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回到圩州城客栈内,天色已经不早了,林芷没有回自己的房间而是跟着进了她大哥的房内,林如慕看着跟在自己身后之人,疑惑道:“芷儿,你还有事?”
林芷反手将房门关上走进屋内,“我有一事想与大哥商议……”
待林芷将自己的打算说完,林如慕眉头微皱良久方笑道:“我本以为你想回盈都乃是临时起意,如今看来你确实早有这打算?”
林芷眨了眨眼,实言道:“早有打算也谈不上,只不过如今既然要回去了,那便得做好万全的准备,我可不打没准备的仗。”
林如慕不禁失笑,伸手揉了揉林芷的头顶,“既如此,那便按你说的去准备吧。”
林芷立刻笑眯眯应下,“多谢大哥。”没走两步她又停了下来问她大哥道,“盈都人生地不熟的,白露一人去我不放心,可否让念安哥哥陪她同去?”虽不是什么危险之事,但是思及上一世白露的结局,林芷不想再冒任何一丝风险。
林如慕点头同意,“你直接去与念安说一下便可。”
是夜,圩州城外两道黑衣身影趁着夜色快马加鞭朝着盈都方向疾驰而去。
数日后的盈都城内,平日里热闹的烟雨楼这几日要比往常更为热闹,三层的茶楼此时满满当当得坐满了客人,一楼戏台子上说书人正眉飞色舞地说着精彩的话本评书,时不时传来满堂的喝彩之声让台上的说书人越发情绪高涨。
三楼雅间内,一身着浅色常服的男子正站在窗口看着楼下的戏台子,身后突然传来一道笑声:“看来这说书人说得真不赖,连诚王殿下都来捧场了。”
魏濯应声回头,看着刚走进来的男子随即上下打量了他一番,问道:“听老吴说你受伤了,可有大碍?”
“无碍,是我自己大意了。”那男子边说着边走至魏濯身旁,甩开折扇看着楼下的人声鼎沸,一副无所谓的潇洒模样,俨然正是当日林芷在圩州山间出手相救之人。
此人名叫江闻白乃是这间烟雨楼的老板,他的目光随着魏濯一道落在楼下说书人身上,眉头微挑饶有兴致地问道:“是不是很好奇为何此人会突然开始说起这镇国将军来了?”
自打几日前这名说书人一改平时老调常谈的狐妖书生儿女情长,开始绘声绘色地讲述镇北将军林向青一家平定西南镇守漠北的功勋战绩之后,此等铁马金戈的热血故事惹得一众茶客齐声好评,说书人这几日得到的赏银更是翻了好几番,于是他便索性停了其他话本,专心讲起了这所向披靡的林家军来。
昨日林向青旧部如今负责武举的兵部大员李德胜,在烟雨楼听完一段说书之后激动不已,当下便命人赏了此说书人百两银钱,此举惹得一片哗然,面对众人的惊疑林德胜只道:若无林将军一家十年如一日在边关镇守又何来盈都如今的歌舞升平,饮水思源,林将军虽不在意此等虚名,但受林将军荫蔽的百姓却应该记住镇国大将军的名号。
林德胜此言一出,这烟雨楼说书人台前便更加热闹了起来,镇国大将军府常年空置,普通百姓无法近距离接触观仰到林将军,但是来这烟雨楼喝一壶茶水听一听故事感同身受一下总是可以的。
无论何时人们总是崇尚英雄的,于是一夕之间这些年来林家军戍边杀敌大获全胜的几场战役,成了当下盈都城内最火热的话题。
魏濯边听着楼下说书人的故事,边回答江闻白,“我听闻一月前沈善思去了日光城。”
江闻白腰伤未愈不宜久站,走至了一旁垫着软垫的椅子上坐下,转着折扇接过话道:“沈善思奉沈太傅之命去日光城接林家三个儿女回盈都,如今看这动静应该是将人接回来了。”言及此江闻白顿了顿,复又笑道,“就是不知说书人偶然得来的这话本是谁人给他送来的了。”
魏濯显然对这个话题并不是很感兴趣,招手唤来门口小厮吩咐道:“去给下面的说书人送些赏银。”
江闻白意外地看着魏濯的举动,一时有些摸不清他的用意,“你这是准备与林家交好?”
魏濯继续负手而立在窗边,俊美如铸的面容上素来没有太多的表情,只听他淡淡道:“我只是觉得沙场征战听上去似乎要比这一潭死水的朝堂更有意思一些。”
江闻白扶额,离开盈都这么些时日,他差点都忘记这位爷行事全凭心情的作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