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入秋,纵是东南晴暖之地,傍晚之后也是渐渐冷了起来,不过热闹的大街却是为琴川添了几分暖意,望着灯火通明的两侧,耳中是小贩们卖力地吆喝声,周身充斥着世俗的烟火气——
一袭红衣靓丽张扬的烛潆,清秀腼腆地奚狐笙,娇俏可人的小七,紫纱覆面只露出半张清冷面孔的少谙,四人行走在街道上,顿时引来了诸多的目光。
小七望着对她们指指点点的众人,颇不自在地向身旁的烛潆抱怨道:“烛潆姐姐,都是你,非要走主街道,你看他们都在看我们呢!”
“你懂什么,这叫风景!”烛潆抬头敲了小七的脑门,狭长双目左顾右盼寻找着新奇玩意,扭头笑道,“狐笙你说是不是?”
最右侧的奚狐笙皱着眉头揉了揉自己秀气的脸颊,附在烛潆耳边小声说道:“烛潆啊,我,我觉得我们确实招摇了些——”
“什么?”烛潆猛地瞪眼瞧着他,不满道,“长得好看又不是我的错,小谙师姐都没说什么,小谙师姐,你说呢?”
烛潆绕过小七从少谙身后扯了扯她的袖口,一双妙目期待地望着她,“小谙师姐?”
怎料少谙只躬自出神,并未听到她的问题,顿时惹得小狐狸不开心了,一个箭步迈到少谙身前,奚狐笙一把没抓住,只见她双手叉腰,提了嗓子大吼一声:“小谙师姐!”
听到这一声,少谙才回过神来,望着眼前气鼓鼓的烛潆眉头深锁,冷声道:“何事?”
“发什么呆呢?”烛潆撅了噘嘴,扭头甩了她一个后脑勺,回到奚狐笙身边,懒懒地说道,“他们都不喜欢热闹街道,我说还是咱俩一样——”
“这是哪里?”少谙皱眉问道。
“......”
小七当即便掩了小嘴偷笑起来,奚狐笙赶忙拉住欲要发作的烛潆,“烛潆,这可是在大街上!”
烛潆听了奚狐笙的话,无奈收了小拳头,撇过脑袋冷哼一声快步朝前走去,不理会身后神色各异的三人,咕哝了一句,“真没劲!”
“卖糖葫芦~糖葫芦~”
一声中气十足的吆喝声吸引了烛潆的主意,扭头瞥了身后三人一眼,眼珠一转跐溜一下跑入人群之中,待他们再次瞧见烛潆,隐入眼睑的却是却是一根粗壮的稻草棒,竟是直直那纤瘦的身躯掩盖得丝毫不露。
“烛潆师叔,你拿这么多,吃得完吗?”
由于已经转入了一个人烟稀少的巷子,小七便改了口,走上前去惊奇地望着那穿了无数糖葫芦的棉棒,嗅到那股清甜的味道,双眸不由得一亮。
“嗤——”烛潆背着稻草棒转了个身,得意地望着小七,“我还不是想着你们,三个没见过世面的,可没尝过这么好吃的东西吧?”
“我们要赶紧前往楚都与旬攸汇合,你背一背的糖葫芦是要做什么?”少谙望着她的模样眉头紧皱,冷冷言道,“不如你便留在这琴川,不用随我们一道,自己在这里吃个够!”
自从离开云熙客栈,少谙便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那无名老者对她深深的恐惧在她心中埋下了疑惑的种子,想她并没有在人界行过伤天害理的事,不过那老者记忆中熟悉的场景片段又是为何——
如此之多的疑惑困扰着少谙,沉入内心的她并不知晓几人已经被烛潆带领着大摇大摆地穿入琴川大街,这小狐狸调皮爱闹的劲半分未减,片刻不让人省心!
“不要,小谙师姐你怎么能这样?我不就是买了个糖葫芦嘛!”烛潆听到少谙要将她仍在琴川,顿时眉头一皱,扛着糖葫芦便跑到了面前,不满道,“在东来镇旬攸师兄也给你买了糖葫芦,怎不见你发火!”
少谙眉头深锁,旬攸怎么会买糖葫芦给她,她想来厌恶这种甜腻至极的东西。
瞧着烛潆如一只斗鸡般围绕着“糖葫芦”手舞足蹈与她激烈地理论,奚狐笙也帮着她求情,小七则是围绕着那糖葫芦转了几转,瞧着少谙阴沉的面色也不敢下手,一时间,原本幽静的小巷子混乱起来——
“好了!”少谙架不住两只狐狸的攻势,若再闹下去今晚便别想出城了,抬手拍了烛潆的脑袋止了她的话语,妥协道,“下不为例,我们快点出城!”
这话才安抚了眼前的烛潆帝子大人,几人顺着巷子快步向城门走去,小七也如愿地吃上了红润欲滴的糖葫芦,只有奚狐笙执着竹签,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样,而少谙......烛潆压根没想过给她——
“烛潆师叔,你给人家钱了吗?”前方与烛潆因为吃而走到一处的小七低声向身旁心满意足吧唧着嘴的身影问道。
“呃......这个......”
身后的少谙脸顿时黑了下来,一旁的奚狐笙连忙道:“谙姐姐,我去付钱——”
说着,奚狐笙便转身回了街道,半盏茶后方归,这时几人已经到了城墙之下,烛潆瞧着从远处走来的奚狐笙,疑惑地问道:“咦,狐笙你背着我干什么去了?”
“我——”
奚狐笙刚要言语便被少谙打断了,她横了烛潆一眼,冷冷道:“我们出城吧!”
“哦——”烛潆不再发问,趁着四下无人变了原身,瞅了瞅少谙与奚狐笙二人,终是咬了咬牙蹿上了少谙的肩膀,寻了个舒服的姿势坐好。
城门早已关闭,不过这可难不倒她们,少谙要的便是黑夜,人烟稀少,亦可掩盖她们的灵力光芒。
她足尖轻点,身子一旋即跃出了三丈高的城墙,而奚狐笙与小七不懂轻功,只得缓缓运转着灵力,一青一白两道光芒一闪,瞬间便出现在了城墙之外。
少谙瞥了一眼她们遇到老者的地方,小二早已收摊,茶棚孤零零地立在那里,被晚间的薄雾掩盖得只剩一个模糊地影子,昏暗的天色衬得宽阔的官道愈发的静寂——
夜莺的一声惊鸣飘荡在三人头顶,少谙敛了心神,向着北方飞掠而去,“走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