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军他们在物流点转了一圈,然后在经理办公室坐下,查看决算表格。
今天李文军还把季青峰请了过来。
因为要租用国有企业的建设用地,季家帮忙,李文军才能这么快拿下这个点。为了回报,李文军同意季家入股百分之十。
所以今天季青峰的出现,并没有让陶光明和经理觉得诧异。
李文军仔细看过决算表格,点头:“这个点建得很漂亮,各项指标都合乎要求,资金也没有超过预算。经理同志的工作做得不错。”
分公司经理一脸喜悦和兴奋:“谢谢李董的称赞。”
陶光明和季青峰却觉得很紧张,因为李文军骂人之前都是先夸人。
果然,李文军话锋一转,问:“分公司的财务和人事怎么换了人。新上任的同志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分公司经理明显有些心虚,回答:“之前那两个,我使唤不动。所以换了两个听话会做事的。”
财务是他老婆,人事是他小舅子。
李文军在他们赴任之前就曾说过,可以用亲人,但是要经过他审查。分公司经理带着侥幸,以为李文军忙成这样,这么多事,肯定顾不上这点,就把人悄悄换了。
关键老婆和小舅子跟他不同姓,李文军未必查得出来,可能只是看见换人了,例行问问。
经理这么安慰自己。
李文军不出声,盯着经理,手指轻轻点着桌子。
经理头上冷汗直冒。被李文军这么看着,他压力无比大,腿肚子都在打颤。
李文军冷笑:“这两人是挺听你的话的。以后,我要是不听你的话,你是不是连我也要换掉。”
经理忙站起来:“没有,没有。李文军同志误会了。是被开除的人来您这里告状吗。你不要相信他们。他们只是对我怀恨在心胡说八道。”
李文军淡淡地说:“现在我给你两个选择,第一,你自己辞职。第二,我辞了你。”
经理一听急了,谁都知道“文军物流”如今是块大肥肉,建立这个点几个月,业务量一个月比一个月大,上个月流水都突破了万元。所以他才会冒着风险,把自己老婆小舅子都安插进去。
“为什么?!李文军同志忽然要我辞职,是不是也得给我个说法?”他也顾不得什么上下级关系了,看了一眼季青峰,“难道是为了给季家一个说法,所以要找借口把我开掉。”
李文军淡淡回答:“不用给说法,这是我的公司,我想开除谁就开除谁。”
经理一哽。这是他在开除那两个人时,说的话。
李文军似笑非笑看着他:“我任命的人,是你能随便动的吗?你可能误会了,你跟他们都是为我服务的人,位置不同而已。你并没有那么的大权力。”
经理羞愧得涨红了脸。
陶光明这才明白:经理看着权力很大,其实被李文军用人事和财务一左一右掐住了经理的喉咙。
其实他不也是吗?物流公司的财务和人事都是李文军安排的人。
不知道李文军是不是也有杀鸡骇猴的意思,在敲打他?
陶光明微微抿嘴。
经理低声哀求:“李董,能不能给个机会。”
李文军摇头:“我在你们出发来各个城市的时候,已经讲得很明确。能力不够,犯了错,我可以教,也不会一棒子打死。可是对我不忠心的人,绝对不会有第二次机会。你今天就可以离职了,把工作交接给季青峰同志。看在你为我辛苦了这么久的份上,我给你多发半年的工资,给你的老婆和小舅子多发两个月工资,让你有足够的时间去找工作。”
经理羞愧难当,站起鞠了一躬出去了:“谢谢文军同志之前让我当这个职位,跟着您我学了不少东西,是我自己太贪心,自毁前程。”
其实他比李文军还大十几岁,说这些话却也是事实。
季青峰在经理出去后,轻轻吐了一口气。
他完全没有想到还会演这么一出。虽然是个旁观者,也忍不住背后一层冷汗。
陶光明这才明白刚才李文军杀鸡骇猴,也是做个季青峰看的。
想来都有财务和人事控制了,经理让季家人来做也无所谓了。而且让季青峰来做,还能长久的利用季家在冀城的人脉,真是有益无害。
李文军站起来朝季青峰伸出手:“那从今天起,冀城这个分公司就靠季青峰同志了。”
季青峰心中刚才的不适被兴奋和喜悦取代。
几天前李文军打电话来跟他讲这件事的时候,他就已经激动过一次了。
之前基站工程都是在季青辰的控制下,陶光明的领导下。
这一次李文军让他独立管理一个公司,他能不激动吗?
季青峰站起来,握住李文军的手:“谢谢李文军同志。我一定努力做好。”
陶光明忽然想起李文军当着陶老爷子他们对季青峰的评价:虽然能力不算出众,但是能很好地执行命令,处理各种关系。可不就是做这个物流分公司最好的人选吗?毕竟现在拓荒的工作已经做好了。客户都稳定了,而且品牌已经建立,客户自己会找上门,只需要稳定经营。
或者李文军早就有打算,等冀城分公司稳定下来,就让季青峰来做这个经理的位置。
只是前任经理比较蠢,自寻死路,让李文军都不用费心去琢磨开掉他的理由和怎么安排他。
李文军把分公司的员工全部召集起来开了个会,宣布了季青峰的任命,还把之前被开除的人事和财务恢复了职位。并且强调,这两个岗位的任免,以后只能由分公司经理报请他同意,才能进行。
从冀城分公司出来陶光明开玩笑:“看来你对我还是很宽容的啊。我那么多次背叛你,你都忍下来了。也没见把我开除,还把我弄成了副董事长。”
李文军斜乜着他:“你能有这个觉悟也很难得。不过,你跟他不同,你是被迫的。他是主动的。更重要的是,你虽然被逼迫,但是哪一次都没有真正背叛我。”
陶光明咂咂嘴:“说的也是,看来你这家伙虽然变态,还是知道谁热谁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