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女鬼名叫林娇娘,父亲是当地的一府之守,家世颇为显赫。
林娇娘为林家独女,从小便生得聪明伶俐玉雪可爱,极得林父宠爱。待及笄之时,上门提亲的人差点踏烂了林府的门槛。
偏偏这林娇娘谁也瞧不中,就瞧中了陈知前。
陈知前是什么人?
陈知前只是一个破落世家的破落子。
但陈知前生得好啊,眉浓且修长,一双桃花眼看人总是深情款款。喜穿华丽的锦衣,手中常拿一把折扇,一眼望去,当真是风度翩翩,人如冠玉。
可惜鼻子没生好,长了一张鹰钩鼻。
林父极为不满。
林父觉得长了鹰钩鼻的男子,为人阴险狡猾,自私自利,且表里不一,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绝对不是能托付终身之人。
可是林娇娘被陈知前哄得昏了头,一口咬定非他不嫁。
这也怪不得林娇娘,实在是这陈知前哄起女人来,真正是有一套。
先是在林家附近转悠,时不时的吟上几首酸诗,展示一下自己的美貌与才华;再就是等林娇娘出府之时,千辛万苦地挤上前,含情脉脉地送上一首抄来的爱情诗,表现出一种思之欲狂的渴慕;临走之际,还要一步三回头地送上深情的痛苦的恋恋不舍的柔情万千的一眼。
林娇娘哪里见过这种手段?
何况还是一个如此有才华的美男子,真是满足了她一切的虚荣与幻想,当下便一头撞进了陈知前编织的情网。
林父说:“陈知前自私自利,表里不一,不是能托付终身之人。”
林娇娘说:“他对我言听计从,细心体贴。”
林父说:“他家境贫穷,哪能配得上你?”
林娇娘说:“他可以入赘。”
入赘?林父心动了。既然入赘了,在他眼皮底下,就算陈知前再厉害,谅他也翻不起什么浪花来。
林父终于同意了。
婚后陈知前的确是温柔体贴,对她也是百依百顺,两人的小日子过得很是幸福美满。林父高兴之下,还想办法给陈知前弄了个小官当当。那段时间,陈知前过得真是两眼朝天,春风得意。
一年后林娇娘怀了身孕,正满心欢喜之时,有个名唤媚娘的女子找上门来,说是来找她的夫婿。
林娇娘大吃一惊,仔细盘问之下,又怒又气,派人叫来丈夫。陈知前看见那女子大吃一惊,然后百般抵赖,拒不承认认识那女子。
那唤媚娘的女子却毫不犹豫地说出陈知前身上隐密的胎记,林娇娘气炸了,抬手就给了陈知前两巴掌:“你不认识这贱人?这贱人怎么知道你身上的胎记?好你个陈知前,居然敢背着我在外面风流快活!”
林娇娘越说越气,越气就越追着陈知前打。可怜陈知前脸都打肿了,还不敢还手。好在林娇娘总算打累了,停下来喘着气逼问他:“说,这贱人你准备怎么处理?”
这还用说吗?陈知前当然不会放弃眼前的富贵生活,他上前一脚将那女子踢倒在地,怒喝道:“你怎么阴魂不消?还来干什么?我不是告诉过你,不要再来找我了吗!”
那女子被踢倒在地,也不哭,只抬头怔怔地看着陈知前,问道:“你曾指天发誓,说过要陪我一辈子,难道你都忘了吗?”
陈知前冷笑:“我说过吗?我忘了。就算我说过,那也只是随口说说而已。我现在只爱一个人,只爱我的好娘子,你不要再来纠缠我了。记住了,不要再来找我!否则,我见一次打一次!”
那女子开始无声地流泪,她嘶声问他:“陈知前,我最后一次问你,你真心对过我吗?”
真心是什么?能换来荣华富贵吗?
陈知前鄙视地瞥了她一眼,怎么有这么傻的人呢?还相信什么真心!
那女子看着他鄙视的眼神难看地笑了起来。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在陈知前眼里,真心不值一钱,哪比得过眼前的荣华富贵。
她有多么傻啊,居然就那么信了他。
她不停地笑着,笑着,左眼就突然流出血泪,而右眼却干干的,一滴眼泪都流不出来。
原来,痛到了极致,就只会左眼流泪。
陈知前与林娇娘吓得连连后退。
那女子突然张大了嘴巴,一口将陈知前吞进了肚子。
林娇娘立时就被吓昏了过去。
等醒来时,发现自己小产了。再然后,她发现自己的丈夫不见了,才真正明白她的丈夫的确是被那妖女吃掉了。
她整日过得惶恐,眼前总是闪过那张无底洞似的大嘴,生怕那妖女也来吃掉她。
她小产过后身体本来就不好,这样惶恐度日,没撑多久就病死了。
白珠儿听得小脸纠结:“所以呢,你想干嘛?找那妖女报仇?”
“为什么不?”林娇娘秀丽的脸变得扭曲,脸上黑气直冒,怨气冲天:“我本该夫顺子孝,幸福快乐地享受世间的荣华富贵,而这所有的一切却被那妖女断送了,我不该找她报仇吗?!”
白珠儿嗤笑起来:“你不会是想要我们帮你报仇吧?哈,我凭什么帮你?你不知道我也是妖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