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琴娘说周家有一样是卫姨娘想要找的东西,白玉堂第一反应就是找李空问个清楚。
但是没想到李空将东西丢给白玉堂以后就逃之夭夭了,怪不得是侠盗李空,别的什么不会,逃跑倒是一流。
可是这样一来就不知道周侍郎家到底有什么东西值得卫姨娘拖延了七天时间。
白玉堂没有了办法,但身为汴京地头蛇的展昭却有一个好友说不定能够打听到一些事情,那人不是别人,正是跟展昭八卦过白玉堂的陈子昊。
听到陈子昊的名字,白玉堂就挑了挑眉:“丐帮的包打听陈子昊?”
展昭点点头。
白玉堂虽说不如其他江湖人那般熟悉江湖上的人和事,但在江湖之中总会听到不少传闻,丐帮的陈子昊就是这样一个奇人。
早就听说陈子昊家世不错,比不上勋氏名门但也能说得上是家财万贯,可惜他就这爱打听消息的癖好,不管不顾家人的反对来到丐帮,之后更是凭借他的能力传遍了江湖。
虽然这人做的事令人摸不找头脑,但是此人消息灵通,掌握的线人更是不少,也渐渐就有了包打听的绰号,只是白玉堂没想到这人就在汴京,而且跟展昭是好友。
但白玉堂可是听说过,要找包打听问消息是有条件的。听说包打听爱钱爱酒,有时候送他上好的酒或者大笔银子也许能从他口中问出什么来,但有时候他却不吃这一套,他的要求会非常奇怪。因为陈子昊就喜欢听各种各样的消息,所以他会要求上门问消息的人各种问题,证实他消息的正确性,或者如果告诉他一个惊天大秘密,他会更加高兴。
白玉堂说:“不知道这一次包打听要什么东西。”
展昭却丝毫不担心地说:“我已经叫人传信给陈子昊,让他晌午之时在醉仙居等我们。”
“我们?”白玉堂嘴里咀嚼着这两个字,没想到展昭会让他跟着一起去见他的朋友。
这几日的相处来看,白玉堂并不讨厌展昭,虽然猫鼠之间的称号确实让人有些不爽,可是白玉堂并不是江湖传言那般斤斤计较的人,而且展昭此人比他更不喜欢御猫的封号,还不受猫的待见,这让白玉堂只觉得有些好笑。
明明号称御猫,连只猫都不爱往他身变成凑,也亏得圣上给展昭取了这样一个称号。
再来就是展昭的为人,江湖传言展昭沉稳大气、忠肝义胆、谦逊有礼,在白玉堂看来,只听传闻就觉得展昭是一个迂腐固执的人,张口闭口就是侠之大意,再加上他最后效忠于朝廷,再想想那些之乎者也,满嘴官腔的臣子们,让白玉堂对这人提不起什么兴趣来。
可没想到展昭这人别看表面上温文尔雅,但骨子里却坏蔫得很,在包青天麾下当值,正直却不迂腐,精明变通,就算见到白玉堂也并不为传言所误导,而且重要的是这人武功却是很高,是一个值得尊敬的对手。
因为白玉堂与周侍郎之事牵扯上关系,两人很快就通过合作让卫姨娘吃了一个大亏,可以说很快就让两人拉近了距离。
经过简单的比试一番得出的结论是,双方武功相当,看起来都师从名师,应该是一个不错的对手。
但两人的关系就仅此而已了,展昭忙自己的案子,白玉堂一直暗地里调查着一些线索,都忙着自己的事情。
没想到今天展昭却带白玉堂去见自己朋友?
展昭这一步让白玉堂有些意外,意外的是自己似乎踏入了别人的领域,可是这种变化并没有让他觉得有一丝不悦,就好像两人合作习惯了,彼此熟悉了对方的习性。
展昭自然而然地带了一坛子酒,白玉堂不用说,他本人就是一个行走的钱袋子,哪里有他哪里就有钱。
但如果陈子昊只要酒或者银子就好了。
今天的醉仙居包厢终于迎来了它的客人,跑堂一看是白五爷就将他们带进了包厢。
白玉堂已经习惯了这种待遇,很快找了个靠窗的位置懒懒半躺着,叫小二连忙热酒。
展昭却好笑地说:“没想到白兄刚到汴京,已经混熟了,连醉仙居的包厢都能为你留着。”
白玉堂摇晃了一下醉仙居准备的白瓷杯,满不在乎地说:“爷有的是钱。”
此时就听门外笑道:“好!说的好!有钱什么都做到。”
人未到声先来,门外来的正是包打听陈子昊,展昭早就嘱咐了醉仙居的跑堂小二,如果有一个穿着麻布袋补丁的乞丐要见他,请他带人上来。
小二也偶尔听过一点江湖传闻,自然知道这说的就是展昭的好友陈子昊,见到人时眼睛也不眨就将人带来了上来。
陈子昊进来一点也不客气,坐下来自顾自地就倒了一杯酒,一脚踩在另一个凳子上,背靠墙稀溜溜喝了一口酒,只听他声音特别大地发出喝酒的唏嘘声,再加上他身上糟蹋脏乱的衣裳,让白玉堂忍不住皱了皱眉。
也就只有醉仙居才会见到这样的人以后,还让他进酒楼了吧。
陈子昊尝了一口酒忍不住赞叹道:“好酒!”
陈子昊说:“展兄,这可不是我上次带来的酒吧,你什么时候有了这么好的酒也跟兄弟我分享分享。”
展昭眼睛眨也不眨说:“这可不是我的酒。”
陈子昊这时候才将目光移到了一旁引人注目,但他一直忽略的人物,只看他眯了眯眼睛,没想用正眼去看白玉堂一样:“这位是?”
白玉堂冷不丁道:“还以为包打听真如江湖传言那样无所不通,看起来也不过是名不副实,夸夸其谈罢了。”
展昭听到这里便笑了,陈子昊这点小心思还是比不过白玉堂一番说辞,果然现在一看,陈子昊顿时塌了一张脸:“白五爷果然跟江湖传言的一般翻脸无常。”
白玉堂说:“那也不一定。”
陈子昊:“?”
白玉堂:“这大概是看人的。”
陈子昊:“!”
陈子昊知道了,这白玉堂分明是嫌弃自己,要不然他怎么会跟自己隔那么远,更别说两人衣裳一对比,他眼神中还透露着嫌弃的表情,而跟展昭相处的那么融洽。
自从知道白玉堂去了开封府,陈子昊可是心痒痒地很,他当然是知道传言是怎样的,可如今两人碰上了,还一同待在开封府,陈子昊恨不得当场见到两人第一面是怎么样个场景。
可是陈子昊忍住了,他是个十分有耐心的人,便一直等待两人的消息传出来。
先是听说两人一起查案,然后又听说两人比武居然不分上下,接下来又听说一个女人去找白玉堂献殷勤,这可把陈子昊馋坏了,他已经迫不及待要见一见白玉堂。
然而第一面,就让他吃了一个大亏。
陈子昊:……
陈子昊不管了,赖皮道:“展兄找我一定没好事,说吧,你们要问什么?”
展昭说:“周侍郎家中有什么别人找不到却又想要找到的宝贝?”
陈子昊听完沉吟了一会,笑道:“嗯,不是有吗?你们手上的那件白玉杯。”
白玉堂似乎并没有认真听他们说话,就脸都是朝着外面看的,这让陈子昊有些关注,但他又分心听着展昭问话。
展昭:“你知道这个东西?”
陈子昊:“它可是杀死周侍郎的凶器,我当然知道啊。”
展昭说:“可是不是这个。”
李空拿着白玉杯在汴京游荡了七天,但背后之人并没有着急拿回去,反而是在白玉堂到白玉堂手中的时候,发觉不在自己掌控之中就想要收回,只是他们没有想到白玉堂武功这么高,超出他们的想象,而东西也拿不回来了。
但这一定不是卫姨娘要找的东西。
小二上了几道菜,其中一道叫花鸡摆在桌上,被陈子昊直接伸手就扯下一只鸡腿,一边大口吃着一边喝酒说:“你们有没有听说过一个传闻。”
展昭见他表情有些严肃,也认真问道:“什么传闻?”
“红玉出,月鬼红,活死人,妖腥城。”陈子昊严肃地说,但是他现在一手油腻腻拿着吃了一半的鸡腿,满嘴抹油,说出来的时候还忍不住喷了几图团肉沫,这让一旁瞥见的白玉堂狠狠地皱了皱眉,自觉再远离了陈子昊一步。
展昭:“……”
展昭:“这是什么,没听说过。”
陈子昊说:“我也不知道,传闻是这样。”
展昭:“……这跟周家又有什么关系?”
陈子昊:“我只知道,那个白玉杯指的应该就是红玉。”
展昭不解:“红玉那么多,为什么能确定白玉杯上的就是传言的红玉?”
陈子昊说:“你们怕还没有仔细看过那白玉杯吧,红玉可不是普通的玉,那是邪玉!”
白玉堂听到这里,手忍不住动了动。
陈子昊说:“如果我没有猜错,七天前卫姨娘就死了,被中邪的周侍郎杀了。”
展昭眼神凝重:“你是怎么知道的?”
陈子昊满不在乎地说:“我线人多,自然知道各种消息,也自然知道这个卫姨娘跟以前的卫姨娘不同之处。”消息总是会流传出去的,人的习性也不可能一夜之间改变的,这么多消息汇总起来,也足够让陈子昊推断出事情的真相。
“那红玉十分邪门,只要触碰到看到它的人,都会被邪念污染,变得人不人鬼不鬼,如同人死行尸,见到人就大开杀戒。”
展昭有些诧异地看向白玉堂,说:“可是这白玉杯我和公孙先生都见过,并没有什么不妥。”
陈子昊说:“因为触发它还要有一个条件。”
展昭问:“什么?”
陈子昊:“一个引子。”
展昭问:“什么引子?”
陈子昊:“月亮,周侍郎犯病的那晚是白天,你们看到白玉杯时都是白天吧?”
展昭将有些疑惑的目光投向了白玉堂:“确实……”
但白玉堂遇袭那天正是晚上,他还徒手将白玉杯拿了出来。
白玉堂也这时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李空说起这白玉杯时的邪门到底是怎么回事了,可是为什么他没有一点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