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盈没有来得及去吕后寝宫中摸清楚,究竟是不是和自己想的那样,嬴群、蒙承、嬴月、秦舞阳他们一群人就都来求见了。
刘盈只好接见下,再怎么说,也要忽悠着蒙承这样的二流高手跟随自己北上做保镖才好。
毕竟,保镖这种东西,谁会嫌多呢?
“他们三个来,是想去见项伯,你跟着来做什么?你夫人呢?”
不等他们说话,刘盈就指着秦舞阳问话。
秦舞阳老脸一红:“殿下,能不能在栎阳城中赏赐小人一座屋子?”
刘盈一听:“你这是想要将你夫人接回到栎阳城中啊?”
秦舞阳注意到这会儿太子妃没有在大殿中,自然是放肆的脸红起来:“还请殿下恩准!”
“区区一座屋子,那就实在是显得寡人小气了,这样如何?”刘盈沉吟着说道:“明个儿,楚王家眷就到了,寡人准备单独将他们安顿在太子府中。
你夫人过来以后,就单独划分给他一个院落如何?”
不等满脸涨红之色,变成惊讶之色的秦舞阳说话,刘盈便接着说道:“至于待遇,寡人觉得你怎么都能混一个千夫长的官职吧?
对了,这个千夫长的官职,算是寡人的亲卫。”
秦舞阳闻言,立刻“嘭”的一声,一双膝盖直挺挺的跪在地上,那种闷闷的声音,听得刘盈都有些牙酸。
同时,秦舞阳却立刻红了眼,也不知是疼得,还是为了感激刘盈才如此的,他声音高亢的喝道:“末将秦舞阳领命!愿追随太子,万死不改臣志!”
刘盈点了点头:“起来吧,你夫人以前就是宫中的宫娥,让她自己去挑个院儿吧,如果开春后,都城迁移到长安城的话,也一样让她自己在长安太子府里边挑个院!”
原本要起身的秦舞阳听了以后,立刻重重的向着刘盈磕头,共计三次。
三次声音发闷,看得刘盈都担心这家伙的铁脑袋把地板磕碎了。
这是隆厚礼节。
刘盈肃容的点了点头,秦舞阳站起身来以后,又拱手一拜,这才退了出去。
刘毅估摸着,从此以后,他哪怕是叫秦舞阳跟着自己造反,秦舞阳也不会皱一下眉头了吧?
当刘盈把目光落在蒙承、嬴群、嬴月三人身上的时候。
三人下意识的有些挪动了一下身体,像是随时都会跪下来一样。
“嬴月去取沸水和干茶叶来。”刘盈侧了侧身子,声音平缓的吩咐道。
嬴月不敢迟疑,立刻去照做。
刘盈这才道:“明个儿去见项伯……但是,嬴群你也打算掺和进来?”
“咚”的一声,又是一声考验地板质量的下跪声音传来。
听着这沉闷的声音,刘盈都想过去扯开嬴群的裤腿,看看这小子膝盖上是不是缠绕了一层钢板?
居然能这么响亮?
看着嬴群这样子,刘盈只好道:“你可要想清楚,现在的项伯,完全不是你的力量可以对抗的,父皇是不可能把项伯怎么样的,所以你目前如果想要借助我的力量来对付项伯,那趁早断了这个念头。”
嬴群面露痛苦之色:“只求殿下恩泽,能够见一见项伯本人长什么样子。”
“这些人都有影子的。”刘盈叹息了一声:“给你指一条明路吧,你把骊山下的村子做好了,把山里那些躲着的野人劝说下山。
只要人口多了,我就可以表奏父皇,让他在哪里设城,这样的话,你就可以变成骊山下的县令,骊山令这个官职,我已经许诺给你了,至于你自己能争取到什么程度,那就看你自己的。”
“等我从北边归来的时候,就是你进入朝堂的开始。”
嬴群“咚咚咚”的向着刘盈磕头。
刘盈有些无奈,他发现这个时代的人,似乎在表达谢意的时候,只有把自己的脑瓜子儿磕得像是擂鼓一样响亮,才真的能让上位者感受到他的尊敬和谢意一样。
“起来吧!”刘盈只好出言劝阻道,万一这小子将来真的成为了自己的小舅子呢?
“殿下之天恩,嬴群永生永世绝不忘记!”
嬴群站起来的时候,额头已经破开,好在还没淌血。
可是,嬴月看在眼中,却有一种说不出的心疼。
刘盈只好让她放下沸水和干茶叶:“去偏殿那边,为公孙易安要点药过来给他敷一下。”
嬴月激动地人都哽咽了。
刘盈这才继续说道:“父皇那边同意我开设医学院,你回去以后,顺带着挑选合适的地方,修筑学宫,这学宫将会是一个划时代的开始……”
说到这里,刘盈有些觉得嬴群可能听不到自己说的是什么,他重复了一边:“怎么大怎么修,怎么气派怎么修!如果有不清楚的地方,就去问太医署那边那些御医的看法。
药田什么的,也是必不可少的。”
嬴群眼睛红红得,激动得浑身都在发动,但最后却只是憋出一个饱含情感的字眼儿:“喏!”
嬴群退下去了,刘盈又看了看一边上的蒙承。
“你父亲蒙恬当年亲自率领三十万大军北征匈奴,构筑长城,令匈奴人不敢弯弓而抱怨,胡人不敢南下而牧马!
何等功业在身之人?
寡人没别的说的,就问你一句啊!
你想不想做成你父亲当年做成的壮举呢?”
不出意外,刘盈又听到了那考验地板质量的声音。
“咚!”
好在,地板质量够硬,没有碎掉。
“愿生死追随!”
蒙承的声音,铿锵有力,又显得异常虔诚。
“这几天李左车会去大军中巡查,你就变成寡人的眼睛,去军中看看,他是怎么巡查的!”
“喏!”
蒙承应喏退下。
各自都得了官职,才能名正言顺的为刘盈做事情。
刘盈倒也不担心嬴群留在骊山下,会被戚鳃或者是戚夫人那边的人针对。
毕竟,自己现在的地位,可是没有谁可以轻易撼动的。
刘盈自己给自己用沸水泡了茶,中行说缓步从外边走了进来,向着刘盈拱手一拜:
“殿下,售卖香粉的地方,已经核查清楚了,各大勋贵购买的数目,都没有明显的异常。”
刘盈又问道:“那数量方面呢?”
“这个无从下手……”中行说无奈的苦笑道:“勋贵之间,以这种宫中使用的香粉,作为厚礼,送给他人,或者是赐给他人,都是常有的事情。
换言之,只要在宫中供应贵人们所需足够的情况下,外边的售卖都不会受到任何限制。”
刘盈顿时眉头紧锁起来:“没道理……我们一定有什么地方属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