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下是……”
侍卫首领到底是见过世面的人,一时之间也没有乱了分寸,倒还是毕恭毕敬的作揖。
景风冷哼一声,别过头指着地上的人,走上前去,狠狠道,“此人陷害皇室宗亲,伤及无辜,污蔑朝廷命官,其罪当诛,赶紧带回去关着吧!”
侍卫不明所以,可低头看那男人,倒也又几分面熟,估计是常常上衙门的,不敢忤逆,赶紧招呼着左右的人就将这个那人有拉又拖的弄到了外头去。
“实在抱歉,此事是衙门监管不周,待到此案查清楚了,便去王府请罪!”
侍卫说罢,可是不敢惹怒彻王府的人,见景风的脸色已经够难看了,赶忙就匆匆离开了。
柳婶带着儿子跟着衙门的人走了,还要去审理两年前的事情,苏云深见状,有喜有忧,“不知柳婶能不能应付这件事情,虽然那男人中了毒,若是没有解药,也是时日不多了。”
“平白无故带着这样的毒药上街,你才是最需要被戒备的人。”魏迟彻到还在为了苏云深在王府制作毒药的事情而不悦,睨眼看着苏云深讪讪的模样,习惯性地甩袖背过身子去。
几点血迹就这样循着他的力气飞到了空中,最后落在了江宣的手臂上。
他大惊失色,看着那血迹鲜红,后退疾步,惊恐地抬起头找寻着是什么人受了伤,一直到眸光落在了魏迟彻的衣袖上,定睛一看,才发觉那玄色的长袍上,已经有一块颜色加深,显然是被鲜红的血给染了。
“血,血。”他冲着苏云深指了指魏迟彻,苏云深回过头去,瞪圆了眼看着魏迟彻手臂上的伤口,倒吸一口凉气。
“赶紧过来!”扯着魏迟彻的袖子,她走到了桌子一侧,不由分说的就将魏迟彻的袖子掀开。
肌理分明的手臂上暴露着根根青色的血管,尤为的醒目,上头还有三两道旧伤,只是如今,血循着手臂滑落下来,在手臂上流过几道,看起来很是煞人。
“这该死居然下狠手!”苏云深嘀嘀咕咕,一面拿着药箱,轻柔地用纱布给魏迟彻处理伤口。
魏迟彻定定地看着手臂内侧的伤痕,这个部位颇为厚实,故而方才被滑到了也不大碍事,只是那个那男人竟然动手这样重,分明就是抱着要杀人的心思冲上来。
若自己挡不住,那匕首的利刃划过了苏云深的脖颈,又会是如何的场景……
他匆忙闭上了眼,掩盖了眼中划过的嗜血杀意,握紧了拳头。
“捏着拳头,是不是疼了?”苏云深讶异,倒是看魏迟彻的情绪变化有些快,似是很紧张的样子,轻轻地拍了拍他的手臂,手中还夹着滚烫的的浸润了药草的纱布消毒,见魏迟彻如此反应,便放慢了动作,轻柔地放在了伤口上。
“不碍事。”魏迟彻回过神来,看着她这般小心翼翼的样子,倒觉得好笑,不忍心她一直弓着腰背受累,缓声道。
苏云深长叹一口气,明眼便看着这个伤口颇深,鲜肉的肉都要翻出来,要痊愈估计还好好一阵子。
她用力地拉扯这绷带好将血液都止住,心有凄凄,“那人未免太过嚣张,身强体壮的,力气又大,陡然冲上来难免伤的深,估计你上战场都受不得这样的伤。”
“知道就好,这可是因为你的缘故。”魏迟彻扬眉,顺着她的话说下去,点头称是,倒也不安慰她愧疚的心情。
此话一出,苏云深更是不好意思起来,嗫嚅了片刻后,抬眼看着他,“你说吧,这件事情是我不对,你要我如何补偿你?”
“补偿?”魏迟彻轻笑,环顾着周围看着这一片小店,沉吟片刻,似是当真在搜寻什么能够当做补偿的东西。
“你又有什么东西能拿出来补偿?”
苏云深犯了难,挽指给绷带打了个结,继而思忖着这件事情。
金银财宝?罢了罢了,都堆满了王府的库房,根本就用不完,何况魏迟彻也不像是如此物质之人?
名利权利?这些可不是她能给得起。
难不成还要给他开一些药方强生健体?罢了吧,魏迟彻这个身子可真是壮实的不行,苏云深想着若是牛来撞一下他,保不定都要少半条命。
如此想来,一时半会儿的,到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见苏云深踌躇不已,魏迟彻微微一笑,侧目看着那缠绕得紧密沉重的绷带,“我倒是有一个想法。”
“你说吧!”苏云深抬眼,眸光熠熠,“若是我做得到,我必定会去尽力做。”
“很简单的事情。”魏迟彻垂帘,忽闪着睫毛带着几分的坚定,“只要你不再继续开店,这件事情就算是给本王的补偿了。”
“我才不要!”苏云深一顿,不假思索地回绝道。
可回过神来,看着魏迟彻眸光定定,心中一动,只想着这一次是魏迟彻救了自己的命,自己也亲口答应了要报答他。
“你就没有别的要求吗?”
“本王不缺什么,只有这个,可不想因为你的缘故,偏生又惹人怀疑了。”魏迟彻长吁一口气,手托着下巴,紧盯着苏云深,言语平缓,只是说出的话,却听得更让苏云深愧疚几分。
是啊,若是皇上又怀疑起来怎么办?
“老板……有病人问何时开始看病。”江宣缓缓走来,低声犹豫开口,看魏迟彻听此话脸色倏地就变了,吓得赶紧背过身子。
苏云深长叹一口气,只别过头看着皆病人,含含糊糊道,“我总不能撂下他们吧,都已经排好队了,怎么说也要将他们都看完才行。”
“那是多久?”此话蒙不了魏迟彻,他追问道。
苏云深攒眉,一拍桌子,那桌案上的药水晃荡,沉吟片刻后,深吸一口气定定道,“给我一段时间,我会关门的,只要让我将病人的事情处理好,你也知道我从医,向来都是有始有终的!”
见她话已至此,魏迟彻知道再强逼也是无济于事,沉吟片刻后,才松开了手,冷冷地坐回了位置上,看着外头来往的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