”
白菁菁立刻意识到了什么,果断拒绝道,“我有手有脚若要沐浴会自己去办,不需要旁人服侍,也不习惯旁人服侍,而且今晚我一点都不想沐浴!”
“既然如此,那就算了。”
吴良倒很是善解人意的点了点头,随后又将带来的小布包拿了出来,放在白菁菁旁边的鸽笼上,说道,“这是我特意为你准备的一点小礼物,这次出去应该用的上。”
“多谢你的好意?不过无功不受禄?你还是送给旁人吧,我不需要。”
白菁菁依旧不给吴良任何好脸色?甚至看都不看一眼。
“放这儿了?这玩意儿只有你用的上。”
吴良也没有继续纠缠,丢下这么一句话便转身出了鸽舍?径直向前院走去。
听到吴良的脚步声渐渐走远,白菁菁才终于不再逗鸽。
这姑娘先是抬头看了一眼放在鸽笼上面的布包?又回头冲门外瞄了一会?确认吴良已经出了后院,这才重新将注意力放到了布包之上。
“神神秘秘的,什么东西只有我用的上?”
蹙眉嘀咕了一句,白菁菁绕着布包看了半天也始终没猜出里面装的到底是什么东西?终于还是按捺不住好奇心?将那个布包拎了下来,小心解开查看。
只见布包内装的依旧是布料。
只不过这些布料已经经过了裁剪,放在最上面的是两个三角形的奇怪物件。
上面还留有三个窟窿,两个较小一些,一个较大一些?而在这个较大的窟窿边上,还穿上了一条绳子?绕了一圈系成了一个小小的蝴蝶结。
除了这两个三角形的奇怪物件。
里面还有差不多二十个巴掌大小的长条形布片,而在长条形布片的两侧?则留有两个不是很长的翅膀,并且在翅膀的末端?不知为何还缝上了两个小小的布扣……
就在这时。
“?!”
白菁菁耳朵一动猛然起身回过头来?正好将蹑手蹑脚折回后院的吴良抓了个正着。
没办法?白菁菁的听力远非常人可比,当初在海昏侯墓的时候就已经展现了出来,想要搞突然袭击实在是太难了。
四目相对。
吴良却是一点都不觉得尴尬,反而立刻加快脚步跑进鸽舍,指着白菁菁还未来得及收拾的布包贼喊捉贼道:“菁菁姑娘嘴上说着不要,身体却很诚实嘛,这么快就把我送你的神秘礼物拆开了,啊哈哈,被我捉住了吧?”
“那又如何?”
白菁菁立刻被吴良那句“嘴上说着不要,身体却很诚实”又勾起了一些回忆,身子微微颤了颤,但面上却丝毫没有表露出来,只是面无表情的指着布包内的奇怪物件问道,“这到底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怎么是乱七八糟的东西呢,这可是好东西啊。”
吴良连忙走上前去,拎起最上面的一个三角形的奇怪物件,一脸笑意的为其解释道,“不瞒你说,这可是我三天三夜不睡觉,经过冥思苦想绞尽脑汁才为菁菁姑娘想不来的宝物,我愿称之为‘爱心小裤裤’。”
“你看,这‘爱心小裤裤’可以像我这样穿在身上,再用这条绳子轻轻一绑,绑出一个爱心模样的蝴蝶结,既美观又不会轻易脱落,不知道有多实用。”
吴良一边说着话,还一边以自己为模特为白菁菁示范了一下。
当然,并不是穿起来,只是在简单身上比划了一下,能够令白菁菁明白他的意思即可。
毕竟这个时代还没有出现“小裤裤”这种东西。
只有汉昭帝时期,宠臣霍光才发明了一种叫做“穷绔”的里裤。
不过这种里裤也不是当做普通衣物来穿的,更不是普通人穿的,它的后面系有许多条带子,密密麻麻的带子导致起脱起来非常麻烦。
而霍光之所以发明这种里裤,还逼后宫的嫔妃与宫女全部穿上,则主要是因为他的外孙女上官皇后嫁给汉昭帝之后始终没有子嗣,为了防止汉昭帝宠幸其他的嫔妃与宫女剩下子嗣,影响外孙女的皇后地位,从而影响到霍家地位才发明了“穷绔”。
所以这种里裤完全就是当做贞、操、裤来使用的。
而这么做的结果就是,汉昭帝驾崩时没有留下一个子嗣,霍光只得立刚被吴良盗过墓的海昏侯刘贺为帝,可是刘贺不怎么听话,二十七天后霍光便又将刘贺废掉,改立了后来的汉宣帝,而刘贺则在几年之后之后也被汉宣帝贬为海昏侯,赶到了豫章郡。
也是因此,这个时代还没有普及“小裤裤”,就更不要说吴良拿出来的这种“三角小裤裤”了,必须为白菁菁示范一番……
“你这无赖!竟又跑来如此轻薄于我!我!我!我!”
看到吴良的展示之后,白菁菁怎能还不明白这“爱心小裤裤”的用途。
可在这个时代,有关这方面的事物向来都是不能放到明面上说的,就算是说也只能母亲或是女性长辈与女儿说起,就连父亲都不能过问,吴良这么一个大男人,却在拿出这么一个惊世骇俗的东西在白菁菁面前展示,这不是调戏又是什么?
白菁菁气的浑身发抖,想说些狠话却已是气的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如此指着吴良“我”了半天,羞愤交加之下便又想起了大年夜的事,于是便自苦起来,眼泪如同珠串一般美眸中涌了出来,止都止不住。
“这……”
吴良虽然也知道白菁菁看到这种东西的时候可能会有些难堪,但却没想到她的反应竟会如此强烈……要知道他搞这些东西出来可真是一片好心啊。
“菁菁姑娘。”
吴良无奈的看着白菁菁。
在一起这么久,他很清楚白菁菁是个性子坚毅的姑娘,之前经历了那么多事情,哪怕是在最危险的时刻,她也不曾流过眼泪。
结果此刻却因为这点小事落泪,可见真是气急了眼。
吴良看着也是有些心疼,只得上前扶住白菁菁的肩膀,换了个语气正色说道:“菁菁姑娘,我虽然对你有所觊觎,也从来不加掩饰,但我可以对天发誓,我做出这个东西绝不是为了调戏你,是真心想为你做一些事情,请你再给我一点时间,待我为你解释清楚它的具体用处,你自会明白我的一番苦心。”
“……”
白菁菁吸了一下鼻子,抬头触碰到了吴良真挚的目光。
不知为何,她心中竟又莫名的安宁了一些。
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个无赖明明无数次唬骗于她,无数次调戏于她,可她却还能够一次一次的上当受骗,做了许多次汪汪汪也不长记性。
尤其是现在,当吴良用手扶住她的肩膀的那一刻,她的内心之中竟有那么一丝的满足。
再看到吴良真挚的目光,她心底里竟真就又倾向于听信他的话,就好像着了魔或是中了邪一般。
“白菁菁,这是最后一次,这次这个无赖若是再敢骗你,再敢调戏于你,你便永远永远永远不要再与他说一句话了,听到了么?”
白菁菁在心中对自己说道,随后竟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鼻腔之中发出一声微弱而又委屈的鼻音。
见白菁菁终于冷静下来。
吴良也不再怠慢,接着又从布包中拿出一块长条形布片,与“爱心小裤裤”结合到了一起,继续解释道:“你看,这是我为你特制的‘爱心月事带’……”
“……”
听到“月事带”三个字,白菁菁那张俏脸立刻又红了起来。
不过有了吴良刚才的话打底,她还是坚持耐着性子继续听吴良解释,只是头却埋的很低,不太敢正眼去看,但却又忍不住去看,颇有一种用手捂住眼睛却又张开了指缝的既视感,一副萌萌哒的模样。
“……来了月事的时候,只需将‘爱心月事带’放在‘爱心小裤裤’里面,而后将‘爱心月事带’上面的两个翅膀翻折过来,再将这个布扣扣在一起,两者便可合二为一。”
“这些‘爱心月事带’中我已经提前装好了草木灰,用过之后若是需要替换,可以单独将‘爱心月事带’取下来,换上一条新的即可,只需要两个呼吸的功夫便可完成替换,至于用过的月事带直接丢弃即可,反正我不缺这点布料,一下子为了你准备二十条。”
“你经常随我远行,一出去就是一两个月甚至是更长的时间,总会有不方便的时候,如此便可及时进行替换,就算遇到上回在海昏侯墓中的窘境,只要穿着我这‘爱心小裤裤’,再随身携带‘爱心月事带’,也能够立刻作出处理,避免尴尬。”
说着话,吴良已经为白菁菁悉心展示了一遍。
这其实就是后世的女士小裤裤与wsj的用法,只不过后世的wsj更加轻便,吸水性更强,并且两个翅膀也是用粘胶直接粘在小裤裤上面即可,而不是像吴良这样,使用一个布扣扣在上面。
不过受条件所限,他现在也只能做到这一步了,毕竟这个时代可是连棉花都还没有的。
而就损失这样,也比这个时代的月事带方便多了。
这个时代女性根本不穿小裤裤,月事带便是用较长的绳子绑在身上固定,穿戴与更换起来都十分麻烦,出门在外很不方便。
“菁菁姑娘,我送你的礼物怎么样?”
重新将“爱心小裤裤”与“爱心月事带”放回布包之中,又将布包扎好之后,吴良一脸笑意的看着白菁菁问道。
“叫、叫你费心了……”
此刻白菁菁终于彻底明白这两样东西的用途,俏脸却依旧是一片通红,埋着头有些难为情的轻声说道。
不过气却是已经完全消了。
这“爱心小裤裤”与“爱心月事带”对她来说确实非常实用,她也切切实实的感受到了吴良在这件事上动了不少的心思。
最重要的是。
这个时代人们的思想意识还很封建,女性来了大姨妈便会被视为不祥之兆。
而男性也基本不会与经期的女性同房,甚至连接触都要尽量避免,原因并不是心疼女性,而是怕触霉头,就是所谓的撞红。
除此之外,处于经期的女性还会被禁止进入寺院、禁止跪拜神明,因为人们认为这是在侮辱和亵渎神明。
如果家里有人去世,葬礼是不允许经期女性参加的,人们认为她们身上不干净。
也是因此,这种事根本就没有人关心,哪怕是她的母亲与族内的女性长辈,也对此事颇为忌讳。
但吴良却能够不顾这些忌讳,煞费苦心的为她发明这种实用而又方便的私物。
就因为上一次她在海昏侯墓中出了糗……
白菁菁心中升起一股暖意。
想不到那件不起眼的小事,这个无赖一直记在心里,而且还在想方设法的帮我,这个无赖竟也有如此细心的时候……
这种温暖,是她在家人身上都极少感受到的。
因为他们是守墓人,需要摒弃许多东西的守墓人。
长了这么大,即使是她的父亲母亲,也从未对她的事情如此上心过,否则,天下又有哪个正常的父母,能够同意自己的女儿去做随珠人?
想着这些,白菁菁的琼鼻又不自觉的酸涩了起来,美眸蒙上了一层水雾……
“菁菁……”
看到白菁菁眼中忽然泛起得水雾,吴良虽有些莫名,却还是顺势将她揽入怀中。
而她的身子虽然因此僵了一下,但却并未挣扎,只是犹豫了一下之后,鬼使神差的将头轻轻的靠在了吴良的肩膀上。
“我们明天就要出发了,这次出去不知道需要多久。”
感受着白菁菁突如其来的温顺与怀中的温暖,吴良柔声说道。
“嗯……”
白菁菁轻轻的应道。
“也不知道会遇到什么情况,或许一切顺利,或许要经历一些凶险。”
吴良又道。
“嗯……”
白菁菁依旧轻轻的应道。
“所以,今夜你还是沐浴一番吧……”
吴良停顿了片刻,忽然又很不合时宜的道。
“嗯……”
白菁菁再次应道。
“?!”
吴良一愣,这是答应了?还是顺口了?
白菁菁却抬起手来抱住了他的腰,轻轻应道:“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