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后，王国栋提着一个袋子回来了。里面装着的，是一千张股票认购证。
转账、登记，很快双方就完成了各种手续。
闲聊了几分钟，沈浪站起身朝王国栋伸出手笑着说。
“谢谢王先生，今天这事麻烦你了。”
王国栋连忙伸出双手跟沈浪握了下。
“不用谢、不用谢，要谢，今天是我该谢谢你们才对。那时候我表哥和表嫂来闹，不是你们帮忙的话，我今天都不知道该怎么下台了。”
“王先生客气了。一点小事，不必挂在心上。时间会很好的分出什么是智者，什么是蠢货。我相信那些买了认购证的人，将来都会感谢你的。”
“......”
王国栋一时激动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或者说，他感动的说不出话来。
人要脸，树要皮。
很多时候，人活的好不好，都是给别人看的。
一次次上亲戚朋友家推销股票认购证，受到多少冷热嘲讽、说过多少好话，王国栋已经不记得了。
但是他知道，自己的脸皮和尊严，在一次次的上门时全部丧尽。
开始，亲戚朋友看到他会热情的招待。
但这段时间，不少看到他就跟看瘟神一样离的远远的。
有的，甚至明明在家，听到是他的声音后任他再敲门都没有回应。
没有任何人认可他。
骗子、没人性。
那是一种被世界抛弃的感觉。
可是现在，却听到有人说他是对的。
没有居高临下的态度、没有让人难堪的讽刺，和熙的笑容、彬彬有礼的态度、和毫不怀疑的认同。
“谢谢！”
忍着心酸的感觉，王国栋嗓子动了动说出了两个字。
沈浪没有再说什么，只是习惯性拍了拍王国栋的肩膀转身走了。
因为他很明白王国栋现在心里是什么感觉。
肢体语言，有时候比千言万语都更能触动一个人的内心。
包含着鼓励、勉励的一个动作，让王国栋眼泪都差点掉下来了。望着走到门口的沈浪一行人，他眨了眨眼连忙喊道。
“等下。”
沈浪停步，转身。
然后就看到，王国栋从兜里摸出了三百元钱。
“这个，有提成......”
也许是心里波动太大，王国栋一时没有组织出语言。
不过沈浪这种家伙，看人眼神都知道要说什么，哪里会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望着那薄薄的三百块，他笑了下。
三百块，是现在申城薪资层次一个多月的工资。而无论什么时候，这一个多月工资都是一个多月工资。
“这算是返点么？”
沈浪调侃道。
返点？
王国栋呆了那么一下，这么一个新鲜的名词，他还是第一次听过。
但接着，他就理解了返点的意思。
“嗯。你们买了一千三百张认购证，我能拿快四百块提成，这三百算你们的返点。”
“这样啊，那这三百块可以帮我们拿十张认购证么？”
“...当然、当然可以。”
十分钟后。
十张登记完的认购证到了沈浪手里。
他拿着把玩了两下，之后递给了王国栋。
“不要拒绝。这是最能证明智者和蠢货的东西。如果你觉得自己不是在骗人的话。”
“......”
阳历1月25号，已经是凛冬之际。
岁暮天寒、风刀霜剑。
在银行里的时候还算好，一出门，就立马感受到了北方的严寒。
站在大街上冷风嗖嗖的往脖子里灌着，从未到过北方的谭思春有点受不了了。
“卧槽。怎么这么冷。”
“这还算冷啊。再往北去，这天气你要是敢在外面撒尿，能给你那玩意给冻掉。”
“真的假的？”
“我还能骗你啊。你去东北、苏联那地方试试就知道了。就是进屋里没有炕和暖气的话，都能把人给冻死。”
“老陶你还去过苏联？”
“嗯，前些年去长白山倒腾人参，和朋友过去了一趟。毛妹那水灵啊，你是不知道，我......”
“......”
美、色，是部分国界、不分年龄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色味相投的缘故，陶振亮一扯到这方面，就完全停不下来了。眉飞色舞的说着在苏联的见闻，听的谭思春那是心里既痒痒，又一脸向往之色。
两个人一个问，一个说。
居然忘了之前聊的话题是天气冷。
“我跟你说，毛妹啊，要在十五岁到二十五岁，才是最好看的，等到了三十岁，那就没法见人了。”
“老陶。你真是个禽兽啊，十五岁，还未成年呢。”
“那是咱们，毛妹十五岁已经不小了。”
“十五岁能有多大？”
“你不懂，很大。”
“......”
走在最前面的沈浪忍不住一笑。
陶振亮这家伙，看不出来居然有这种爱好，而且还懂的挺多。
等等......苏联？
可不是么，苏联才刚解体啊。
沈浪眼里闪过一丝精光，犹如发现了猎物的饿狼。
1991年12月25号，号称最强大、国土面积最大的国家苏维埃解体，被分割成了十五个国家。
为了重整经济，继承了前苏联大部分遗产的北极熊使用了“休克疗法”试图饮鸩止渴。政府放松银根，增发了十八万亿卢布。
这是苏联解体前1991年货币发行量的20倍，它直接导致高达2000%的通货膨胀。
货币同样是一种货，它的价值虽然是建立在一国主权信誉上，但价格，依然决定于供需关系。
卢布大量超发下，卢布币值急剧下降。
1991年，1美元=0.9卢布，苏联的百万富翁是真正的百万富翁。
而到了1994年，1美元=3300卢布，千万富翁=3万美。
之后，北极熊国家数万亿美元资产，在货币全面崩溃下全部化作了飞灰。
北极熊就像是陷入到了吞人的沼泽中，大批中产直接被拖入平困甚至赤贫，并且再也爬不出去。
这特么，是打劫苏联的好时机啊。
“老陶，你知道在申城去哪换外汇么？”
愕然。
一瞬间，沈浪的大师形象在陶振亮心里崩塌了。那眼中的幽幽绿光、那邪恶的笑容，让他想到了自己在看到毛妹的时候。
不过接着，陶振亮就露出一个更猥琐的笑容。
志同道合的大师，才是好大师嘛。
“嘿嘿，去苏联的话，到边境换更划算。”
“那在申城呢？”
“申城？申城的话那边就有很多人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