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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两点,夜又冷又寒,医院里充斥着病人被病痛折磨而发出的痛苦的呻、吟。
因为是深夜,住院部的灯光微微暗了下来,只有走廊是亮堂的,护士在走廊穿梭,其中一件vip病房里传来开门又关门的声音。这时间本来是不允许探望的,护士正不耐烦地瞧过去一眼,看见那背影之后便没出声。
有人吩咐了,待那人有足够的休息之后,无论做什么都不要去制止。
护士心领神会地继续做自己的事情,并感叹,有钱人的世界她不懂。
安子音自己也穿着病号服,虽然她并不觉得自己是个病人,相比起来,病房里面那个才是真正的病号。
推开vip病房的一瞬间,远远地便瞧见了病房里独独的一张病床上,脸色苍白得堪比白纸的卓一文。她上前两步,终于看见了人的全脸。
这张脸她太熟悉了,可是却从来没见过如此无力的时候,他蹙着眉头,眼珠直转,额头不停地渗着冷汗,苍白的嘴唇干得裂开,仿佛荒漠干涸的地皮。
“阿溪……”忽地,从他微动的嘴里吐出两个字,把安子音吓得愣住。
反应过来后便是无声地苦笑一声,他的阿溪已经死了,现在站在他面前的,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倔强的阿溪了……
安子音默默地跪在床边,握住他冰凉的手,眼睛微红,喃喃地说:“对不起,原谅我不能承认我的身份,谢谢你这么保护我。”
她心里感到无限的悲凉,重生不是她所愿意的,若是她能选,她宁愿依然是白溪。用着别人的身份活着,是多么无奈的事情,至少,亲人就在眼前,却没办法跟他相认,这便是以为远在天边,却不过是近在眼前。
我站在你的跟前,你却不再认识我。
“你什么身份。”
身后突然传来的声音真的狠狠地吓了安子音一跳,她猛地站起来转身,看见安折傅靠在门框上,悠闲地翘着手,眼神悠悠地望着她。
看形势,也不知站了有多长时间了。
“我私事不用跟你汇报吧。”安子音抑制住因紧张而狂跳的心,强作镇定地说。
她不敢想象,若是她是白溪的身份暴露,他们会出现怎样的场面。可她跟安折傅是直到现在,关系才慢慢变得稍好起来,她不想因为别的因素打破了这个平衡。
安折傅闻言没说话,只眯起眼看着人,视线炽热得让安子音无意识地躲开,这让她有种谎言被拆穿的错觉,也不知道是不是她多想了。
他的目光犹如实质,幽暗得似乎深渊海口,能吞噬人的灵魂和思绪。
“不用跟我汇报。”他忽地站直,一边说一边向安子音这边靠近。
他这人就是行走的荷尔蒙,浑身上下都散发着让人感受到压力的气息,安子音没由来地感觉到压力,随着他越靠越近,她忍不住地往后退,似乎是动物的本能。
而他仿佛把她当做了猎物一般,眼神中带着虎视眈眈。
他跟她靠得极近,几乎是脸贴脸的程度,安子音仰着头,凝视着眼前的男人,思考着他接下来的行动。他手一抬,安子音下意识一躲,却被低低地嗤笑了一声。
“我就这么可怕?”低低的嗓音仿佛教堂上轻敲的钟声,悠扬低回。
安子音感觉到手上的触觉,他的手很暖,带着荷尔蒙的气息,温暖了她冰凉的指尖,让她忍不住地轻颤。
下一秒,她便感受到指尖被异物触碰的感觉,她忍不住低头一看,满眼诧异——一枚低调却又优雅大气的小小钻戒赫然挂在左手的无名指上。
与安折北的那枚戒指区别开,这枚戒指难得的低调,细看却有着精致的雕琢,钻石是细细的碎钻,却搭配得出乎其意的好,比起独独的一颗超大钻石,是更为细致精致得多。
“这是什么意思?”安子音惊讶地把手从他手里挣脱,抬起手问他。
安折傅一脸无所谓,“订婚戒指,街上看到的,随便买,不能让别人笑话,说我一件娱乐公司的老板,连订婚戒指都不给。”
末尾,他慌了慌,再补充,“必须戴着。”
街上随便买的这句话让安子音放了心,她就怕这东西贵重,她承受不起,现在既然是为了配合群众,那她不介意戴一下。她摸了摸戒指,并没有冷冰冰的感觉,反而温润得不可思议。
她瞥了眼戴着安折傅手上的同款戒指,正思考着哪里的街边货能有这样好的质量。
那钻石虽然是碎钻,但也闪得不可思议。
“咳咳……”
卓一文在两人的说话声中转醒,朦胧的双眼第一眼便锁定了站在不远处的安子音,他身体醒过来了,大脑却仍然处于迷迷糊糊的状态,看见这熟悉的身影脱口而出,“阿溪……”
不仅安子音愣住,连安折傅也疑惑地瞥了他一眼。
安子音连忙转身,在床头按铃叫医生,然后边给病人倒水边说:“卓哥,你没事吧,认不认得我,我是安子音。”
她斟水的手有点颤抖,只好侧着身挡住安折傅的视线,低垂了头,倾泻而下的长发遮住了她的表情,她闭闭眼,再抬起头的时候,表情已经一片无波无澜。
卓一文似乎才回过神来,艰难地呼了口气,“咳,对不起,没戴眼镜认错人了。”
他扯出一抹苍白的笑容,抬手摸了摸自己鼻梁的位置,表示自己的眼镜不见了。卓一文的眼镜早在被安折北殴打的时候踩碎了,以至于一直没有戴着,现在视线也是一片模糊的,只不过对熟悉的人,他总是能一眼认出来。
“卓哥,谢谢你……”
安子音满脸认真,她是真心的道谢,她前世从小到大都受到卓一文的保护,但那时候他们是亲如兄妹的关系,可现在,他们分明是没什么羁绊的普通关系,他都能拼死救她。
她很感动,也很感激。
这世界上,大概再也没有人能像卓一文那样爱护她了。她无不悲凉地这样想,但她不能再这样自怨自艾下去,她必须自己得强大起来,再也不能靠别人的帮助。
人最终可以靠的,只能是自己。
……
幽暗的拘留所探视室里,宁子乐脸色悲凉地坐在透明玻璃里,看着对面跟自己一个面容的人,始终是扯不出任何笑容去面对。
安子音静静地看着她,对面的少女穿着囚服,脸色苍白得无一丝血色,圆圆的杏眼里再无以往的澄澈干净。
有些事,做了就无法再回头了。
“为什么要见我。”安子音举着话筒,神色淡淡地对对面的宁子乐提问。
宁子乐小心翼翼地瞥了她一眼,吸了吸鼻子,好几番犹豫才回答,“对不起。”
“这世界上,不是你说了对不起,别人就得原谅的。”安子音反应淡淡的,自从有警察打电话给她,说宁子乐要见她的那一秒起,她心情便复杂起来。
该怎么面对宁子乐?
她自己也没有答案,但只能说,她不恨她,但是她也不知道该露出怎样的表情去面对这个曾想过伤害自己,最后却又救了自己的人。
“求你……帮我同卓一文说一声,我对不起他,我……我没想过要伤害他,真的……”宁子乐说着说着,便哭了起来,不得不说,宁子乐一哭,便有种楚楚动人的感觉。
安子音看着她哭,也由着她哭,直到她哭得筋疲力尽,把探视的时间全都哭完,她临走前,才对着情绪终于恢复平静的少女说:“我会告诉他的。”
然后转身,离开。
……
安折北被拘捕的事也随着事件的发酵而传的沸沸扬扬,安家几乎颜面扫地,对此安折傅依旧持毫无所谓的态度。
可安家老爷子,安至全却不是这种态度了。
夜间飘雪,安家大宅在黑暗中静静伫立,朦朦胧胧的绒毛般的世界里,这豪华庄严的别墅显得尤为肃穆。
几辆豪车不约而同地从远处驶近,在厚厚的雪地里压出几条轮胎痕迹,佣人在冰天雪地中打开大门,迎接几位惹起北原市一场风雨的人物进门。
安子音推门下车,全身上下裹得紧紧的,羊驼色的围巾衬得她笑脸白皙透彻,细雪轻轻飘落在她发丝之上,尔后化作雨水。她站在软绵绵的雪地里,忽地哈出一口气,白色的雾气在半空中旋绕。
与她少女般的外貌相比,她的眼神总是镇定得仿佛一个历经风雨,对任何事都无波无澜的成年人一般。
载她来的,正是安折傅。他深灰色的长款毛呢大衣,把一米八几的个子显得尤其高大,他瞥了一眼自己打开车门下车的安子音,默默地撑开伞,替她挡掉不断掉落的雪花。
安折北被保释出来,可他伤势太重,是被推着轮椅下车的。远远得,他便看到了一同下车的两人,眼底里的阴霾一直无法散去。
“走吧。”安折傅视线没有在安折北身上停顿任何一秒,带着走得慢吞吞的安子音往大宅门口走去。
厚厚的雪地上,本平平整整的表面被一大一小两对脚印,前前后后地印出了一条道路。
忽然,安子音回头望了眼,情绪莫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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