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医生(1 / 1)

巷口的医馆今天开的很早。

几乎是一开破铁门,便能看见聚在门口成群的“伤者”。

这些“伤员”有些是意外伤的,有些是自己弄伤的,但无一例外,伤口都是异常奇诡,流血不止。

白色卷发扎成丸子头的医生一手撑在门上,满脸青色胡茬,似乎很久没有好好理过自己面容。

“一个一个进来。”

说完,他便进去了。

在扯开床位白色布帘的空档,身后传来患者的噪怒:

“插队的,滚一边去。”

“一边去,身份高了不起。”

男青年甩开众人,径直冲到里面,他是高阶玩家,为了一个女人下地图,如今那个女人死了,便怪到医生的头上来。

“你今天必须给我一个说法。”

医生没有看他,一点点抹平床单上的皱褶:“失血过多,无力回天,救不了,这就是说法。”

男青年气的浑身发抖,颤抖着唇,说不出话来。

“还是说,你想要听,她不够死得其所,无力回天,一大损失?”医生淡漠地瞟了他一眼,回到桌上,摆弄瓶瓶罐罐。

“我不是神。”

第一个患者已经挤进来了,医生没再理他,卷起袖口。

开始看病。

怒极的男青年看到他的淡定,反而冷笑起来:“对,你说的对极了,你不是神,你他妈就是堕落的一条……”

医生抬眸,看向他,等着他说下去。

众人也在等着他说下去。

对,说下去他就没命了。

很可惜,男青年很识相地住了嘴,他骂了一句,遂即走出医馆。

“医生,对这样的人绝对不能容忍。”

“对,下次还敢来,我让他踏不出这个门。”

“……”

众人义愤填膺。

医生摆摆手,没再在意。

门外,李重灯垫着脚往医馆里面看,伤口处贴了一精巧布片。

真多人啊……

李重灯不矮,张君铭却能比他高出一个头,淡淡扫了众人一眼,突然浮出一抹居高临下的得意。

这厮脸上伤肯定要找这里的医生看。一来,治好了不容易留疤,二来,是时候会见会见“老故人”了。

他们排在最后一个,等到众人都轮完后,已经是大中午了。

小花被重灯抱在手上,默默地开始打盹儿。

于是,重灯把猫抱了进去。

医生看了一眼:“猫怎么了。”

“???”

李重灯愣住。

“你不应该先问我怎么了吗?”

“哦。”医生问:“你怎么了?”

“受伤了啊!你瞎了吗!这儿!这儿!”

张君铭一进屋就听见自家孩子的扯着嗓子抱怨,这厮扯下脸上的布片,露出里面的凌乱伤口。

昨晚伤口还不大,现在却隐隐有加重的趋势。

医生一看,眼睛亮了,立马把他邀到床边坐下。

“这个是,血液异能的灼伤,居然还有沾脸上的,少见,真少见。”

“你为什么看上去很兴奋的样子。”李重灯不安地眨眼。

医生兴奋:“对啊,因为你就要毁容了。”

李重灯:“……”

“看上去还不是一重伤,你后来是不是乱涂什么药了,唉,严重了。”医生叹气,回到桌上开始翻箱倒柜。

“很……很严重吗?”

“很严重,你再晚来一点就没救了。”翻了半晌,都没有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医生叹了口气,扶着腰站起来,随便从桌上抄了一瓶什么东西。

“没办法,那个没有了,这瓶清创效果也是不错吧。”

李重灯听到“吧”字那个语调,不是学术上的肯定,而是对未知东西寄托着深深希望时,登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确定吗?这能用吗?为什么他看见医生的笑容那么地瘆人,这…….

“你……你不要过来啊。”

重灯吓出了声,眼睁睁盯着那瓶药在眼前停住。

此时,医生总算忍不住笑出了声,收回手。

“你很像我的一个故人。”

李重灯眨眨眼,有些惊讶:“像谁。”

“一个故人。”

“谁?”

“一个自称魔方的明灯,却连自己都照不亮的人。”

此时,耳旁传来一阵咯吱咯吱的磨人声响。看去,原来是张君铭在摆弄就诊桌上的招财猫。

这只招财猫旧的已经看不出原来的颜色了,就连眼睛和鼻子都是重新拿画笔画上去的,歪歪扭扭。

万幸的是,上了发条,猫爪居然还能微微摆动。

医生看着他,神色莫名晦暗。

张君铭慢慢地将招财猫放回原位,道:“故人送的?”

医生没有回答,只是上前将招财猫往旁腾了腾:“放在这里,图个吉利。”

听到这话,李重灯的嘴张得估计都能塞下鸡蛋了。

如果当年医生算富家子弟,那他就是落魄子弟。

落魄子弟的重灯逛小摊时用攒的钱给他买了一只招财猫。记得,当时他还表现的满脸嫌弃来着?

看来还是很喜欢的嘛。

重灯高兴地直晃,一晃,就牵动伤口,疼的他倒抽一口气。

“嘶~”

两人转过头来,齐齐看向李重灯。

于是,医生执起那瓶药,再度沉着脸走了过来。

重灯:“……”

医生将沾了药水的棉团,慢慢地往伤口伸去。

就当棉团触上伤口时,医生忽然唤了一声。

“重灯……”

明灯:“嗯?”

紧接着,杀猪般的惨叫响彻医馆。

……

重灯败了,败得彻彻底底。他缩在角落,不安地问道:“很严重吗?”

“不严重,唬你的。”

医生开始翻箱子找绷带。

重灯:“……”

如果可以,他现在,立刻,马上,蹭的跳起来对着就是一顿骂。

很可惜,他忍住了。

张君铭坐在一头,可算笑出了声:“看着点啊,这是魔方的明灯,下手别太重。”

医生道:“不需要,这家伙比你想象中耐痛。”

李重灯纳闷了:“你是怎么认出我的。”

“不是认出,不需要‘认’这个字,最后一个进来的,就是了。”

医生说毕,从柜子里取出了绷带。

阳光终于迁移到窗户,透过玻璃投射进来。

此时医生半蹲在地面,映在光下,平日的衬衫解开了两粒扣子,露出肌肤,可见脖颈处系着一道银链。

起身时,银链系着的坠牌顺势落到胸口。

看去,是流浪狗坠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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