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少卿孙附加，这人的思路有些耿直。和文臣三巨头师出同门，也算是清流中的清流。
这要是放在宋朝，绝对比包黑子还包黑子。程怀亮有时候都怀疑，大唐在李世民的手里，贪墨的怎么会那么少。
也有为数不多的皇亲国戚犯案，到了孙附加这，也不审讯，打了屁股在说。很多皇亲国戚见到孙附加几乎都绕着走，生怕粘上秽气。
可今天，孙附加的脾气明显不好起来。崔君肃为了躲避两姓崔家的人，好几天没来鸿胪寺了，这点孙附加表示理解。
可偏偏一个波斯的使节，对着他吆五喝六的。
程怀亮带着程风来到鸿胪寺，刚到门口，就听见里面叽里咕噜的争吵什么。
程怀亮拿出鸿胪寺的官职腰牌，执勤的羽林卫放行。
孙附加程怀亮认识，可看对面的瘦弱的卷毛，程怀亮就皱眉了，这混蛋好像说的是古拉丁语。
找来一个鸿胪寺的官员，程怀亮问里面发生什么了。
“波斯使节来大唐，翻译是个二把刀，交流起来很费劲，孙大人正懊恼呢。感觉那个波斯人来者不善。”鸿胪寺的官员也是一阵恼火。
“波斯？”程怀亮眉头一皱，“我去吧，波斯语我略懂一点。”
波斯人很傲慢，半眯着眼睛看着孙附加，叽里咕噜的说了一大通，还对着孙附加指指点点的。
翻译官是一名胡人，确实像鸿胪寺的官员说的那样，是个二把刀，“孙大人，波斯使节说，来大唐纳贡的。”
孙附加的脸色明显一黑，一个来纳贡的下国，你像是很牛逼一样，对老子指手画脚作甚？你要是波斯商人，老子早弄残你了。
“称臣纳贡？”程怀亮走进去，对着胡人就是一脚，“可我听着却不是这个意思呢？”
孙附加看向程怀亮，嘴角莫名的就翘起一个弧度，在看程怀亮凶神恶煞的眼神，孙附加就知道，事情绝对不是那么简单。
“怀亮，你懂波斯语？”孙附加很奇怪，才华有孙附加绝对信，可要说波斯语……孙附加很怀疑。
“孙大人，谦虚的说，这个世界上的所有语言，怀亮基本都懂吧。”程怀亮很骚包的挠挠头，“波斯人说的是拉丁语，怀亮恰好懂点。”
程怀亮不是吹牛逼，上辈子谈判都不带翻译的人，精通七八个国家的语言。甚至是在古语言方面，程怀亮也做了一些研究。
孙附加的嘴角一抽，还能不能好好唠嗑了？
“孙大人，这混蛋翻译怪，可以弄死他了。”程怀亮对着翻译官一瞪眼，“小爷来教你怎么翻译。”
“怀亮，难道翻译的不对吗？”
“称臣纳贡是真的，可波斯要的是咱们大唐对波斯称臣纳贡。”程怀亮随后说道，“这个波斯使节名叫石宝玑，他说波斯民风彪悍地大物博，自两晋开始，波斯就在学习中原文化，却发现中原文化很菜。这次来的目的就是代表波斯国的皇帝下战书来了。”
“大唐必须向波斯称臣纳贡，如若不然，那么波斯几十万精兵，就要攻打大唐，一定要将中原杀的稀巴烂。”
孙附加听闻愤怒无比，“鼠辈，尔等真是胆大妄为，你可知我大唐军卒何其锋芒？”
波斯使节听不懂程怀亮和孙附加说说很么，吐沫星子横飞，有对着孙附加指指点点。
孙附加不是善茬，怎么会被一个使节吓到？二十万精兵？老夫是被吓大的骂？
“孙大人，气大伤身。让小子来。”
程怀亮安抚了一下孙附加，随后开口说话，孙附加有点懵逼，因为程怀亮的话他真心听不懂。
起初，波斯使节还牛逼带闪电的，很快的，就歇菜了，就像是霜打的茄子一样，蔫了。
“石宝玑这个名字不错，也符合你们波斯人的性格。可你欺负我鸿胪寺官员不懂拉丁语这就是你的不对了。”
听闻这话，石宝玑的脸色变得凝滞起来，十分难看。
“两晋以来，一直允许你们波斯商人来中原通商。中原皇帝大度，一直与使节平辈论交，友好馈赠，多达数十次。前朝的波斯使节甚至还带来了波斯萨珊王朝的金币。”
“你也说了是平辈论交。现在我波斯日渐强大，你大唐若是不称臣纳贡，二十万精兵就回直接怼到你们的国度长安城！”石宝玑强自站直了身体，似乎下了很大的勇气。
“石宝玑，你装个逼能不能装的像样一点？”
啪！程怀亮抬手，就是一个大嘴巴，石宝玑尖叫一声，随后开始对程怀亮恶语相向。程怀亮这暴脾气一上来，不关三七二十一，打了再说。
程风是标准的混账，自家小公爷授意，不容分说，对着石宝玑一顿毒打。
知道石宝玑求饶，这才作罢。
“呸！”程怀亮一口唾沫吐在石宝玑脸上，随后对着震惊无比的孙附加一拱手，“孙大人，混蛋说要二十万大军袭扰我大唐，直接怼到大唐国都长安城，还要奴役我大唐子民，小子揍他没毛病吧？”
孙附加冷眼扫了一下被打的鼻青脸肿的石宝玑，一转身，从门口拎起一根木棍，放在桌子上，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
程怀亮一阵恶寒，文官的心还真特么黑。
“你的国家很牛逼吗？牛逼不还是被阿拉伯人吊打？你们的国王得盖尔得三世现在一定撞墙了吧？被人按在地上摩擦……滋味很难受吧？打不过人家就想跑，然后把目光对准了大唐……石宝玑，小爷现在弄死你，鸿胪寺的大员们都会当做看不见你信不信？”
说完，丝毫不顾及石宝玑的惊讶，对着孙附加一拱手，“孙大人，我看还是杀了吧，然后就说波斯使节暴毙，让他们在来一个。”
孙附加一愣，还真是程家的味道。
“孙附加，我波斯军队剑锋所指所向披靡，我波斯的象阵无人能敌。”石宝玑是懂中原语言的，程怀亮提议要杀他，急忙反驳。
“懂中原语言啊？”程怀亮一点都不意外，懂就行，能说就更好了，交流起来更方便一些，“贞观八年，就是你们所说的公元六百三十八年，你所为的波斯帝国，就他娘的剩下一郡之地了，你还装什么？在装逼小爷弄死你。”
程怀亮抄起桌子上的棍子递给程风，程风晃着棍子，对着石宝玑呲牙咧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