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午后,司马凌玉带着阿越又出府了,去赴静文格格的约。他们来到昨日的“搏君社”,纪师傅已经开讲了,社门口依旧堵的水泄不通。司马凌玉还是先没进去,而是在外面看,果然看到静文格格依然在第一排,虽然人很多,站着的人更多,但她边上还是有个空位。看上去今日她听得并不是很认真,而是左顾右盼,似在找人。
司马凌玉心里明白,静文格格肯定是找自己呢,只见静文格格身边的小丫鬟先看到了自己,附耳和静文格格说了。静文格格立即伸长了脖子,往自己的方向看。司马凌玉笑着和她摆摆手,费了好大劲才挤到前排,坐在了静文格格身边的空位上。
“多谢静文老弟给为兄留个座位。”司马凌玉耳语和静文格格说,怕扰了纪师傅讲书。
“凌玉兄客气了,小弟我来的早,便占下了这个座位。”静文格格也耳语和司马凌玉说。
“纪师傅讲到哪儿了?”司马凌玉又说。
静文格格其实心思也没在听书上,随便说了些。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就出现了一幕非常有趣的画面,两个大男人不好好听书,在互咬耳朵。好在纪师傅讲得实在精彩,没太多人注意到她们两个。
这每一章回的小说大概只讲半个时辰就完了,人群散了,纪师傅特意到司马凌玉面前,亲自为昨日的事拱手道谢。
司马凌玉笑着推辞,“纪师傅不必客气,若不是静文老弟,在下还不知道这京城里有纪师傅如此技艺高超的说书人呢!”
静文格格则是为昨日自己的无理取闹有些羞愧,“望纪师傅不要放在心上才好。”
司马凌玉和静文格格出了“搏君社”,走了一段路,静文格格突然说,“凌玉兄,小弟看你武功了得,请问师从何门?”
“静文老弟说笑了吧,就我这三脚猫的功夫还称得上武功了得?”司马凌玉夸张的大笑。
静文格格看到司马凌玉笑得夸张,有些不解,“如此说来,昨日输给凌玉兄,是小弟的鞭术太差?”
“错!不是鞭术差,是战术差!”司马凌玉分析道,“用鞭讲究的是轻巧灵活,只有和对手有一定的距离对抗时,鞭子才能发挥它最大的优势,你昨日缠了我的腰身,想引我前去刺伤我,此计是好,但只限用与气力和反应都在你之下的对手,为兄身高于你,你用此法自然不妥。”
静文格格听得司马凌玉这一番分析,觉得很有道理,对司马凌玉顿时又多了几分敬仰之情。
“凌玉兄,小弟有个不情之请,可否让小弟跟着你学些功夫?”静文格格想学功夫是假,想和司马凌玉多在一起是真。她一个女儿家,学点鞭术能防身也就罢了,她可不想成为什么武林高手。
“静文老弟当真想学?”司马凌玉何以不知这静文格格是借学艺和她交往,“这鞭,为兄不熟,但你拿的短剑,倒是可以给你指点一二。”
静文格格见司马凌玉答应了,喜上眉梢,“那今日就开始吧!”
“好,练武得找个僻静的地方,为兄知道南边有片竹林,很是安静,适合练功,我们不妨到那儿去吧!”
到了竹林,司马凌玉吩咐阿越在远点地方守着,而静文格格也告诉她的小丫鬟不许靠前。
如此,这竹林内便只有司马凌玉和静文格格二人。
“可否把你的短剑借为兄一用?”司马凌玉向静文格格要了短剑,亲自示范给她用短剑的要领。
静文格格看着司马凌玉熟练的剑法和矫健的身姿,觉得眼前人一定是过谦了,她虽不是什么太懂功夫的人,可一看司马凌玉耍的招式,也能看出好坏。
司马凌玉只舞了一小段,舞罢发现静文格格正无比崇拜地看着她。
“来,你试试!”司马凌玉招手让静文格格过来,把短剑还给了她。
静文格格拿着短剑,努力回忆刚才司马凌玉的一招一式,依葫芦画瓢,也舞得不错。
司马凌玉拍手称好,“没想到静文老弟极有武学天赋嘛,为兄只舞一遍,你竟掌握的如此快速。”
静文格格听到司马凌玉夸赞,心里乐开了花,还好自己有点功底,否则肯定会出丑的。
“只是——”司马凌玉话锋一转,“第四式应该是这样的。”
司马凌玉走上近前,手把手的教静文格格。只见她握着静文格格拿着短剑的手,手腕轻旋,下一秒却快速回身,剑光在阳光下亦如闪电般划过身边的一只翠竹干,“这一式要快!”
司马凌玉话音刚落,只见面前这颗翠竹应声断裂,向前倒去。
静文格格惊呆了,这一式太快了,若真对敌,恐怕对方还没有意识到,就已经被置于死地了。
此刻的静文格格是在司马凌玉怀里,两个人手臂和身体都重叠着。静文格格一下瞥见了地上两人的身影,不禁有些害羞。
司马凌玉放开静文格格,“这一式能达到快速制服对手的目的,快,是唯一要点。力道大小,取决于你想如何收拾对方了。”
静文格格认真的点点头,“凌玉兄果然好身手,今日让小弟我大开眼界。”
“哎,静文老弟,恭维的话,就不要说了。你我已是兄弟,为兄自然希望你遇到危险时可以自救。”
两人说说练练,时间过得很快,又近傍晚。
“凌玉兄明日可还来听书?”静文格格问道。
“纪师傅讲书确实耐听,明日为兄会来。”
“那听完书,我们再来练功吧!”
“哈哈,也好,”司马凌玉想了想,“你我兄弟如此投缘,实在是相见恨晚。”
“凌玉兄说得是,小弟也这样觉得。”
“为兄本是性情恬淡之人,不喜热闹,也不问世事,还请静文老弟不要将你我相识之事说与他人。我虽未曾问及你的家世,但亦知你非富既贵,不想人以为我攀附权贵,你可明白?”
静文格格不禁心生敬佩,多少人对她趋炎附势,就是看上她是亲王的格格,而眼前的男子竟不问她家世背景,只愿和她以心相交,这是多么不易啊!
就这样,司马凌玉和静文格格每日下午都去听书,然后去竹林练功,时而谈谈历史,时而谈谈武学,日子倒也惬意。静文格格越来越喜欢和司马凌玉在一起,每日醒来就盼着下午和司马凌玉的相约。一个人的时候,她常常靠着窗,想着那个和她称兄道弟的司马凌玉,想着那个文武双全的司马凌玉,想着那个能和她谈天说地的司马凌玉,更想着那个不因她的身份而愿意与她相交的司马凌玉。
她的变化没有逃过一向宠爱她的阿玛的眼睛,难道文儿有心上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