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言渊将公事处理完,已经是一周多后的事了。他也终于有时间和轻歌一起出游。他和轻歌一起去了北海道小樽。小樽运河河畔富有欧洲浪漫气息,古老的街道很是罗曼蒂克。街道旁的空地种满了五颜六色的花草,一不小心就会跌进你的眼帘,让你猝不及防又感到别样欣喜。
言渊和轻歌并肩行走在小樽运河河畔。小樽,刚刚还下起了薄雪。沿途有许多博物馆和美食餐厅。但由于还没到饭点,两人都没有进去的打算。河畔人还是很多。
不知不觉,两人走到了小樽码头。地上有些薄雪。一眼望过去,是宽广的海面和来往不停的船只。轻歌站停在一处,任凭海风吹拂着她的长发。她曾经迷茫过,痛苦过,纠结过,过往曾堆积在她心头的种种伤害和痛苦,在面对此事的海阔天空时都显得微不足道了。她看着眼前那辽阔的海面,感觉心情都舒爽不少。
言渊拉着她的手,自然而然地说道“等到我们以后结婚了,我们也找一个像这么浪漫的地方,好不好”
结婚轻歌抬起头看了他一眼。他们真的会走到结婚的那一天吗她不是很肯定。虽然她很爱他,但不代表她能够毫无芥蒂地、完完全全地接受他的感情。有时,她沉溺在言渊给予的深情里无法自拔,有时,她心里的另一个声音,又冷冷地提醒她过往的伤痕。她对待这份感情,也不是特别有信心的吧。所以才在他提起结婚时,只想做个缩头乌龟。
迟迟没有等到轻歌回答的言渊看了她一眼,她不满意吗他以为女孩子都喜欢这么浪漫、有富有童话气息的景点呢。
“好。”轻歌回答,脸色颇为僵硬,颇为不自在。
言渊看见轻歌僵硬的神情,心里逸出一声叹息。他不该操之过急,轻歌虽然和他在一起,但并不是真正能够完全接受他,他应该要更有耐心一点,慢慢来,用自己的行为向轻歌证明他是个能给她依靠的人。
两人都没有说话了。
“大哥哥,要买些花给这位姐姐吗”有个穿着和服的小女孩跑过来,问道。她的藤篮里放着百合、月季、风信子等花。
“我买这一束百合花吧。”言渊也用颇为流利的日语跟小女孩交流。并没有因为小女孩的询问而感到茫然,而是从容不迫。
轻歌听到言渊流利的日语,原本有些惊奇,后来想想,也就感到不奇怪了。她记得言渊精通几国语言,而日本作为中国的邻国,又在国内多有投资,言渊精通日语,又有什么可奇怪的
小女孩接过言渊的钱,道了谢,又蹦蹦跳跳地离开了。
言渊将这新鲜的百合花送给轻歌,自己则拈了一朵花,小心翼翼地插在了轻歌的耳旁。轻歌没有拒绝,她静静地站在那里,任凭言渊将百合花点缀在她的耳边,她也很喜欢这种洁白的花。
清新隽永。看着眼前的轻歌,言渊只想到了这四个字。
为了打破刚才的僵局,言渊带轻歌来到了当地的一家玻璃工艺工厂,绝口不提结婚的事。
轻歌的心思也被转移了,她细细地欣赏着里面琳琅满目的玻璃工艺品。里面从小到常见的玻璃杯到华丽的玻璃乐器,无一不整齐排列,引得游客不断驻足。玻璃工艺工厂里摆放的,不仅有日本的玻璃工艺品,还有来自世界各地的制品。
轻歌低着头,看着架上的小咖啡杯。真是精巧,咖啡杯里层细细镂空,展现出了制作者精良的手艺。整个杯身由浅蓝到深紫变幻,给人一种神秘又迷离的观感。
工艺工厂里人也不少,但是大家如同心有灵犀般轻声细语,怕打扰了这份安静。
走出玻璃工艺工厂,轻歌买了一些工艺品。言渊此时提议去找家餐厅吃饭。轻歌也没有异议。逛了这么久,也该吃饭了。
他们找到了一家寿司餐厅。点了店内最著名的极品寿司套餐和龙王蟹。上完餐后,轻歌是真的有些饿了。品尝寿司时不再顾忌太多,但吃相仍然很得体,甚至还有一些可爱。言渊瞥见她嘴角的酱汁,便顺手拿了张纸巾,温柔细致地擦拭着。轻歌有些怔住了,放慢了进食的速度。再怎么样,总是想在自己心爱的人面前保持一个好的形象。虽然言渊并不觉得刚才轻歌的吃相不优雅,相反还觉得挺可爱,看她吃饭就有一种让人也胃口大开的感觉。
时间很快就过去了。结束这一整天的行程,轻歌舒舒服服地躺在床上。累死了,一整天走了这么多路。游玩的时候不觉得累,反而是回到酒店后才觉得疲累感骤然来袭。待会得好好泡泡脚了,她想。言渊则是拎着大包小包进了房间。生龙活虎的,不见疲倦的样子。轻歌顿时感到有点不公平。一样逛过了小樽码头,天狗山和寿司街,穿越过人山人海,自己回到酒店已经快要累瘫了,而感觉言渊还是一副生龙活虎的模样。虽说男女体能有所差别,但这么大的反差还是让轻歌感到有些不平。
“言渊,快给我提一些热水过来,我要泡脚”既然他体力还这么充沛,干嘛不使唤使唤他呢免费的劳力不用白不用啊轻歌这样想道,便理所当然地使唤起了言渊。
言渊像个男仆似的,真听着轻歌的话,为她提了些热水过来。等轻歌跑了个舒服后,又使唤言渊,“言渊,去,帮我放洗澡水。”
言渊这个男仆,又很听话地进了浴室帮她放热水。连言渊自己都不禁感叹往日的威严何存,竟在一个小姑娘面前鞍前马后。如果是让别人知道了,一定不敢相信这会是他。可他能怎么办呢遇到了轻歌,陷入爱情,他也只能栽进去了,而且没有怨言。
“轻歌,热水我帮你放好了,你记得进去洗,不要睡着了。”言渊细细嘱咐。他看着轻歌这一幅享受的样子,真怀疑她下一秒就进入沉沉的梦乡。
“好。”轻歌轻轻应了声。再没有理会他。
在床头坐着,翻看最近的财经杂志,言渊忽然想起言谢这个人。这个人好久没有动静了,他会不会趁着自己出国时弄出什么风波。这个人阴险狡诈,比他父亲还心狠,不得不防刚思及,他就走到阳台,打了个电话让自己在国内的心腹好好盯着言谢,将他的动静向他汇报。
阳台上,往前望去,是繁华的商业区,银座、新宿、秋叶原包含其中。看起眼前繁华的景象,言渊不禁回忆起自己从小的过往。十五岁时,出了车祸,父母双逝,他开始装作半身不遂,暗中调查这一切阴谋。这么多年来,他苦心经营,终于有了一番成果。然而,这风光的背后,他的遭受到的痛苦与挫折都无法向别人言说,只能深埋在心底。不知多少次他一个人看着远处的万家灯火,即使认为自己已经修炼成了坚硬的铠甲可以保护自己,可是那一刻,他还是不免地感到落寞,或许,要是身边有个人,会更好些
幸而有轻歌的出现,让他沉闷的人生中透进了那一缕奇妙的光亮。只可惜,过往的他,竟然忍心伤害她。这大概是他人生中最愧疚的事了吧。幸好啊幸好,他的轻歌,失而复得。现在,他还是能够大大方方地站在她的身边,保护她。虽然轻歌的而父亲并不是很同意他们的现状,但是,他一定会向她的父亲证明,他再也不会伤害轻歌了,他会是轻歌,最坚实的依靠。
现在的言渊只想紧紧握住轻歌的手,这辈子都不要放开。因为明白那种失去的痛苦,所以更能感受到失而复得时的欣喜若狂与倍加珍惜。即使现在的轻歌并没有完全接受他,他也不在意。他相信他们还有很长很长时间,他不信不能撬动她的心。结婚啊,只是时间早晚的事情而已。而他也,衷心盼望着那一天,轻歌能够穿上婚纱,与他一起走向婚姻的殿堂
不知不觉,轻歌已经洗完澡,脚步轻盈地走到了他的身边。冷风吹过,撩起她的刘海。
“快去洗澡吧。挺晚的了。”轻歌提醒道。
言渊忽然觉得他们这样子就像是老夫老妻。丈夫帮妻子放好热水,妻子提醒丈夫该去洗澡了。不过他没白痴到把这心里话说出来。白天一时口快谈到结婚时,轻歌的脸色有些僵硬。他不会傻到这个时候再去戳中她心里的疙瘩。有些事总要慢慢来,有些心结得要慢慢解开。轻歌现在和他复合了,他需要更有耐心一点,不能够再轻易让她离开了。
言渊从浴室出来后,轻歌已经睡着了。房间昏暗,只为他留了一盏温暖的小橘灯。轻歌的呼吸平稳,是真的睡着了。言渊细细地端详着她,觉得她不施粉黛的模样也是非常动人,宛如一只单纯的小猫。
言渊关了灯。晚安了,轻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