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人大约也都是他在这里的骨干,全都听得懂中文,听我竟敢这么说话,个个都瞪大了眼睛看着我,又快速的转头去看陈止遥,他摇了摇头有点无奈的笑道:“来都来了,这里好歹算是当地特色。他们好不容易定到的,你不喜欢,明天再换吧。”
谁都听得出他这话里的解释和容忍,这下,他的手下们看我的眼神更复杂了。
我想笑却又不好意思表现出来,陈止遥在座位下悄悄捏了一下我的大腿,小声道:“每次来都往我身边塞人,烦。”
我白了他一眼,无所谓的耸耸肩,拿起筷子挑我看着顺眼的东西吃。陈止遥咳嗽了一声,对大家说道:“介绍一下,这位是我在大陆的合作伙伴,秦若。今天来让你们认识认识,以后的合作也需要各位的配合。”
他们自然不敢说什么,只是点头应和,坐的近的已经将名片递了过来,我接了,礼貌地表示来的匆忙,我的名片没在身上。客套了几句,我在陈止遥耳边小声道:“别解释了,越抹越黑。”
不用说我也看的出来,这个地方的确不好定,饭菜抛开不谈,光是艺妓表演和陪酒就已经是顶级宾客才能享受的待遇,从表演质量和她们的服饰来看,今晚来的应该个个都算得上花魁。艺妓不是妓女,不是谁只要有钱就能请出来的,请她们陪着吃饭的花销自然是不少,更重要的是这样的会所需要推荐人,这背后牵扯的人脉和关系才更是价值连城。
我斜眼看着陈止遥面不改色的被他身旁的艺妓和部下们一起劝着喝酒的老成模样,心想他应该早就是资深会员了吧。
我还没瞥出下一个想法,身边化着浓妆的日式美女就握着我的手给我倒了一杯酒,没等我张口就用不是很流畅的中文说道:“先生第一次见面,我叫五月,要怎么称呼您呢?”
虽然我实在不习惯她们的妆容,但是大概这就是艺妓的魔力,她一张嘴,我就莫名的觉得还挺亲切,仰头喝了那杯酒,笑道:“我姓秦。”
“啊,秦桑,”她很温柔的笑了笑,眉眼弯弯的样子,让我顿生好感,“您看起来真年轻呀,是第一次来这里吗?尝尝这个好不好,是我亲手做的。”
她夹了一筷子鳗鱼包饭送进到我嘴边,我毫不犹豫的张嘴吃了下去,陈止遥挑了挑眉看我,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坐在我们中间的美人就又给他把酒满上了。
我伸手搂着五月的肩,她笑着看我也没有拒绝,我的手老实的放在她肩上没有乱动,只是大口吃着她送到我嘴边的每一口食物,或是她倒的每一杯酒。
很快就有人闹着说清酒不够过瘾,要拿更烈的酒来,我大声跟着附和,陈止遥点点头允许,没再看我。
白酒拿了上来,五月给我倒上,旁边的人喝多了,拉着她的手说:“五月啊,你可不能这么偏心,才第一次见到他就不理我了,今天晚上你还没陪我喝一杯呢。”
我一把挡开那个人的手,拿起五月面前的酒杯,一口干了下去。接下来大家的目标就全都变成了我,不管是谁过来找五月喝酒都被我挡了回去替她喝掉,喝多了的人是没什么神智的,他们也根本顾不上生气,只是见到有人喝酒就鼓起掌来,手舞足蹈的十分热闹。
我也和他们一起热闹起来,现场有人弹琴,玩起了一种我不知道名字的游戏,我其实也并不在乎游戏是什么,只要有着个由头喝酒,就够了。
最后我倒在五月的怀里,靠着她的肩膀,感觉她身上软软的,很舒服,不想起来也没力气起来。她手指有点凉,很关心的给我按着额头,轻声说道:“秦桑,你喝多了,喝多了会难受的。”
我抓住她的手,按向我胸前,醉的只会看着她傻笑:“不,那里不难受,这里才难受呢。”
五月轻轻的按了按我的胃部,有点担心的问道:“这里,是想吐吗?”
我还是笑着摇了摇头,把她的手按在我胸前,心脏跳动的正前方,迷糊的轻声呢喃道:“是这里,五月,这里闷的难受。”
五月叹了口气,悄悄替我擦掉了脸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冒出来的泪水,而我在这一刻才朦朦胧胧的看到她眼角和嘴边的皱纹,她似乎也并不年轻了呢。
“难受,”我把她的手按在我胸前,一遍一遍的重复着,“这里太难受了,五月,我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五月叹了口气,冰凉的手一次又一次的给我按摩着胸口,让我躲在她怀里,像个孩子一样蜷缩起来寻找安全感。
到最后,我被陈止遥扛在肩上带回去的时候,我嘴里还是喃喃着一直喊难受,难受的方式却变了一种。
“呕…”我本来就喝多了,陈止遥粗暴的动作顶住了我的胃,我好不容易坚持到家就趴在马桶上吐了个天翻地覆。
我把东西吐的差不多了,稍微有一点点清醒过来,看着面无表情却带着明显怒意的陈止遥,不禁打了个冷颤,他让我漱漱口,用热毛巾给我擦了把脸,问我:“还想吐吗?”
我摇摇头,双手搭在了他脖子上,感觉脚像是踩在棉花上,不靠点什么就站不住,这动作做出来活像是我在故意蹭他的脸。陈止遥抬着我的下巴,冷笑道:“这酒喝的舒服吗?”
我看着他严肃的脸,突然有些不知死活的笑了出来,我第一次发现陈止遥也那么傻,比我还要傻,酒喝多了怎么可能舒服呢?我笑道:“难受,难受死了。”
“哪儿难受?”他的手也放在了我胸前,用力的抓了一下,似乎要把我的心脏抓出来似的,“这儿吗?”
我依旧笑着摇摇头,拉着他的手一路向下摸向我两腿之间那块喝多了还软着的地方,借着他的手揉了揉,“这儿难受,带着那个东西,憋得慌。”
陈止遥稍微用力的握住了那里,从鼻子里冷笑了一声,眯着眼睛看着我:“要我帮你吗?”
我非常不知死活的凑上去吻了他,陈止遥倒是没推开我,我半挂在他身上,迷糊的看着他说:“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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