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 父子相见大唐皇帝李渊不禁问道:“怎么善加安抚?”
封德彝、萧禹回答道:“太子建成、齐王元吉既没有参与举义兵反隋的谋略,又没有为大唐江山立下特别大的功劳。他们嫉妒秦王殿下功劳大,威望高,一起谋划了杀害秦王殿下的阴谋。现在秦王殿下已经声讨并且诛杀了他们。秦王殿下功盖宇宙,天下归心,陛下如果能够决定立秦王殿下为太子,将国家大事都委托于他,就不会再生事端了。”
大唐皇帝李渊无奈的长叹一声说道:“如今,也只能如此了,希望他能够满足,莫再生是非了。”
说出这番话后,李渊更是深深的一声叹息。一个储君之位,就能满足他秦王李世民吗?说出来,李渊自己都不会相信。他秦王李世民诛杀了太子建成和齐王元吉之后,下来必然要走的三步,第一步就是兵权,第二步是储君之权,第三步则无疑就是皇权。这是一位夺嫡篡位者必然要上演的三步。已经让他节制驻守帝都长安的十二卫大军了,如今又要把储君之权给他。没有皇权,他会收手,会满足吗?然而,明明知道秦王李世民得到储君之权后,必然会要求自己交出皇权,将皇位传给他。李渊却无可奈何,如今只能照办。
浑身沾满太子建成鲜血的秦王李世民走进了太极宫,他頂盔贯甲,手持长槊,身后跟着左骁卫大将军秦琼、右骁卫大将军尉迟敬德、右领军卫大将军张公瑾、左右千牛卫将军侯君集、左右威卫大将军、左右武卫大将军,众位将军身后则是一队全副武装的士卒,所有人脸上都带着同一种肃杀的表情,迈着大步径直向大唐皇帝李渊走来,就像一根尖锐的锥子无情的刺入这个静美的早晨,也狠狠的刺伤了大唐皇帝李渊。
秦王李世民走到面如土色的大唐皇帝李渊的近前,缓缓的跪下,说道:“禀报父皇,太子、齐王作乱,儿臣已经领兵平定了叛乱,将他们处死。为了不惊扰父皇,儿臣已经掌控了整个帝都长安的局势。”
李渊站起身,扶着龙椅,气的浑身抖。不管秦王李世民把太子建成、齐王元吉的罪过陈述的多么深重,都掩盖不了一个事实,这是一场由他秦王李世民起的一场不折不扣的政变。什么君臣之纲、父子之情、兄弟之义,都在这刀光剑影之中荡然无存了。陡然经历被秦王李世民算计和失去两个儿子的双重重创,李渊真恨不得冲上去挥刀杀了他秦王李世民。
李渊的面前,浮现了太子建成和齐王元吉的面容。太子建成今年才三十八岁啊,正值盛年,他正在信心满满的期待着登基御极的那一天;齐王元吉更年轻,才刚刚二十四岁,华美的人生才刚刚开场。然而,就是今天早晨,这个该死的早晨,他们被他们一母同胞的亲兄弟杀了,成为了两具僵硬的尸体,变成了两缕惨恻的亡魂。李渊不禁觉得一种自内心的愤怒和悲痛。
封德彝、萧禹察觉出了李渊的异常。
封德彝大声的对出于失控边缘的大唐皇帝李渊劝谏道:“请陛下诏令天下,公布太子、齐王谋逆乱政的事实,册立秦王殿下为我大唐储君,委以国事,以安定朝局。”
大唐皇帝李渊明白了封德彝这样做的含义。如今他秦王李世民已经获得了兵权,掌控了驻守帝都长安的十二卫大军,这帝都长安,是他秦王李世民说了算的。他秦王李世民竟然连自己的亲兄弟都敢杀,往前一步,再杀掉自己的父亲,又有什么不可能的呢?大唐皇帝李渊冷静了下来,毕竟他在官场这个生死场上倾轧了大半生,深谙权力角逐的游戏规则。如今他秦王李世民已经获得了兵权,储君之权。皇权,自己是想留也留不住的。而今,只能识时务的退让,用权力去换取生命。他强迫自己压抑住胸中的愤恨,提起了一支笔,用抖的手,写下了一份诏令,诏文正式册立秦王李世民为皇太子,国内诸事,无论大小,悉委皇太子断决。
之后,大唐皇帝李渊冷冷的看着秦王李世民说道:“朕老了,就加尊号为太上皇吧,以后我李家的兴旺,大唐的繁盛,都交给你了。”以此表面自己心灰意冷,想禅位,退出权力这个生死场。
秦王李世民假意再三推辞,在身后众人的一再恳请下,方才勉为其难的答应了。
之后,秦王李世民跪行了两边,抱住大唐皇帝李渊的大腿,痛哭流涕道:“儿臣也不愿杀死大哥和四弟他们啊,是他们要在昆明池饯行宴会上,要杀掉儿臣啊。儿臣才不得已而为之的。”
秦王李世民的反常举动让大唐皇帝李渊很诧异。他心中暗道:“世民他心中应该是顾及父子、兄弟亲情的吧。这才是他内心里最想说的话吧。或许不是自己一直认为的是秦王李世民他要处心积虑的夺嫡篡位,而是太子建成和齐王元吉不择手段,硬生生的把秦王李世民逼的无路可走,逼上了这条血腥残忍之路。
不管是怎么的一种情形吧。最可怕的事情还是生了。长久以来的担忧和疑惧终于变成了血淋淋的现实。自己费尽心思,最终还是没有阻止这场骨肉相残的悲剧在李唐皇族的身上生,还是不可避免的重蹈了前隋文帝的覆辙……不,是导致了一场比前隋杨氏皇族更为惨烈额宫廷祸乱和政治灾难。
大唐皇帝李渊感到头疼欲裂,感到了深深的哀伤和悔恨。李渊预感到自己的余生注定要变成一根残破的羽毛,没有了任何分量,也掌控不了方向,只能在他皇太子李世民划定的轨迹中独自飘荡,像一具行尸走肉一样,最后黯然的走向生命的终点。死去的太子建成、齐王元吉,得到了解脱,而自己大唐开国皇帝,太子建成、齐王元吉的父亲,却失去了活着的意义,备受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