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尊闻言,叹了口气,忽的撑开一掌,砰的一声撞向孤渐,那孤渐犹如断线的风筝,被这一掌,干脆利落的轰向了苍天,片刻后,只闻远方一声沉闷的坠地声,一声嘶嘶哑哑的救命声。
于尊淡淡地瞥了一眼文珊儿,道:“要救他吗?”
文珊儿犹豫了片刻后,一脸痛苦地摇了摇头,道:“以前我怎生未发现,师兄他竟是一位贪生怕死的妄生之徒?”
于尊轻轻地拍了拍她的手背,道:“其实一开始接触他的时候,我便业已知晓了结局,只是看你孤苦伶仃,却也是一位孤独的女儿,因此便萌生了,带上你同去远方的想法!”
文珊儿抹了抹腮上的泪水,破涕而笑,道:“原来于大哥,早就算计好我了!”
闻此语,众人皆是哈哈一声大笑,道:“珊儿妹妹,乃是因祸得福!”
初始,方成看文珊儿的眸光,是略带些砂砾的,可如今看来,他的眼神里,略带了一分暖色,他略张着嘴,用舌尖舔了舔干燥的双唇,幽幽道:“这珊儿妹妹看起来,倒好似有几分仲夏妹妹的意思了!”
言及此,他的眼神里,亦多出了几分惆怅,道:“却也不知仲夏妹妹到底是死是活,哎!世道艰险,是非难料啊!”
片刻后,一扇古旧的青铜大门,悬在了众人的头顶,于尊心底略微一怔,忖道:“第三次见到这扇大门了,只是不知此刻,又该通向何方?”
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
那古旧的大门,发出一声声沧桑古旧的摩擦声,瞬而,一道道魔纹,发出一阵阵乌暗的哑光,将一道道幽深的痕迹填的满满当当的。
就在最后一条魔纹被哑光填满的同时,却闻一声,轰然巨响,那天地似崩开了一般,众人即便紧紧捂着耳朵,却依旧被那声息震得面目苍白。
一道刺目的银华,从青铜大门的尽头传出,一阵阵乌暗的冷风,狠狠地扫着众人的双颊。
一片片玄山,伫立在各方世界,一片片宗门,耸立在玄山绝巅之上。
一条条旌旗,闪烁在万里疆场,一道道吆喝,震落在城池巷陌尽头。
“这竟是传闻中的墟?”方成愣了愣,难以置信道。
此刻的于尊,亦是一阵心乱如麻,自忖道:“这可并非我所遇到的墟啊!”
而仙弦此刻脸上却多了一分喜色,道:“于大哥,如此静寂的世界,定是修炼音律的绝佳之地!”
文珊儿愣了愣,道:“若是师兄知晓,定会欣喜非常罢,可师兄他竟是那般人,却也死得其所!”
钟爻捂着嘴,咳嗽了几声,道:“还是老地方的空气,比较熟悉啊!”
而这时,于尊心底传出一声厉喝,于尊心神一怔,道:“定是千秀前辈罢!”,随之便潜入到了瀚海中去。
在汹涌磅礴的瀚海中央,一位颇为冷艳的女子,站在一柄木剑上,幽幽地望着于尊,道:“你可是见到了她?”
于尊愣了愣,道:“前辈可是说钟爻姑姑?”
殷千秀点了点头,道:“你可知她是何等背景?竟称她为姑姑!”
于尊面色略有些苦楚,道:“前辈是说我高攀不起?”
殷千秀哈哈一声大笑,继而面色极冷,道:“是她高攀不了你!”
“可那位姑姑待我极好,又怎生出一个她高攀不起我的字样?”于尊一脸黯然道。
“哼,你知晓甚么,你这弱智的孩儿!”殷千秀冷哼了一声,又道:“此刻所在的墟,乃是她的世界,你可明白?”。
于尊愣了愣,忽的觉醒了,道:“前辈是说,她乃是墟中尊者?”
殷千秀冷哼道:“被古寺困住之人,除了一直苦苦挣扎于古寺之内不甘堕入鬼蜮的,亦有干脆堕入鬼蜮之辈,她便是当年那批被古寺困住之人的其中一员!”
“那那位姑姑所述的被古寺缠身的武人,定也包含月纤前辈罢!”于尊道。
殷千秀道:“所以,才道你这孩儿肤浅的很,你所述的月纤前辈,又怎生会在此地?也并非如你的那位姑姑所讲,不入鬼蜮者,定会是有一日灵魂崩溃而死!”
于尊抚了抚胸口,大喘气道:“还好,还好,我方才以为,我定要对上月纤前辈了呢!”
殷千秀冷冷地瞥了一眼玄天,幽幽道:“下次若是遇见了月纤,便请她来此一聚罢!”
她所有所思的望着时起时落的潮水,黑亮的眸子尽头,却也不知隐藏了些忧伤还是快乐。
“却不知前辈,叫我前来所为何事?”于尊一脸正色地望着殷千秀,道。
殷千秀淡笑道:“这里有你所寻的人!”
“哦?何人是我所寻之人?”于尊挠了挠额头,一脸不解,道。
“自是与你至为思念的人有关之人!”殷千秀冷冷地瞥了一眼于尊,幽幽道。
“哦!那自是与琪儿相关的人了,难道是雨筱妹妹?那位姑姑倒是有讲过雨筱妹妹之事!”于尊若有所思地望着殷千秀,小心翼翼道。
“哼,莫要做些猜测了,若是被你猜到了,还可称为宿命?”殷千秀冷哼了一声,身姿一闪而过。
于尊心底微怔,望着渐渐远去的殷千秀,一脸苦楚,忖道:“千秀前辈指的到底是哪一位?确是令我心底苦涩十分!”
出了那瀚海,却见众人正望向他,道:“于大哥,可是有要紧事?”
于尊心底略有一丝苦楚,道:“姑姑,这当真是你的墟?”
钟爻愣了愣,轻笑道:“你是怎生知晓的?”
于尊神色略有些恍惚,道:“这......恕于尊不得告知”
钟爻换了副颜色,道:“你既不愿告知,我亦不想多问,走罢!这便是我的墟!”
众人愣了愣,方成半张着嘴,道:“这......这......前辈,你当真......未与我等......开些玩笑?”
便是往常心底镇定的仙弦,面庞亦变了颜色,道:“前辈,当真?”
钟爻用衣袖微掩着双唇,道:“自是!”
于尊颜色较苦楚,道:“那不知前辈叫我等前来,究竟为何?”
钟爻哈哈一声大笑,道:“自是让你等帮我解开禁制,便于我行走狱界”
于尊愣了愣,倒也未想到,钟爻竟如此的干脆大方。
于尊点了点头,道:“钟爻前辈既与月纤和月神前辈有所瓜葛,于尊便是插手帮助前辈一些事务,倒也无妨!”
钟爻抿着嘴,一脸欢笑,道:“我倒未料到,你竟如此干脆”
于尊幽幽道:“前辈既入了狱界,那定有外人,也即将迈入狱界罢!”
钟爻点了点头,幽幽道:“鬼蜮界的大门,即将开启了,逢着些巧合机缘,一些绝世高手必定会堕入狱界内!”
于尊愣了愣,神色滞拙,道:“那我的琪儿呢?”
钟爻轻轻地敲了敲他的额头,道:“定是又在思念你的小相好罢!”
于尊点了点头,神色悲恸,道:“不瞒前辈,确是如此”
钟爻抚了抚于尊的肩头,道:“你的那位,并非生在鬼蜮,你可知晓?”
于尊愣了愣,道:“那她在何方?”
钟爻叹了口气,道:“这,可得问她的爹爹了”
“前辈,你莫要多说了,我定要去鬼蜮寻她一寻的,她的爹爹,我又怎生知晓他是何等人物?与其坐等那虚无缥缈的姻缘,我倒愿意去寻她一寻!”
“还有前辈是怎生知晓,她并非在鬼蜮的?”于尊皱了皱眉,道。
钟爻愣了愣,后道:“这鬼蜮界,已经数千年无些外人进入了,唯有圣人才可随意进出鬼蜮,你若问我雪琪儿究竟身处何方,自然要问她那身为圣人的爹爹”
“哦,圣人?我倒并非第一次听说了,前辈可否详述一番?”于尊眉毛略皱道。
钟爻神色滞了滞,吞下一口唾沫后,道:“圣人乃是诸域间的王者,据传说,在各大域间不过存在过百的圣者,却也都是随荒年,遗落至此地,你若要问我,这域间的强者究竟有多么强横,那我只能说单凭我的力量,一百个我也难以与一位圣人抵挡”
“哦?那我听闻的圣人,可并非姑姑所述这般!”于尊一脸苦涩道。
“哈哈哈,你听闻的那些圣人,无非是些小儿辈自封的”钟爻拂了拂衣袖,笑声朗朗,道。
“姑姑倒是位性情开朗之辈”于尊自忖道。
于尊幽幽道:“姑姑所述之言,倒也有些瑕疵之处,琪儿父亲若不知琪儿身死,琪儿自会留在鬼蜮的!”
闻于尊此言,钟爻抿着嘴笑了笑,道:“你这孩儿倒也并非是位薄情之人,若是有了雪琪儿的消息,我定当告知于你!”
于尊点了点头,暗忖道:“想罢,琪儿的威名竟连钟爻姑姑心底亦知,却也不知琪儿乃是位何等通天人物?”
见于尊在一边发呆,钟爻啪的一声将手掌,拍在了于尊的臂膀上,幽幽道:“你若想要寻到你的琪儿,定要先帮我脱离开这片墟中!”
“哦?不知姑姑可有法子,脱离这方世界?”于尊皱着眉头,道。
钟爻点了点头,道:“我先带你去见一位老友罢!”
于尊思忖,道:“却也不知是否是她所述的那位亲熟之辈!”
这片墟,倒是异样的很,居住了大片人儿不说,那车水马龙的热闹场面,倒让人生不出一丝厌恶之情,却与当时阴尸岭所道的那片鬼蜮,相异的很。
众人行走在墟中,亦觉这墟中,玄气亦十分的充沛,心底不免对钟爻有了些好的看法。
众人边走边聊,那锃亮的天幕,倒也不知何时才会天黑。
“姑姑,可有些饥渴?”于尊回头望着,一直在舔唇的仙弦,幽幽道。
“怎生,你等是饥饿了么?”钟爻回头笑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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