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酒一愣,仔细观察了一下她的神色,见她不像是在开玩笑,心慢慢沉了下去。
直到现在,她都还没有联系上傅戎。
陆先生倒是派人去查了,据说去了海底调试新研发的战舰,估计不方便带通讯器,所以与地面失联了。
真的要这么错过么?
有点可惜了呢。
随心一早上跑来告诉她,说任务圆满完成,这女人还在小丫头面前嘀咕说‘孩子真有那么好么,要不就留下来吧’。
她以为她会下定决心留下孩子的,可没想到大清早的又变了卦。
“真的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么?”
苏娆自嘲一笑,直直地看着她,正色道:“江酒,以你的能耐,应该已经查到他的行踪了吧,
他带着那位红颜知己去了深海,开了特权让她陪着一块去调试新研发的战舰,足以证明她的重量了,
或许他们有一天会步入婚姻的殿堂结为夫妻,当然,这个与我而言,是可以接受的,
但我的孩子出生后是什么?私生子么?我不想让她背负这样的骂名,不想让她一辈子也抬不起头。”
江酒张了张嘴,还想劝些什么,可喉咙像是堵了棉花似的,一个字也吐不出来了。
沉默良久后,她轻叹道:“行吧,那我安排人给你动手术,抱歉,我月份大了,不能亲自为你做。”
【这里的时间线是江酒刚参加完沈玄的婚礼,大概八月中下旬的样子,而江酒是十一月左右生产的,还怀着孕,没生】
其实仔细想想,苏娆也说得对,如果傅戎真的有了结婚的对象,那她生下来的孩子,极有可能就是私生子。
这样的后果,谁也承担不起,包括她。
苏娆的视线在她隆起的小腹上扫了一眼,然后摆手道:“好好养胎吧你,我要是像你一样有个好老公,绝不作死。”
“……”
苏娆见她不回来,直接拉着她朝医务室的方向走去。
“现在就去安排,我可不想跟你打太极,你这女人实在太精了。”
江酒不禁失笑,由着她拽,该争取的她都已经争取了,如今事与愿违,也怪不得她。
两人很快到了医务室,打定主意后,江酒也不再相劝,更没有制造什么变故拖延时间。
她直接让负责人安排了两个女医生。
趁着她们准备手术事宜的间隙,江酒看着苏娆,最后问了一遍,“不后悔?”
苏娆摇了摇头。
这些天她也想了许多,其实她做错了,她不该用那样的方式逼傅戎就范的。
那晚过后,他们表面上已经有了剪不断的关系,但心隔得远,经不起任何的考验。
与其纠缠不休,拆散他跟他的未婚夫,最后都不体面,不如就这样斩断最后一丝联系,从此一别两宽。
挺好的。
“就这样吧,不过还是谢谢你,虽然没得到,但我努力了,余生无悔,
其实看多了你跟陆先生之间的互动,我还是有点儿期待爱情的,不想道德绑架,
你也知道我的性子,开放,热情,绑在无爱的婚姻里相敬如宾,不如杀了我。”
伴随着最后一个字音落下,手术室的门打开了。
她伸手拍了拍江酒的肩膀,然后头也不回的钻了进去。
同一时刻。
海城码头。
一艘游艇缓缓驶入港口,甲板上全是整装待发的武士,偿命肃穆。
傅戎从船舱内走出来,所有人都恭敬的向他行礼。
“长官,您回来了,此行顺利么?”副官上前一步询问。
傅戎轻嗯了一声,问:“那女人现在在哪儿?”
据他所知,她最近一直在查他的行踪,可他要执行特殊任务,不能让别人窥探,所以整整一个半月都没联系她。
以她的性子,这会儿该炸了吧。
毕竟为了掩人耳目,他特意拉了个名媛安在身边,借此挡住那些试图窥视的目光。
她应该也收到了消息,以她的性子,大概率会将怒火发泄在工作上,那些被国际警方盯着的逃犯惨了。
想到这儿,傅戎的薄唇不自觉的勾了起来。
副官见他笑了,下意识朝东边望去,艳阳高照。
这太阳似乎并没有从西边出来啊。
平日里不苟言笑的男人,居然笑了?
笑了?
“长,长官,你该不会真的陷进去了吧?滚床单这么神效的么?那以后我有了心仪的姑娘也这么做。”
傅戎睨了他一眼,目光幽暗,没有回答他的话,淡声道:“手机给我。”
副官连忙从口袋将他的手机掏出来递给他。
“之前没电了,我昨晚充上的。”
傅戎伸手接过后,直接开了机。
他的手机有提醒功能,一开机,许多的未接来电跟短信弹了出来。
这是他的私人号,知道的人并不多,还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短信满屏飞的。
他先翻看了一下通话记录,全是江酒打过来的,足足四十个。
出事了?
他下意识想要拨过去,这时,又一条短信弹了出来。
当他看清楚里面的内容后,面色一变,大步朝梯级旁走去。
苏娆怀孕了。
算算时间,差不多一个半月了,那晚他并没有做什么措施。
而事后她直接走了,有没有吃药,他也不知道,没刻意提醒。
“长官,你去哪儿啊?咱们得赶紧回京述职。”
傅戎没理他,海风一吹,他整个人清醒了几分,连忙伸手点了江酒的号码。
通话很快就成功了,话筒里传来江酒幽冷的声音,“你还舍得开机,舍得给我回电话啊?”
傅戎没心思跟她斗嘴,略显焦急的问:“苏娆呢?她现在什么情况?”
江酒轻叹了一声,“手术半个小时前就开始了,这会儿估计已经结束了,
傅戎,你到底怎么回事?去执行秘密任务就执行秘密任务,干嘛还带个女人过去?”
其实苏娆气的不是他失踪,而是他失踪还带着女人。
本就没有什么安全感,这么一弄,谁还愿意给他生孩子?
傅戎面色一沉,俊脸紧绷,额头上的青筋暴突着,鹰眸里闪过冷意。
“也就是说她真的把孩子打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