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静静地诵念着经文,而此刻,于尊腰中所挂的源天刃,则渐渐地浮于他的周身外围。
那源天刃好似在吐纳般,淡蓝色的刀芒,一熄一涨,若是细察,则会发现,那源天刃上所刻画的荒古字,竟在缓慢地扭曲变形,而此刻,那弯刀的形状,亦在慢慢的变着形状,那刀上的九片刀环,此刻竟化为了七条苍龙,刻画在刀身上,而那顺滑的刀柄上,此刻竟多了一条条绷带。
于尊轻轻地经手一握,那条条绷带瞬间便绷紧了,惹此刻他的心底,竟浮现出一道刀魂。
那刀魂,倒不如说是由刀魄演化而来的魂魄,于尊静静地望着他跪立于他面前的黑衣青年,他双手抱肩,轻轻地俯下身去,道:“你好!主人!我是灵魄!”
于尊愣了愣,幽幽道:“灵魄?你是何人?”
灵魄指了指于尊腰身上挂着的源天刃,道:“我乃是源天刃的刀魂——灵魄!”
于尊一脸呆滞地望着灵魄,道:“你是真的?还是假的?”
灵魄略有些难堪地望着于尊,道:“主人不认同我吗?”
于尊揉了揉额头,道:“让我缓缓!让我缓缓!”
他的心神微滞,心道:“难道这源天刃也如阡陌那般,生出了魂灵?”
方才心底还有一丝忐忑,此刻,心底却多了一分喜色罢!
他笑吟吟地望着灵魄,道:“欢迎你的加入,灵魄!”
灵魄躬身抱拳,道:“多谢主人的赏识!”
于尊摇了摇头,言笑晏晏地望着灵魄,道:“哎?这里哪有什么主人仆人之分?以后你便叫我大哥罢!”
灵魄点了点头,道:“好的,大哥!”
于尊哈哈一声大笑,道:“这世间竟又多了一位兄弟,确是乐哉,乐哉!”
而此刻,在他不觉之时,他头顶的那座佛陀,却不知已去了何方,于尊一脸讶异地望着头顶,心底略有些失落,道:“前辈,我还未道一声感谢,你却......”
然而,那寂静的夜空下,唯独剩下了他的喃喃自语。
他睁开眼睛,却见众人,皆在静视着他,便是那慕容荪晓,亦在方才清醒了过来。
于尊揉了揉额头,道:“尔等在看些甚么?”
春生眼圈略微有些发红,道:“师弟,你可知我等为你担了多少心思吗?”
于尊愣了愣,静静地望着春生,这一刻,他好想抱住春生,轻轻地说一声谢谢!
于是,春生真的抱住了他,一脸泪水,道:“师弟......师弟......你可知我等为何你担了多少心思吗?”
于尊点了点头,拭了拭春生眼中的泪水,道:“师姐,是我不好,让你们担心了!”
此刻的他,又怎会不感动?便是那站在一旁的慕容荪晓,此刻眸中,也渐渐地融化了一些异样的情感。
于尊轻轻地拍着春生的背,唱到:“少年郎,天地隔!久温言,惜夕别!少年郎,清雨后!久温言,夜夜想!若别离,空生恨!长时吟,静静思!”
一切再次归于一片静寂,无边无际,一片苍茫的静寂中。
好想就这么睡过去,不问世事,不问离愁,不问那逝去的人儿是否归来,不问那人与人之间的纠葛孰是又孰非。
他轻轻地抱着春生,那股熟悉的味道,是一片暖意与温馨,他轻轻地拭去春生脸上的泪痕,轻轻地唤着:“师姐,勿要再哭泣了!”
春生静静地望着这个大男孩儿,她忽的笑了,笑得那般灿烂,笑得那般明亮......
“师弟,我虽与你相交几日,却好似一眼万年,你好似我心底那亲熟的人儿,可我却说不出道不明你究竟是何人!”她的笑容,虽那般明媚,可那明媚中却依旧搁浅着一丝淡淡的忧愁,她望向于尊的目光,便是如此的。
于尊愣了愣,道:“师姐,我却也有这种感觉在内!”
“那我到底是谁?你又是何人?”春生迷惘了,她的眸子里,少见的一片空洞,而那片空洞的尽头,确是不知皈依何处的失落与绝望。
于尊晃了晃头,道:“师姐,勿要多加猜想了,你是何人,我又是何人,终究有一天会水落石出的!”
“小师弟,是如此想得吗?”她的眼中,渐渐地多了一丝向往,那似向往好似一道光,将她心底的所有一切,照得一片明亮。
于尊笑道:“那我该如何作想?师姐!”
她静静地望着于尊,少焉,她道:“便是如此了罢!”
这时,战天站在一旁,笑吟吟地望着辉勋,道:“老哥哥,这便是你在梦里与我提起的徒子吗?”
辉勋哈哈一声大笑,道:“正是,你觉得他如何?”
“老哥哥想听假话,还是真话?”战天眼中携着一片笑靥,道。
辉勋吹胡子瞪眼,道:“谁愿意听假话!哼,勿要杂耍我了,我要听真话!”
战天哈哈一声大笑,道:“老哥哥,果然还如万年之前的那般呐!”
辉勋怒瞪着战天,道:“勿要啰嗦了,你倒是说还是不说?”
战天笑道:“这小儿可不是凡人呐!”
令人稀奇的是,战天与辉勋的言语,却未闯入于尊等人的耳中。
春生拉了拉于尊的手臂,道:“他们在嘀嘀咕咕甚么呢!”
于尊笑道:“自是秘言!”
“我倒觉得,他们在谈论师弟你!”春生笑吟吟地望着于尊,道。
“哦?何以见得?”于尊笑道。
“你看呐,他们时不时地便会瞥你一眼,不是谈论你,又是谈论何人?”春生道。
“他们不会把我卖了罢!”于尊笑言道。
“那要看辉勋师祖了”春生脸上绽出一片好看的笑意,道。
辉勋道:“这还用你这个老鬼说吗?十个人里有九个都能看出他并非凡人!”
战天咧开嘴,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道:“他身上可负有鬼气啊!”
“我自是心知他身负鬼气,那又如何?”辉勋瞪着战天,道。
战天默默地点了点头,倏尔,他道:“可不止是鬼气那般简单啊!”
“你别吞吞吐吐的,老鬼,快将一切都说明快些!”辉勋冷言冷语,道。
“我若是说,他乃是十余万年前的那位灭世之人,你又该作何感想?”战天眼神中,渐露出一丝冰寒之意,道。
“你这老鬼,勿要瞎胡闹,他怎可能是那灭世之人?”辉勋吹胡子瞪眼,道。
战天仰头一声大笑,道:“老哥哥啊!老哥哥,你莫非糊涂了罢,这数界之中,谁能负有鬼气,又同时能孕有虚无魔焰!”
“哦?你是说虚无魔焰?难道这小子,真的是......”辉勋一脸惊骇地望着于尊,此刻,于尊却也在笑吟吟地望着他。
“所以,老哥哥,你是如何作想的?”战天咧开嘴,面上挂着一丝邪魅的笑意,道。
“他......若是真的......那当杀......”辉勋焦虑的眸中,渐多了一丝挣扎与痛苦。
战天哈哈一声大笑,道:“十余万年前,他乃是灭世之人,你又怎生判断,这十余万年后,他是否是那位创世之人?”
“甚么?创世之人?”辉勋惊了,他的眼眸略微的转动,一脸难以置信地望着那位言笑晏晏地徒子,心道:“这当是如何,当是如何......”
“况且,他若是灭世之人,你能杀得了他吗?别忘了,他身旁站着的乃是何人!”战天向慕容荪晓努了努嘴,道。
辉勋的世界里,砰的一声,好似一石烈性炸药爆燃后的结果一般,他静静地望着于尊,此刻的他,心底一片空白,他倒是不知该表达什么了,唯有静静地看着,相信自己的眼睛,不会错的!
可他明明是一个如此明朗的少年,又怎生会与灭世之人牵上瓜葛?昨日,他还是一位与他大话家常的孩儿,如今他却......
慕容荪晓静静地望着辉勋与战天,贴近于尊的耳畔,道:“他们所道之言,确是对于兄你十分不利啊!”
“哦?慕容兄,可是闻到了些许......”于尊一脸惊骇地望着战天,道。
“呵呵,于兄,你暴露了,这可对你不利!”慕容荪晓笑吟吟地望着于尊,道。
“难道......”他不太赞同心中的想法,可他的心中,唯有那一丝想法,一丝不好的想法.......
“没错,他们想要杀你!”慕容荪晓,脸上露出一丝残酷的笑意,道。
“为何?所为何事?”于尊心底怔了怔,他难以接受慕容荪晓的言语。
慕容荪晓笑道:“于兄,他们可是把你当成了灭世之人呐!”
“哦?何谓灭世之人,与我又有何关联?”于尊道。
“哈哈哈,于兄心底可是负有一道鬼泉?心中又是否生有一朵名为虚无魔焰的玄焰?”慕容荪晓笑吟吟地望着于尊,道。
于尊一脸愕然地望着慕容荪晓,幽幽道:“你是如何知晓的?”
慕容孙晓哈哈一声大笑,道:“你既认得,我乃是墟中的尊者,我又怎会不识你心底的秘密?”
于尊点了点头,长叹道:“若是如此,那又该如何面对师公?”
慕容荪晓道:“此刻,他们却把你当做了创世之人!不信,你且细听”
辉勋一脸难堪的颜色,道:“这方世界,十余万年前便沦陷了,其中的各方小世界,根基还未牢固,又怎会招致灭世之人?”
战天幽幽长叹,道:“老哥哥啊!老哥哥,无论他是灭世之人,还是创世之人,皆与我等无关了,小辈的世界里,定无需我们这些老东西插手了,你且带他离去罢,定勿要刺激他的心神,以至于发生些甚么不好的事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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