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是夜里,司马凌玉在密道里也未敢久留,她拿了盒子回到房间内。
司马凌玉心里疑惑得很,这荣亲王不是因与先帝不和,被发配了边疆吗,如何会与皇太后通这许多的信呢?
司马凌玉坐在内间桌边,点上了一根小小的蜡烛,只有微弱的光亮,她怕屋内太亮,引起注意。
司马凌玉细细观察着手中这厚厚的一叠信,纸张泛黄,她又看了下每页的日期,居然都已经是二十多年前的了。这引起了司马凌玉极大的好奇。阿玛远地封王也二十几年了。
司马凌玉一张一张,细细地读,发现了一个惊人的真相。原来当初陷害阿玛的人,居然是荣亲王!阿玛曾经说过,荣亲王是他的亲弟弟,自己被废之后,还替自己去求情,因此遭到了先帝与皇太后的记恨,后来先帝登基后便借了莫须有的罪名使其发配边疆。可从信中,明明可以看出,荣亲王和皇太后是一丘之貉。阿玛还一心以为荣亲王当年获罪是为了自己,这么多年一直偷偷地派人在边疆照顾荣亲王的家眷,如此看来,怕是用错了心。不过,到底私下里和皇太后交好的荣亲王,如何又会落到全家被发配的凄惨境地?司马凌玉越想越疑惑,她很想亲自问问阿玛当年到底是怎么回事,可是书信往来一是怕讲不清楚,二是万一被人截了,因小失大。还是自己派人去查吧。
第二日一早,司马凌玉就叫了阿越,“你找人去大西北义侗,查一下发配到那儿的原荣亲王家眷都还在不在,又都在干些什么?”
阿越点头,“属下这就去办!对了,少爷,最近阿越发现常有人跟踪属下,不过都被属下甩掉了。”
司马凌玉闻言,知道现在或许不是自己,而是阿越成了这些虎视眈眈的人要监视的对象了。自己的死士只有阿越常伴身边,是唯一一个露面的,自然会成为目标。
“无妨,你行事小心就好。特别要注意府里这些暗处的眼睛。留心具体都是哪些人,也是时候该清理一下了。另外,有些事你并不需亲自去办,找些江湖中人替你卖命跑腿,拿钱办事不多嘴,他们更懂规矩。”
“属下明白!”阿越点头,“那属下先告退了”。
司马凌玉突然想起,“均离他们可有消息?”
“还没有。”阿越知道均离他们是找五小姐去了,“少爷要不要加派人手?”
“目前不用,我相信均离他们,如果他们找不到,再多人也无用,还容易泄露行踪。”
阿越走后,司马凌玉皱着眉在房里冥思苦想,如果云姐姐没有被带回敦王府,阿玛又会把云姐姐藏到哪里去呢?这已经两三日了啊!会不会是别人劫走了云姐姐?不,不会,那张字条一定是阿玛叫人仿写的,这世上了解自己字迹的,没有外人。
司马凌玉一直在房里,直到祁管家来叫吃早点。
长公主和婉晴都已经在膳堂等着了。见到司马凌玉过来,长公主迎上来,“昨夜很晚从宫里回来,额驸可还休息好了?”
“不碍事的!”司马凌玉昨晚根本就一夜未睡。
“王爷,”一边的婉晴也迎上来,“不如饭后到‘暖晴阁’睡会吧,那儿暖和极了,好睡得很。”
司马凌玉笑笑说,“啊,也好,都坐下快吃吧。”
婉晴闻言得意地看了长公主一眼,拉着司马凌玉坐在自己边上的椅子,殷勤地给司马凌玉夹饭菜。
长公主在一旁看不下去,吃了两口就说没胃口,回房了。
司马凌玉知道长公主是吃醋了,但忍着没有发作,看来火候还是没到。
婉晴见长公主走了,更加肆无忌惮地发嗲,“王爷,你都好几日没来婉晴这儿了,人家很想王爷。”对于从小在宫里的婉晴,她其实是有些庆幸自己被送到额驸府的,她觉得这比在宫里好,甚至比让皇帝看上还好。以前她听宫里的老宫女说,有的宫女因为有些姿色被皇帝看上,宠幸过一次两次,封了个官女子,就再没见过皇帝,因为被皇帝宠幸过又封了品阶,到了年龄也不能出宫,只能一辈子孤苦地老死宫中。如今自己到了额驸府,虽然上面有长公主,可是王爷似乎不怎么喜欢长公主,本来王爷和长公主就不相配。若不是长公主房外每日都挂红灯笼,怕是王爷才不会去她房里呢。也是奇怪,这一个月,红灯笼就没拿下来过,难不成这每月那特殊的几日,长公主也不肯让自己占了便宜?都说长公主疯癫异常,以为不会和自己争宠,却没料到,不但那随嫁嬷嬷无法收买,就连月事的几日也要霸占着王爷,着实让人不快。
婉晴现在每日像害了相思病一般,想着司马凌玉,那日皇太后派人来问话,婉晴竟不知如何回答。她并没有刻意监视司马凌玉的活动,只知他有时会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好几个时辰不出来,有时他的跟班也在里面,说些什么不得而知。但是婉晴本能地觉得若是她这样回话,势必会让皇太后觉得司马凌玉在谋划什么,或许王爷就是有时喜欢一个人呆着也说不定啊。所以她并没有说什么特别的,只回报了额驸和长公主夫妻和睦,一切正常。
早饭后,司马凌玉和婉晴去了“暖晴阁”,一进屋,就看到案几上厚厚的宣纸,都是婉晴练的字。司马凌玉随意地走到案边,拿起一张刚要仔细看看,却被婉晴抢了去,“王爷别看!”
司马凌玉被婉晴这一抢,还真来了兴致,非要看看,“婉晴写的什么,给本王看看嘛!”
“那王爷别笑婉晴!”婉晴把那张纸藏在身后,有点害羞。
“本王怎么会笑你?本王是来检查你这些日练字习字的。”
婉晴慢慢从身后拿出那张纸,递给司马凌玉。
纸上只有四句话——花开不同赏,花落不同悲。欲问相思处,花开花落时。
司马凌玉挑了眉毛,“你可知这诗是何人所作?”
“薛涛。”婉晴点点头答道,心想难道王爷没看出这诗中的相思情谊?
“此女是极有风骨才气的女子,你能练习她的诗词,本王很高兴。”
司马凌玉仔细瞧着婉晴的字,确实进步很大,再看边上有一卷《全唐诗》,看来这婉晴是没少下功夫了,若她真有心,把这《全唐诗》不用多,读上十卷,便是不会做诗也会吟了。
“婉晴,你是个聪慧的女子,你看你的字进步多快。”司马凌玉笑着和婉晴说,心想这女子是没读过太多的书,否则以她的聪慧,难说就比不得那些官家的小姐。
婉晴听到司马凌玉夸自己,喜上眉梢,“真的吗,王爷?”
“当然了,本王何时骗过你。”司马凌玉突然想逗逗她,“婉晴,你说本王再娶个侧福晋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