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的面具握在了手里,拉开了一扇尘封的大门。一股药水味迎面扑来……
趁着微光,看见胸前的吊牌明明白白垂着。
他皱了皱眉,不适应里面的黑暗,正要进去,身侧急慌慌响起脚步声。
刚偏头,耳边一声冷冷的警告。
年轻人下意识抬起下颚……
“闭嘴。不要喊!”
女人呼吸有些急促,身体紧紧贴着,刀刃架在了他的脖子上,将他往房子里带。
“救我,有人要杀我。”
身后浓重的一股血腥味将他包裹,年轻人慢慢举起了双手,目视黑暗:“你这样,让我怎么救你?”
“闭嘴。”女人有些着急:“快点,进去。”
脖颈被什么冰冷的东西贴着,想来,应该是手环一类的金属物品。
正当他对这个冰凉的东西开始猜测时候,耳畔响起了尖笑声。
这尖笑声难听至极,嘶嘶拉拉仿佛托着什么东西。
审判者?
年轻人直视黑暗,神色淡淡:“你杀人了……”
“对,所以你最好听我命令!”
不知道是过于紧张还是怎样,女人试图将他往里带,但是年轻人三番四次没有动弹,眼看着审判者就要靠近。
女人顿时慌了,胡乱推搡间,手无意中摸中一道细链。
“流浪狗?”
年轻人没有搭话,这态度更加肯定她的猜测。
“你居然是流浪狗?”
流浪狗不可欺。
眼看着那嘶嘶拉拉的声下一个转角就要找到,女人似乎陷入了僵持。
来不及了,要来不及了……
她咬牙,猛地推开了年轻人,踉踉跄跄继续潜逃。
此时,站在原地的年轻人冷笑了声,自言自语:“流浪狗是让你失望了吗?”
他摸了摸脖颈,一双檀色的眸子颇为戏谑。
身材还不错……
“跑,继续跑,嘶~可怜的小野猫……”
白狼黑狼一路跟着血腥味追了过来。
它们很喜欢这种追逐游戏,忽慢忽快地追逐着,享受着让玩家陷入绝望的快乐。
由于兴奋,它们不停发出了令人胆颤的笑声。
年轻人一动不动,任两狼围在他身边不停地嗅:“好熟悉的血腥味~”
“嘶~你把她藏哪儿了……”诡异又难听的声音在耳边回荡,白狼又游走到他另一侧,“不是你……她逃了……”
两狼嗅出了血迹的走向,继续兴奋:“嘶~原来往这边逃了……”
忽然,年轻人叫住了两狼:“喂。”
“你们走错方向了。”
气氛一阵沉默,两狼似乎不相信他的话,互相看了看。
他淡淡地指了一条路:“她走的是这边……”
“……”
“……”
“啊~是吗~”
呆愣了一小会儿,两狼继续追着叫着换了一条路追上去。
“傻帽。”年轻人轻笑了声,进去后继而关了上沉重的门。
……
两狼的笑声传出去了好远。
似乎已经传进了某人的耳朵里。
这头的张君铭忍不住皱了皱眉。
重灯则更忍不住了,他两只耳朵都捂紧,大骂:“这也太难听了!”
两狼鲜少那么高兴,上次听到这种笑声,还是在一轮安全区追杀酒馆商人的时候。
张君铭隐隐觉得不妙,尽管这条路他曾经已经走过了无数次,但今天没由来地对这种黑暗产生警惕。
“是这里了吧。”
重灯停了下来,一面对比着面前这座建筑,一面查看医生的地图。
他已经很习惯这种鬼斧神工的画技了,他发誓。下次再来一张这样的,他保管一定一眼就能认出来,不至于兜那么大老远的路。
“咚咚。”
重灯礼貌地上去敲了敲门。
没人。
正要敲第二遍,旁边的窗忽然开了。
这是一扇外开的悬窗,很大,用棱柱支起半面,从里面探出半张脸来。
“要买什么。”
声音嘶哑。
看去,房主的面庞十分憔悴,说话间,透出一股疲意。
屋内没有点灯,飘出一股浓郁的药水气味。
重灯也没有顾那么多,掏出了医生给的清单,递到憔悴的房主面前。
“这是医生要买的,你看得懂吗?就照着统统拿一遍,医生还说,要记得提醒你打折啊。”
听到此话,张君铭差点要捂脸。
内心禁不住吐槽:有这么让人打折的吗?
房主接过药单,仔细看了看,“知道了。”
见他转身拿药,李重灯就趴在窗口,看着他忙忙碌碌。
“屋里这么黑,你怎么不点灯啊。”
“我喜欢……”憔悴的房主道。
“那你看得清么……别给拿错了,拿错我不要的。”重灯开始嘟囔。
“不会拿错,放心。”
想想,医生应该是老顾客了,人家估计闭着眼睛也能拿,重灯百无聊赖地趴在窗口,仍旧看房主上上下下忙碌。
“你的头发这么长,怎么没有人帮你剪啊,你这样不会麻烦吗。”
“要不你开个门吧,要拿什么我们帮你啊。”
“在吗?在吗?我们等很久了,你什么时候能好啊。”
张君铭实在看不下去了,上去一把把他提溜起来,放回地上。
“重灯,别闹。”
谁知,话音刚落,药房里面传来了嘈杂的声音,那人似乎不小心撞倒了药架。
“我没有闹。”重灯指道:“你看,你看,我们不帮他,要等到什么时候啊。”
“喂,要不我们进去帮……”
帮字刚刚出口,两大箱药品已经咚咚地堆到窗口。
房主脸色阴沉:“五百八十个银币,谢谢。”
“打折了吗?”重灯小心翼翼地问。
房主脸上不禁抽了抽:“打了……骨折那种……”
见房主面色不善,重灯便不说话了,自顾自往自己口袋里掏钱,发现不够,又从自己的面板里倒腾出许多。
好在他出门在外,全部带身上了。
任谁看上一眼那长长的一串数字,都会叹上一句——大富翁啊……
大富翁李重灯掏出了五百八十个银币,正当他把沉甸甸的银币递到房主手中的时候。
突然愣住了。
一双眸子忍不住凑近打量房主那张脸。
“怎么了。”
房主霎时变得格外警惕,警惕之中,似乎含出一抹杀意。
他努力扯出笑容来:“我脸上有什么吗?”
“你的脸看上去好憔悴的样子……”重灯认真地打量:“像你这种应该多注意身体。”
“谢谢,我会注意的。”房主听言,不由地松了口气。
但这口气还没有松完,下一刻李重灯的话又瞬间将他的心重新吊回八百米。
重灯兴奋道:“这方面我有经验诶,曾经我徒弟也像你这样子,治好了最后活到九十九,别走别走,让我告诉你。”
毕竟是医生常来光顾的地方,房主又是这个不放心的样子。万一下次再来的时候,人不在了,那多不好。
“谢谢,不必了。”房主的脸抑制不住开始颤抖。
正当他抬手关窗的时候,一只手忽然止住了他的动作。
“打扰了。”
张君铭看向他,淡淡地道:“我想向你了解一件事。”
“什么事......”
“关于医生。”
张君铭指了指自己的胸口:“我想知道他怎么会变成的流浪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