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荀拧眉,还没等他想出防备女人的策略,远处传来苏寒的脚步声。
成成一下溜走了,苏寒走过来问陆荀:“你们父子俩在这干嘛,不嫌冷啊?”
“谈点事情。”陆荀拉着人进屋。
苏寒笑道:“神神秘秘的,谈论什么国家大事啊。”
回到屋里把门窗一关,个个穿着棉睡衣,一点都不冷。
成成正在跟昭昭炫耀妈妈给他买的糖果和饼干,还小大人似的跟昭昭说:“你还小,这些都不能吃,等你长大了哥哥给你买。”
可不正是苏寒说他的原话。
昭昭好奇的看了一眼,伸手要去抓,成成一下把零食篓子给拿走了。
“啪!”
昭昭气的拍了一下哥哥的手,转过身不理他了。
捂着手,成成怪模怪样的叫苏寒:“妈妈,妹妹打我。”
还知道不能找爸爸评理。
苏寒好笑的过去给俩人主持公道,兄妹俩吵吵闹闹的好几次了。
每次都是成成故意撩拨人家,昭昭小丫头可不怕他,逮着机会就伸爪子,小孩子手劲小,打在身上不怎么疼,成成也不还手,不过会故作可怜的要苏寒过来安慰他。
苏青天不偏不倚的主持了公道,兄妹俩过一会又头对头的一起玩了起来。
把孩子都哄睡着,苏寒闲话家常的提起今天遇到的女医生,问陆荀:“你跟她相过亲?”
陆荀这才知道成成小屁孩谎报了军情,他印象里还真没什么女医生,因此道:“没有。”
“那跟谁相过?”苏寒追问。
陆荀转头看她,直把苏寒瞧的有些不自在,才轻笑道:“跟谁都没相过。”
苏寒嘴角勾了勾,又压了下去,云淡风轻道:“刚好我也没有。”
俩人眉眼间的官司,随着越来越急促的呼吸声,渐渐转变为浓浓的春意。
夜幕降临,万籁俱静。
女医生林佳正跟同屋的室友吐槽:“没想到陆荀也是这么肤浅的人,上次胡师长不是说介绍我们相个亲嘛,还没见呢他就给回绝了,我还当他暂时不急着找对象,谁知道人家回去探个亲的功夫就领回来一个小媳妇,我今天可真盯着瞅了半天,除了长的好看点,声音好听点,身条纤细点,打扮的顺眼点,也没啥优点啊。”
室友噗嗤一下笑了:“这还不算优点,那你还想咋地。”
“至少也要心灵上的契合吧。”林佳愤愤不平道,整个军区除了陆荀她谁都没看上,这个年龄还没结婚,家里快催死了。
“就一个照面你还能看透人家的心灵啊,说不得他们两口子感情好的很呢。”
林佳翻过身仰面趟在床上,无精打采道:“感情再好跟我有啥关系,几年不见人家孩子都有俩了,我也没本事把人挤兑走,过去给人当后娘啊。”
俩人聊了半天无非就是去哪找个男人结婚的事,奈何军草已经结婚了。
说起相亲,远方的苏小弟苏致和也在相亲。
他当兵有三四年了,现在已经升了班长,上头的团长看好他,说是给介绍个对象,是文工团的文艺兵,年底趁着人家出去演出之前,安排俩人见了个面。
两个人就在队里的操场上,边走边说。
“我们可能不太合适,家里想让我找个能随军的,这样结婚后也能便利点。”
姑娘说话温温柔柔的,也没直接说他级别太低,不过意思也表达明白了。
苏致和点点头,和她打了个招呼转身走了,俩人连名字都没来得及交换。
留下姑娘一脸的可惜,其实她听说过苏致和的名头,训练刻苦,长的也好,就是没什么背景,等他升到连长不知得多少年,这才忍痛拒绝。
苏致和丝毫没把这事放心上,每天还是照常训练,西北的苏父苏母甚至都不知道儿子被人给嫌弃了。
年底了,给学生们放了假,苏寒开始准备过年的吃食。
撒子、麻花、丸子、焦叶子各种北方小吃,虽然费点油,但一年到头也就做这一回,苏寒每样都给做了一点,成成天天吃的可香了,不光在家馋他妹妹,还老是出去馋那些比他大的小孩。
嫂子们百忙之中又被孩子要吃的,要过年了,也不忍心打孩子,就都给炸了点,孩子们可开心了。
以往孩子们都是讨好苏寒,现在发现似乎讨好成成更有用,只要他多缠着苏老师做好吃的,最后总能惠及自己。
今年雨水少收成比往年低,苏寒这边也没有多少细粮,就没蒸包子,用磨的细细的玉米面和小麦粉掺着,蒸了些花卷和馒头,花卷里放了葱花和香油,陆荀不就菜也能吃好几个。
年二十六,杨大嫂家杀了猪,嫂子们都去换了点,家家户户的院子里满是肉香。
马桂兰给孩子做了顿猪肉炖粉条,三个丫头吃的喷香,看的隔壁的建国和卫国直流口水,催促厨房里的孙巧凤快一点。
“这就好了,等你爸回来再吃。”
把小哥俩赶出去,孙巧凤偷偷从锅里夹了一块肥肉塞嘴里,也不嫌烫的慌,香的眯起了眼睛。
正巧被马桂兰看在眼里,等晚上马桂兰端了碗自己做的豆腐丸子过来给成成吃,就跟苏寒学了:“孙巧凤那人真是让人没话说,跟孩子抢口吃的,也就她下得了那个嘴。”
“那有什么下不了嘴的,她不是常说脸皮厚吃个够,脸皮薄吃不着,有啥好吃的不是先紧着自己。”
苏寒正在家里做花生糖,这几年年三十学生们都会过来送鸡送肉,她打算做点这个给孩子们尝尝。
“这个是用奶粉做的?”马桂兰站在一旁看她做。
苏寒跟她解释:“最好是用牛奶,但我们这没有,奶粉也能凑合,我妈寄了两罐给成成喝的,臭小子喝了一口就说难喝,再也不肯尝,我没事也不爱喝这个陆荀就更别说了,放着也是放着,不如拿来做点孩子们爱吃的。”
“我也不爱喝,没滋没味的,还是你做的那个果干茶好喝,放点蜂蜜喝着甜蜜蜜的。”马桂兰说道。
又是擀花生碎又是熬果糖的,一板花生糖做好,可费劲了。
苏寒拿油纸包好,放凉了之后切成一块一块的,拿给马桂兰尝了尝。
“还别说,真是那个味儿。”满嘴的奶香,马桂兰新奇道。
“等下带回去点给大丫她们吃。”
这么精贵的东西,又是奶粉又是糖的,马桂兰只拿了三块回去给孩子们尝了尝。
成成不爱喝奶,却对花生糖颇为喜爱,苏寒不让他多吃,一天只准吃两块。
“爸爸,给我拿块花生糖。”晚上陆荀回来,苏寒正在厨房做饭,成成拉着爸爸来到客厅,指着柜子最上面的罐子对陆荀说。
陆荀不明所以,给他拿了一块,小家伙立刻装口袋里,让陆荀再给他拿一块,陆荀意识到不对,问他:“是不是妈妈不让多吃?”
成成点头,捂紧自己的口袋:“我就这一块了”。
陆荀摇头失笑,这小屁孩,还怕抢他的啊。
照他屁股上轻轻拍了拍,把小家伙打发了。
成成偷吃糖的事还是被苏寒知道了,昭昭告的密。
吃饭时,昭昭指着成成的口袋啊啊了两声,苏寒就知道了怎么回事,当即把糖给他没收了。
成成气道:“爸爸给我吃的。”
还知道拿爸爸压妈妈了,小屁孩子有长进啊,可惜他忘了爸爸平时只是作为辅助道具的存在,还是妈妈说了算。
“晚上睡觉前必须刷牙,早上也是。”苏寒严厉道。
本以为凭着几块糖可以让成成养成每天早晚刷牙的好习惯,没想到人家为了不刷牙,把糖给戒了。
干脆利落。
苏寒无语的很,这臭小子!
新的一年到来了,昭昭已经能爬的很利索了。
马桂兰、郭红和牛小兰聚在苏寒这里,把孩子往毯子上一放,让他们自己玩。
四个人坐沙发上磕着瓜子聊天。
南方的春天似乎来的特别早,只过了个年,院子里的迎春花就已经开始抽条了。
“孙巧凤像是又怀上了。”马桂兰说道。
大家都挺诧异,孙巧凤自从生了卫党这都多久没动静了,怎么突然怀上了?
“年前她男人捞了几条鱼回来,正搁那刮鱼鳞呢,突然就吐了,我看保不齐是有喜了。”
郭红就说:“真要有了,这回可算能理所当然的吃了。”
说起来,孙巧凤那微胖的身材在这个年月里还真是少见,也不知道怎么吃出来的。
几人正说着她,就见牛小兰脸红红的说:“我好像也有了。”
“确定了?这个月那个没来?”
苏寒几个惊喜道,都知道她和王泉结婚好几年了一直没孩子,这下可算是了却一块心病。
“不怎么确定,我那个平时也不准,还是刚刚听桂兰嫂子说,我才知道闻到鱼腥味想吐可能是有了。”牛小兰不好意思道。
“那应该是的,明天让你家男人请冯叔过来看看。”
牛小兰点头。
今年大家好像扎堆怀孕一样,冯叔过来刚坐下,给牛小兰看后说是怀上了,还没喝口水就被别家给请走了。
一上午跑了三四家,冯叔走的时候都是笑呵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