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活了许久的时间,最后居然败给了一场异乡,现在松江府的百姓可以说是完全不敢出门,生怕天降灾害,
只可惜了今晚难得一见的红色月亮,如果不从其寓意有些难以接受以外,这样大且明亮鲜艳的月亮很有可能千百年间难得一见。
白玉堂在屋脊上一边赏月一边喝着菊花酒,一整个月亮就温柔地展现在他眼前,白色的衣裳在红色的月亮下,是如此清冷月睢,展昭站在屋下就这么看了许久。
两人许久无言,大概是他们都知道,今日过后,他们即将出发,与幕后之人正式对峙,这一趟出海很可能凶多吉少,他们都不想在这个时候说出那句话,只能这样对视到了天光。
月亮在日光的照耀下终于隐去了身影,闷热的太阳总算是给人了一丝温暖。
这时候丫鬟终于给几人带来了一个好消息,一直昏迷不醒的琴娘醒了。
展昭十分迫切地想要从琴娘口中得出一些线索,所以随着丫鬟马上来到了琴娘歇息的卧房中。
里面琴娘因中毒昏迷了几日,只能躺在床上,慢慢喝着丫鬟一口一口喂到嘴边的粥。
这样的场景让展昭不知道如何问出口,只能站在门外看了一会。
琴娘早就发现了展昭,她嘴里喊了几声,都因为没有力气而无法喊出声,于是她开始大口大口地喝起了粥,让丫鬟连忙紧张道:“别急别急,慢慢来。”
最后好不容易喝完了一碗粥的琴娘轻声呼唤道:“展大人……”
展昭听到她喊话才慢慢走进了房间,找了一个圆凳坐在了离琴娘床边有些距离的地方问道:“姑娘可有什么话说?”
琴娘睁大了眼睛,不甘心道:“我有话说!”
展昭松了松口,看来琴娘对紫衣人的忠诚并不强烈,加上她差点被灭口,不用展昭多说,她就愿意开口是再好不过的。
只听琴娘狠狠说:“云亭那个贱人,我以为她在点心上面下了毒,没想到是下在口脂上。”展昭听着静默了一会,看来琴娘要泄愤不是一时半会能够发泄完的了。
当琴娘骂完以后,才有些气喘吁吁地跟展昭讲起了整件事情的经过。
原来琴娘原本也是家中困难,丧父丧母的她被大伯卖进了青楼,后来一个名叫姬飞光的年轻男子在她还未卖身的时候将她赎了出来,并且要她为自己办事。
为了这个救命之恩,琴娘自然义不容辞。
而这个姬飞光也就是赵虎亲眼所见的紫衣人了,也是这么多案件之后的幕后黑手。
琴娘反映,与她一起被姬飞光救的女人中,她不是唯一的一个,其中有云亭还有另一个女子叫于倩颖。只是云亭自愿留在青楼,愿意为姬飞光在客人之间周旋,从中得来消息告诉姬飞光,探寻他想知道的消息。
据琴娘描述,姬飞光似乎身手不凡,身后更是有一股神秘力量和财力,要不然不会有如此力量经手了这么多案子还未被人发现,更不说布下了李淮的鬼镖案。
当展昭问起姬飞光的目标时,琴娘沉默了一会说:“姬飞光说,他是为了要复活他的爱人。”
展昭能明白,话越短的时候,里面故事越长。于是他用眼神鼓励着琴娘,让琴娘开始回忆了起来:“实际上姬大人跟我们说了很多遍这个故事,我们几个女孩基本都耳熟能详了。”
从小有一个幸福的小男孩,他深受父母和长辈的喜爱,慢慢成长为了一个翩翩俊俏的少年,那时候的那遇见了一个被牙子买进家中的小男仆,那男仆跟他一般大,便做了他的书童,书童感激少年的恩情,而少年也喜欢这个沉默温柔的书童,两人相处久来有了感情,但是小男孩怕父母发现,不敢声张,两人只能暗地里相处。
等少年慢慢长大成了青年,父母为他选择妻子,青年不愿意抛弃现在的爱人,却无法违背父母的意愿,最后跟爱人决定一起私奔逃亡,却没有想到被父母捉了回来,强制让青年娶妻生子,而爱人为了不让他受家人和自己之间折磨,最后自己上吊而亡。
最后青年失去了爱人,家人对其失望,便放任他自由,最后青年离开了家中,四处找寻复活爱人的方法。
这个青年就是姬飞光了。
展昭一脸平静地听完,就见琴娘边说边垂着泪说:“那是我就发誓,一定要帮姬大人找到复活他爱人的方法,无论做什么也无所畏惧。”
也就是说以前有多沉迷,现在就有多懊悔。
展昭问:“那你知道姬飞光现在在哪里吗?”
琴娘说:“我不在姬大人身边许久了,只隐隐听说他之前计划等取回白玉杯后,立即派人找到妖腥城,要在月圆之夜那天将人复活。”
听完,展昭点了点头,让琴娘继续休息说:“知道了,你还是好好养病吧。”
展昭刚打算起身走出房间,就听琴娘弱弱地在身后问:“展大人,我做了这么多错事,开封府会饶过我吗?”
展昭淡淡地说:“那要看你做的是哪些错事了。”
听罢,琴娘低声抽泣了一下,看她样子,总算从沉迷之中情形过来,回想起自己做过的事情,突然懊悔之心涌上心头,可是每当这个时候,想后悔也来不及了。
展昭冷淡地留下琴娘一个人在屋内,自己抬脚迈出门槛,不用抬头他就知道白玉堂站在房顶,早已将他们两人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你怎么看?”
白玉堂右手将酒坛放下,清淡地说:“满嘴谎言。”
展昭也跟着点了点头,两人就默契的不再说话,也就让人无法得知他们到底说的是琴娘,还是琴娘嘴里的那个故事。
这时候白玉堂主动说:“在松江府附近能够帮忙找船的除了陷空岛,只有水寨那一群人,恐怕禄河就是姬飞光的人,那日暴风雨侥幸让他跑了,恐怕现在已经跟姬飞光汇合了。”
展昭也想起了他还没来时,白玉堂经历的一切,顿时也有些后怕。
白玉堂又说:“我已经通知二哥准备好船,明日就能启程。”
没想到白玉堂早就比展昭想的还要周到,展昭感叹一声:“玉堂,幸亏有你。”
只听轻声一哼,展昭只见眼前一片白色闪过,白玉堂从高台上跃下站在了他的身边,挑着嘴角笑着说:“没想到也能得到展大人的认同,白某真是万分荣幸。”
展昭再一次不由得沉浸在这个绝美的笑容之中,顿时觉得白衣跟白玉堂确实十分相配,无论什么颜色都衬托不出他的容貌来,最后不如纯白无瑕,不用过多着色,毫无保留地展现。
展昭将手伸向白玉堂,白玉堂顺着他的手看过去,只见他触碰到自己肩膀,从上面拿下了一朵桃花花瓣下来,白玉堂看向他的动作,轻声说:“原来桃花已经开了。”
两人之间话语沉默,气氛却逐渐缠绵了起来。
然而当两人对视之中,无论谁都有种想说却享受当下气氛时的感觉时,就听仇爷那独特的大爷声音从背后响起:“怎么,没有我你们想去妖腥城吗?”
白玉堂和展昭两人之间气氛顿时凝涩,最后白玉堂若无其事地转了个身,而展昭有些无奈地说:“仇爷之前不是说过不用管,他们也进不了妖腥城吗?”
仇爷望着天空说:“有吗?我有说过吗?就算是我说过,我也后悔了,我倒要看看那个小伙子最后能做到哪一步。”
展昭看他的表情,明明他看起来十分好奇,却要说的如此冠冕堂皇,但是又仇爷作为前锋,想必他们这次行动会顺利许多,所以不管仇爷最终目的如何,他还是答应下来:“既然如此,就麻烦仇爷带路了。”
展昭再转头一看,没想到身后的白玉堂早就已经遛了,只能叹气说:“既然要出发,我再去问问天狗愿不愿意去吧。”
仇爷眼神闪烁着,又喊停了展昭:“你嘴里的天狗,指的是谁?”
展昭恍然明白过来仇爷没有来过县衙,也只从百姓嘴里听说从松江府传出去的消息,说天狗已经被消灭,中毒的人已经解了毒,自然不知道天狗本人还在松江府。
于是展昭说:“就是那个传说中的天狗,他只是中了毒生过病,并不是传说中的天狗,公孙先生治好了他的蛊毒,他就一直呆在松江府养病了。”
仇爷了然地点了点头:“原来他还活着吗?”
展昭从他的脸上中似乎看见了复杂的表情,不由自主地问道:“仇爷认识天狗?”
仇爷回过神来,听到展昭的问话,点头说:“也算是旧相识吧,他还活着就好。”
展昭在心里过了一圈,仇爷看起来也有耋耄之年了,但因为习武整个人看起来还很健康,但天狗不过三十来岁,这两人会是什么旧相识?
最后仇爷又熟练地揣起了手,溜达地出了门:“你们好好准备吧,该带的东西记得带上,这一趟还不知道有什么事在等着你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