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啊,妙,你真是美极了。”凯丽掩口惊呼。
甄妙咧出个难看的笑容:“真的吗?”
她从紫檀木雕花海棠刺绣屏风后面一步一步艰难的转了出来,觉得自己要被勒的断气了。
“真的,没想到你的腰能束的这么细,你看——”凯丽在甄妙胸前比划一般,“连这里,都显得高起来了。”
甄妙已经没有力气翻白眼了,扶着屏风气喘吁吁:“三舅母,我还是把这该死的裙子脱下来吧,我真的没法呼吸了。”
凯丽露出不敢相信的表情:“妙,我没有听错吧?你居然在罗天珵没有看到你这么美丽的一面之前,就要把它脱下?哦,你简直,简直——”
她痛心的念叨着,走过去拉起那长长的裙摆:“你看这上面的蕾丝,是与最贵重的金线交织而成的,还有这条墨绿色的蝴蝶结缎带,像水缎一般光滑,你知道么,这是我知道要来大周后,提前给爱丽丝准备的成人礼物。”
她深吸一口气,伸手指着甄妙某处:“最重要的是,你看看这里,看一看吧,它有这么波澜壮阔过吗?你知道你舅舅是怎么爱上我的?我们第一次见面,他盯着我眼睛都直了,那时候我就知道,这个男人,是逃不了了。”
凯丽嘻嘻的笑起来,像少女一般纯真。
甄妙低了头,看着那片白皙,有短暂的动摇。
她这小笼包难得争气一次。罪也受了,是不是真该给他看看?
“快出去吧。”凯丽推着她去了花厅。
青鸽端了一个托盘进来,上面放着用碧绿荷叶盘盛着的糯米桂花藕。一碟水晶鲜虾萝卜卷,一碗香芹小炒五花肉,最重要的是,还有一份热气腾腾的孜然烤鹿肉。
凯丽发出兴奋的欢呼声,抚掌道:“正好杰克和爱丽丝都不在,今日我可以好好享受大周的美食了。”
甄妙跟着坐下,拿起了刻着青藤花纹的银筷子。向烤鹿肉夹去。
凯丽声音微微提高:“妙,你居然要吃东西?”
甄妙有些懵:“不是开饭了吗?”
凯丽连连摇头:“不。不,不,你不应该吃东西的,穿着这样美丽的衣裙。你只能优雅的坐着,或者去花园里慢慢散步。”
凯丽说完,抱歉一笑:“那我就先吃啦。”
甄妙坐姿笔挺的杵在那里,看着凯丽大快朵颐。
她没法不笔挺,稍微歪斜一下,那鲸鱼骨架就该戳自己肋骨了。
眼看着呈上来的美食已经被消耗了大半,甄妙再也忍不住,拿起筷子精准的夹起一块烤鹿肉,不给凯利说话的余地。就迅速吃了起来。
凯丽看着甄妙的眼神格外复杂。
甄妙却顾不得这么多了,她是猪油蒙了心,才为了穿着的好看放弃美味的烤鹿肉。
“妙。你真的不能再吃了。”凯丽目瞪口呆好一会儿,赶忙提醒道。
“请放心,我一定会小心不让油渍污了衣裳的。”甄妙歉意的冲凯丽笑笑。
凯丽不停地摇头:“不只是这个问题——”
话未说完,有丫鬟禀告:“大奶奶,世子爷来了。”
话音还未落,罗天珵已经挑了帘子进来了。后面还跟着温三舅父子三人。
凯丽忙站起来迎接。
甄妙嘴里还含着鹿肉,忙咽下。用帕子拭了嘴角,急匆匆站了起来。
她早忘了身上还穿着西洋宫廷裙,这一站起来,吃了东西后的胃部被撑大,受不了束腰的束缚,只觉一阵憋闷刺痛传来,眼前一黑就往前栽去。
罗天珵一下子从震惊中惊醒,一个箭步冲过去把她拦腰抱起来,面色大变:“怎么回事儿?”
盯着她胸前露出的大片白皙,他下意识的侧了身挡住旁人的视线。
凯丽相当镇定,嘴角还含着笑:“她穿了这样的裙子还吃东西,定是受不了束缚,憋的晕过去了。”
罗天珵望着面色苍白、嘴角还泛着油光的甄妙,脸色铁青。
这到底是什么幺蛾子?
“没事的,只要给她换了衣裳,就好了。”这次开口的是温三舅。
对上罗天珵疑惑的目光,他同样相当淡定:“凯丽年轻时,一般两天会昏上一次。”
罗天珵默默转了身。
真是够了!
“小舅,舅母,请容我先告退一下。”
他抱着甄妙大步进了内室,赶走了要跟进来伺候的丫鬟,沉着脸把甄妙放在床上,翻了身,费了九牛二虎的力气,总算把那该死的衣裳脱了下来。
看见甄妙肋下的青痕,罗天珵倒吸一口气。
甄妙悠悠转醒,看着近在咫尺的罗天珵,一时还回不过神来,忽然觉得身上凉飕飕的,掀起覆在身上的锦被,不由惊呼。
“你,你——”
难道是她穿着那裙子效果太好,以至于世子狼性大发,不顾小舅舅他们还在,就把她抱来这里肆意妄为?
她脸一下子通红,嗔怒道:“世子,你这样,我以后还怎么见人!”
“我知道这很丢人,不过放心吧,小舅他们不会笑话的,他们是过来人,已经相当有经验了。”
什么?
甄妙忽然觉得西洋文化太可怕了,小舅舅被同化了不说,连世子也学坏了。
她扯过被子盖住脸,埋怨道:“你就不羞啊?真是混蛋,下流……”
罗天珵越听越不对劲,灵光一闪,恍然大悟,他扒开被子,不顾甄妙的惊呼,翻过她的身子对着雪白挺翘的臀打了一巴掌,边打边道:“你这个笨蛋,穿的什么稀奇古怪的衣裳,丑死人不说,还折腾的自己昏过去了,我再也没见过你这样的笨蛋!”
甄妙吃痛低呼,被罗天珵强行拉了起来,指着她肋下道:“你自己看看,你做的好事儿!”
甄妙低头,这才看清那一圈触目惊心的青痕,不由倒抽一口冷气:“这么严重?”
“所以你到底在想些什么?那衣裳又如此古怪难看!”
“你真觉得难看?”甄妙惊讶。
罗天珵相当肯定的点头。
甄妙欲哭无泪。
她以为,这种西式的宫廷裙,会让人有种耳目一新的感觉,却忘了这个时候的人,审美是大大不同的。
这么说,她白被裙子勒晕过去了!
罗天珵无奈叹气,转了身从抽屉里取出上好的云霜膏,沾满指腹,替她细细涂抹着。
清凉之气传来,甄妙顿觉舒适不少。
“好些了么?”
自觉丢了大脸,甄妙勉强点了点头。
罗天珵手指热度惊人,不知不觉的向上移去,最终停在那红色樱桃处,轻揉慢捻。
甄妙忍不住嘤咛一声,身子往后缩了缩。
“别动,还在给你涂药!”罗天珵声音已经暗沉下来。
“你少胡说——”
罗天珵抬眼,眸中已经波光涌动,情潮如水,露出个潋滟笑容:“我哪有胡说?”
他俯身,一口含住了早已挺立的红樱桃,腾出的双手缓慢温柔的向下移去。
一时床幔飘动,玉床轻摇,室内光线几经变化,才渐渐云消雨散,散发出一股令人脸红心跳的味道来。
白芍和阿鸾红着脸进来收拾妥当,匆匆出去了。
又过了两日,甄妙还是耿耿于怀,问罗天珵:“那裙子,真的那么丑?我听三舅母说,每次小舅舅看她穿,都很欣赏呢。”
罗天珵面色古怪,抽动着嘴角问:“你确定小舅舅是欣赏?”
“难道不是?”
罗天珵以手抵唇,轻笑一声:“昨日我和小舅喝酒,倒是听小舅提起这事来了。他说——”
他停顿一下,好笑地看甄妙一眼,接着道:“小舅说啊,他第一次见三舅母穿成这样出现在他面前,都吓呆了,连话都忘了说!”
原来如此!
甄妙恨不得捶地,三舅母,您和小舅舅认知偏差这么大,你俩都知道么?
她还是有些不甘心:“可是,三舅母说,小舅是极喜欢她的——”
罗天珵面色更加古怪,挑了挑眉:“皎皎,你真想知道原因?”
“嗯。”
罗天珵凑过来,压低了声音:“很简单啊,小舅说,三舅母隔三岔五就晕倒一次。然后,就像我们那日一样了……”
甄妙脸色绯红,狠狠白他一眼:“我不信,小舅舅会对你说这种话!”
罗天珵嗤笑一声:“这话不用说,猜也猜到了,不然那能把女人勒的断气的裙子有什么用?不就是等她晕过去后,让男人来解救的吗?”
原来还能这么理解,甄妙觉得,她已经醉了。
温三舅上任的旨意,很快就下来了。
大周国库空虚,开海禁一事早就迫在眉睫,有了温三舅这样熟悉西洋文化的人才,自然是人尽其才、物尽其用,昭丰帝大笔一挥,即刻上任。
甄妙和杰克、爱丽丝两个孩子相处出了感情,不顾那日下起了绵绵秋雨,一直送到了京郊码头。
秋雨如针,刮在人脸上生疼,却阻不了送行之人的惜别之情。
“行了,你们都回吧,以后有机会就回东禺,若是有什么需要的,就写信过去。”温三舅环视过每一个人,拱了拱手。
“妙,你一定要来东禺。”凯丽凝视着甄妙热泪盈眶,然后声音转小,“实在不行,你回去问问,你那会做菜的丫鬟什么时候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