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先生好大的威风,脾气都耍到我权公馆来了。”
时父刚教训完时摇光,便听一道低沉磁性的声音响起,语调带着十足的压迫感。
权觐北从二楼坐电梯下来,便是坐着轮椅,也不减丝毫威严。
时以晴还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接触声名赫赫的权三爷。
男人依旧戴着金丝边眼镜,眼镜链垂落在侧脸上,一双凤眸凌厉摄人。
看着他鬼斧神工的俊颜,时以晴的心脏开始不受控制地砰砰狂跳。
她曾听人私下里议论,说三爷自幼病体缠身,出行只能靠轮椅,是个心狠手辣的的残废。
那些人却没说,三爷长得这么好看!
见到权觐北之前,时以晴觉得,权司城这样能和明星相媲美的长相,已经是数一数二了。
直到现在,她才知道,自己从前的标准有多少水分。
时以晴忍不住在心里想着,权三爷这张脸要是公之于众,只怕全人类都会为之疯狂吧。
她甚至忍不住后悔,早知道三爷这么帅,上次在酒店见到,她就应该争取一下的。
三爷有了她这个更好的选择,未必还能看上时摇光那个乡下养大的村姑。
越想,她就越后悔。
她甚至开始怀疑,时摇光上次是不是故意转移她的注意力,不让她注意到权三爷了。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暗暗瞪向时摇光,却意外对上她似笑非笑的表情。
时以晴下意识心虚的移开了视线。
时摇光轻啧一声,“妹妹这是怎么了?该不会是又看上我男人了吧?”
她说着,看向权觐北,“老公,你说,妹妹对你红鸾心动了,这可怎么办?”
时以晴一方面,想反驳时摇光的话,说自己没看上她男人。
另一方面,又想知道权觐北是怎么想的。
因而,她没有第一时间反驳她的话。
权司城皱眉,想说时摇光信口雌黄,奈何时以晴都没表态,他也就没开口,只是心里多少有些不舒服。
他养父有多优秀,他是知道的。
他也一直将养父视作自己的榜样,哪怕他们之间,只差了六岁。
可这短短六年,就像是一道天堑,让他觉得遥不可及。
自己和优秀的养父相比,时以晴会选谁……
不可否认,他心底,对这个答案也有隐秘的期待。
时以晴心脏砰砰,哪还有心思注意权司城的神情。
不想。
男人凤眸轻飘飘扫过她的绯红的脸庞,便看向了懒散坐着的时摇光。
说出口的话,让她如坠冰窖。
“水性杨花的女人,看法重要吗?”
权觐北睨了权司城一眼,又道:“她能抢走别人的未婚夫,是她的本事。”
时摇光十分赞同他的话:“老公说的对,妹妹的确是个有本事的人。”
权司城有些不忿,“我和晴晴青梅竹马,两情相悦!爸,您根本就不知道内情!”
权觐北嗤了声,“内情?我不需要知道什么内情,我只知道,你背叛了原本的未婚妻,与所谓的青梅勾搭成奸,甚至将此引为真爱。”
时以晴脸色涨得通红,她不认为权觐北在说她的不对。
她觉得,他会说出这种话,是时摇光故意误导的。
一定是时摇光在他面前说了她的坏话,这才让他误会了。
想着,她着急为自己辩解道:“三爷,您误会了,原本两家提议定亲的时候,人选还是我和司城哥哥,后来姐姐从乡下回来,这才变成她……”
权觐北不耐烦听她狡辩,“过程不重要,结果本该订婚的人,不是你。”
言罢,看了权司城一眼,“能被抢走的,又会是什么好货色?”
膝盖中枪的权司城也不知道该怎么辩解了。
好像,他怎么辩解,都是错的。
无论有多少理由,都无法掩盖事实。
权觐北却没有再看他。
他的视线越过他,落在了时父身上。
“时先生还没解释,您不请自来,还在我的家里,质问我太太,这是个什么道理?”
时父脸色一僵,声若蚊蝇地辩解道:“三爷,就算时摇光她嫁给您了,她也还是我女儿,我教训她是应该的……”
权觐北扯了扯唇角,“据我所知,时家生而不养十七年,最后一年给她的,也仅有一些物质上的补偿吧?”
“时先生觉得自己这一年付出了多少,尽管开个单据,我权家十倍赔偿。”
时父面色尴尬:“这,这怎么行?”
“不行?”权觐北眯起凤眸,眼底泛着冷意,“时先生这是要坐地起价?”
“不不不。”时父连连摆手,“三爷您误会了,我没有找您要东西的意思,摇光她再怎么样,也是我的女儿,我们……我们之间的血脉亲情,不是用物质就能斩断的……”
话说到后面,他自己都心虚了。
权觐北凉飕飕的瞥了他一眼,“时先生真是好算计,这是想放长线,钓大鱼了。”
时摇光附和点头,十分哀怨的说了句,“我可真是命苦啊,父母生而不养就算了,好不容易长成了,还成了待价而沽的小白菜。”
时父不敢对权觐北怎么样,对她却是硬气的很。
当即就吹胡子瞪眼起来,“你个不孝女,胡说八道什么呢?”
权觐北语气不善,“时先生这是要当着我的面,恐吓我太太?”
“不,不是这样的……”时父连忙摆手。
权觐北冷哼一声,“不是?我看时先生你硬气着呢。”
“我在楼上就听到你教训她,莫不是时先生觉得,有了权家四少这个女婿,权家继承人的位置板上钉钉。
——你这就把权家当成自己的所有物了?”
时父被他这么一顶大帽子扣下来,冷汗直冒,“三爷,我绝对没有这样的想法!”
即便他心里有那么点小心思,他也不能承认啊!
权司城同样被他话吓了一跳,“爸,我没那么想,你别误会……”
“误会?”权觐北斜睨他一眼,“是不是误会,你心知肚明。”
权司城被他的眼神吓到了,下意识缩了缩脖子。
权觐北慢悠悠收回视线,重新看向时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