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凉听着电话里传来的忙音，一下子放松了下来。幸好她及时否定了，看来小李子还不知道她说了谎。
她心中隐隐生出些罪恶感。
叶凉只记得凯瑟琳的姓氏是施瓦茨，罗杰这个名字几乎是脱口而出了，这该不会是凯瑟琳残留的记忆吧……她低着头，眼神无光的看了会儿手腕上的手表，秒针转了一圈又一圈后，她把压在电话下面的地图抽了出来。
叶凉用酒店客房里找到的马克笔在白纸上标记了路线，准备下午去那里看看。
托比眼看着好友就要点燃第二根烟，在莱昂纳多打起火前把他手指间夹着的烟抢了过来。
“喂，要是不想她去就直接跟她说。”托比捏着烟的手曲起来敲了敲桌子，“还是你认为罗杰·施瓦茨有什么问题？”
打火机在莱昂纳多指尖灵活的转了一圈，他神情晦暗不明的看了托比半晌，开口道：“明天是十一月一号，你收到施瓦茨家族的邀请函了吗？”
托比沉默了两秒钟，说道：“这个得问我的经纪人。”
他给自己的经纪人打了电话，对方告诉他在一个月前收到了施瓦茨的邀请函。
“怎么不早告诉我？”托比皱起眉，语气不太友善的问道。
他的经纪人在电话另一端说道：“施瓦茨先生的意思是，宴会不一定会按时举行，怕耽误各位的行程安排。”
“那为什么要提前这么久？”托比看了莱昂纳多一眼，“我们不一定有时间。”
“这个就要问施瓦茨先生的意思了，”托比的经纪人说道，“不过这可是多少人挤破头想……”
“好了，没什么事情的话我先挂了，祝你假期愉快。”托比翘起嘴角，在他的经纪人废话之前给挂了电话。
莱昂纳多看他挂断电话，也不说话，等着他主动开口。
托比跟他对视片刻，双手换了个姿势，交叉着支在桌子上，认真道：“你不放心凯瑟琳？”
“……不，”莱昂纳多说这话的时候眼神闪烁了一下，“我是不相信施瓦茨。”
“你们合作过？”托比奇怪道，“你为什么这么排斥他？”
“……”莱昂纳多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
“好吧。”托比伸手够到旁边的水杯，抿了一口，继续道，“就施瓦茨作为一个投资商来说，这个人的人品，可以给他打九十分。”
莱昂纳多没再纠结这个人，他换了个话题，问道：“你今天晚上有什么安排吗？”
“没有。”托比把杯子里的最后一口水喝完，继续道，“我哪有你那么忙。”
“那咱们晚上老地方见。”莱昂纳多起身拿起车钥匙。
“好。”托比跟他挥了挥手。
再说另一边，叶凉中午吃过午饭，在客房休息了半个小时，然后她打了辆出租车，往祖母家出发了。
94年洛杉矶的发展不错，她记得自己这个时候刚出生，还在国内待在父母身边，她是在三岁的时候被送过来的。
司机是个很健谈的人，一路上跟她说了不少这些年开车遇上的事儿，其中有一件事情让叶凉心肝一颤。
“我当年开夜车的时候，曾遇见一个很奇怪的乘客。”司机右手想去拿烟，动作做到一半时，可能是想到车上还有乘客就停下了，“她长得很漂亮，拥有一头金色的长卷发。”
“啊对了，就像你一样。”司机从后视镜看了一眼叶凉。
叶凉被他这一眼看得瞬间绷紧了身子，内心紧张的不得了，怕自己遇上了坏人，不过脸上还要挂着微笑装出自己很淡定的样子开玩笑道：“哦？那肯定是非常漂亮了。”
“哈哈，是的，”司机笑了几声，视线回到前面的马路上，“那天下着大雨，她浑身都湿透了。我那时本打算收工回家，却被她拦下车，我不想接了，就摇下玻璃跟她解释。谁知这个女孩儿见我停车直接拉开后座的门坐了上来。”
“那你最后送她了吗？”
“当然，我不可能把她带回我家啊！”司机说道，“她一路上都在小声的说‘救命’……也不能说是小声……我文化水平不高……她像一个精神病人——我这样说你能懂吗？”
“我……懂。”叶凉被他的语气搞得背后一阵冒冷汗，尤其是他刚拿自己做完比较。
“你猜最后的目的地是哪？”那个司机神秘兮兮的问道。
叶凉专心听他说话，都没注意外面的建筑。
她猜测道：“不会是我要去的地方吧？”
“哈哈，是的没错。”司机又笑了几声，好像很开心似的，“到了，祝你愉快。”
叶凉经他一提醒，才发现周围已经是她熟悉又陌生的建筑，她下车付钱的时候忍不住低声问道：“那她是怎么奇怪了？”
要说精神病患者该是很吓人才对啊，还在雨夜被淋湿了衣服……像电影里的女鬼一样才对吧？
“没什么，都说了我文化水平不高，用错了词呗。”司机摆了摆手，“小姑娘，下车吧。”
“好吧，一路顺风。”叶凉无奈的下了车。
她正看着车离开，准备去找祖母的住处偷看一眼的时候，突然被人拍了一下肩膀。
叶凉转过头，惊讶道：“莱昂？你怎么在这里？”
“当然是来找你。”莱昂纳多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