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应烛:“……”
刑应烛猛然转过头,用一种“你是人吗”的眼神震惊地看着他,指着地控诉道:“你刚才应该看见我吐血了吧。”
“啊——”盛钊木愣愣地答应道。
刑应烛咬牙切齿:“那你还让我飞!”
盛钊:“……”
确实,这有点不太体贴,盛钊认真地自我检讨了一下,他不能看着刑应烛现在活蹦乱跳的,就忽略他刚刚跟一条龙打完架的事实。
“身份证是真的。”刑应烛没好气地说:“算是特殊通道。”
盛钊懂了——刑应烛八成是走了黑户上证的绿色通道,他想。
人口普查真是好政策,盛钊在心里由衷地感慨,让千年老妖怪也能畅通无阻地在现代社会立足。
不是假证就好办多了,甭管身份证上的年龄跟刑应烛相差多大,反正能用就行。
盛钊下意识摸了摸裤兜,想掏出手机订票,却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的手机之前已经跟行李一起壮烈了,现在离他足有六百多公里。
好在盛钊的身份证是跟门卡一起揣在兜里的,有拉链挡着,还算幸免于难。
盛钊连忙甩了甩自己身上的水,想把兜里的东西掏出来看看损失,结果东西一掏出来,他却忽然发现,之前被他好好揣在兜里的门卡竟然断了。
盛钊手忙脚乱地把自己的身份证叼在嘴里,心疼地翻看着断成两截的门卡。
这张卡断得很莫名,断口没有任何细碎的断茬,就像是从中间平白被人用锋利的刀刃划了一刀似的。原本材质漂亮的卡片变得灰扑扑的,盛钊轻轻一碰,竟然在上面碰出了几道细碎的裂纹。
盛钊微微一愣,觉得有点不对头。
这张卡他白天揣夜里揣地带了好几个月,对它的硬度再清楚不过,别说是轻轻一碰,就是他用门卡拆快递,这玩意都不带有一点划痕的。
刑应烛此时已经迈着步子往岸那边走去,盛钊手里捧着两块脆弱的卡片残骸,忽然间想起他离开商都前,刑应烛莫名嘱咐的那句话。
他是当时就怕我有危险么,盛钊想,所以才叫我带好门卡的?
盛钊越想越觉得可能,他仔细回忆了一下,当时他在水里时莫名其妙就被一层“膜”护住了,非但没有受伤,甚至在水里也能喘气。
他当然不会觉得是自己临危变异,像蜘蛛侠一样获得了什么生物机能,那思来想去,八成就是刑应烛在他身上做了什么玄学手脚。
盛钊犹记得他当时胡乱间低头看了一眼……似乎模糊记得,那层荧光就是从他口袋里发出来的。
——那这东西是什么做的?
电光火石间,盛钊如福至心灵,脑子里唰唰唰地弹过好几条弹幕。他手脚发软地追着刑应烛走了几步,下意识便将这句话问了出来。
刑应烛脚步一顿,转过头冲他挑了挑眉,眼神在盛钊的手里和脸上各转了一圈,似乎很意外盛钊突然提起这个。
但约莫是已经被盛钊看过“真身”了,于是刑应烛也就没准备再费心瞒着他什么。
“是我的鳞。”刑应烛说。
盛钊莫名觉得心口噎了一下,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多好的老板啊,盛钊想,既担心我的安危,又会给我保障,虽然嘴损了点,但还会提前提醒我规避危险,这不比外面那些无良资本家强一万八千倍。
而且怪不得刑应烛会跟他说门卡丢了不补办——这从身上拔一片鳞下来,那得多疼啊。
盛钊越想越心疼,甚至觉得有些怜爱了。
他感动得热泪盈眶,紧走几步追上刑应烛,愧疚而自责地跟他说:“这次是我没听你的话,结果还连累你来救我。你放心,门卡你就不用给我补办了,我以后少出门也行,没关系。老板,你不要为了我伤害自己——”
“什么?”刑应烛莫名其妙地说:“不给补办是因为我上次换鳞只换了两片。”
盛钊:“……”
当我没说,盛钊想。
刑应烛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会儿,像是被他提醒了什么,反身回来拎着他的后颈衣领,扯着他跟着自己往前走。
“哎哎哎——”盛钊脚底拌蒜地跟着他踉跄了几步,艰难地回手拍了一把刑应烛的手背:“我不歇了,自己走,自己走还不行吗!”
刑应烛轻飘飘地瞥了他一眼,松开手指,意义不明地哼了一声。
“盛钊,我还没问你。”刑应烛语气凉飕飕地说:“你两个小时之前跟我发短信,说是已经在回去的路上了——合着这就是你的在路上?”
来了,盛钊想,迟来的秋后算账。
“你怎么跑到那去的?”刑应烛接着问:“我不是跟你说了要绕开走?”
盛钊苦着脸揉了揉脖子,刑应烛余光里看见了他的动作,虽然没说什么,但还是略微放慢了步子,等了等他。
“我是……”盛钊自知理亏,干咳了一声,心虚道:“我是见义勇为。”
刑应烛沉默了一瞬,真心实意地说道:“那你恐怕得给这四个字道歉。”
盛钊也知道在刑应烛面前提见义勇为四个字十分像是闹着玩儿,然而这毕竟就是事实,不管张开胜到底现在是人是鬼,总之他确实是找到了他的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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