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掌柜果然属于消息灵通人士。说起梅芳父女俩的事,津津乐道。说到南霸天吴翰看中梅芳,逼疯梅子非的事,又显得无可奈何。
“作孽呀!老天还有没有眼啊。人家一个黄花大闺女,竟然被南霸天抢去当七姨太!这、这叫什么世道?”
文奎假装憨态地问道:“难道官方不管吗?由着一个地主豪绅胡作非为?”
“管个屁啊。管!那个张志江已经被吴翰买通了,两个人好得同穿一条裤子似的。就算看见,也当作没看见。再说,吴翰除了送钱,也会送一些美女给张志江呀。”
“哎,当今社会,真是没有天理了。”
掌柜收了一点“茶水钱”,基本上把故事讲清楚了,便自顾自下了楼,去招呼其他客人了。
文奎让苏北去结了酒菜钱,然后一行四人来到大街上。大街上也已渐渐恢复了平静。那些议论纷纷的人们,大约是怕惹上麻烦,都躲进自家屋里去叹息。
文奎深深地意识到,被恶势力武装割剧的地盘,当地人们还是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那些借着农民的力量起义的红巾军,真正掌握了大权,其实比原来那些地主豪绅和腐朽官僚也好不到哪去。这个梅氏父女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可以想象,在衡水,像梅氏父女这种人还有很多。只要有钱有势的人不为百姓着想,百姓永远不会得幸福。
走到没人的地方,文奎停了下来,问道:“既然来了,我们是不是应该干点什么?”
苏北一听第一个兴奋起来:“当然,干他娘的。什么南霸天?难道还有老子的子弹霸道吗?”
血鹰和李敢都是文奎改造过来的“黑恶”分子。如今,在他们的灵魂深处已经渐渐种上了正义的种子。这种子生根发芽,正在茁壮成长。所以,他们一听说要去打“南霸天”,也是高兴得不行。
文奎看了一下天空,从太阳的位置判断,现在应该是申时。也不知道那个被吴翰的人抢去的梅芳现在关押在何处。
文奎通过问路的方式,打听到吴翰家的住址。四个人装着挨家挨户收皮货,两人一组,分成两组,短短半天时间把衡水县城侦察了一个遍。县城一共才四条主街,呈“井”字型分布。吴翰的家和县衙门相邻。两者不过一百米左右。如此大的动静,没可能不惊动县官。当地县官也不可能不知道强抢民女这件事。
连当官的人都选择沉默,普通百姓真是没法过了。
文奎和血鹰两个人站在高处,远距离观察了吴家大院,真是被吴家大院的豪气给震撼了。吴家大院占地至少超过一百亩,屋脊连着屋脊,十几幢豪华的楼房联在一起,飞檐翘角,亭台楼阁,次鳞栉比。吴翰的豪宅,应该是衡水第一大户。
血鹰问:“老大,怎么对付他们?”
文奎答道:“先救出梅芳。再想办法让他们破产。不,一定要让吴翰破产。就算张志江,也别想救他。”
血鹰:“这个张志江,既然和吴翰是一丘之貉,不好把他一起干掉。”
两个人议论着,苏北和李敢从另一个方向赶到了。四个人会合在一起,商议起如何救出梅芳。
通过望远镜观察,文奎发现吴家养着一百多名家丁。这些家丁使用的都是大刀长矛,有几个人有火绳枪。沿院子四周,都有家丁巡逻。这些人对于普通老百姓而言,的确有震慑力,对于文奎带来的超级杀手,他们简直形同虚设。
文奎还欣喜地发现,吴家大院的东南一角,居然还有一个马厩,里面养着十几匹骠肥体壮的战马。这有点像后世的人发现停车库房。
“血鹰,李敢,你们两个人过去,想办法抓一个活人过来。我们需要知道里面的情况,已经梅芳关押的位置。”
“是!”
两个人领命而去。苏北陪着文奎坐在一棵大树底下聊天。天上的太阳已经渐渐失去的威力,意味着太阳快下山了。
等天黑了,应该是救人的最佳时机。
再说,现在是大白天。那个吴翰想干点什么,也应该是晚上。不会在大白天,就像畜生一样把梅芳给办了。
血鹰和李敢去抓“舌头”,苏北和文奎在外围接应。文奎手里的望远镜,时不时就被苏北抢去,他不停地调着焦距,观察着吴家大院的一举一动。
没多久,他们看见从外面抬进来一顶轿子。从轿子上下来一个年约六十出头的老汉,胡须发白,身穿绸缎,面色红润,精神抖擞。
难道此人就是吴翰?
这人明明就是一个土财主!
没错,此人就是吴翰。他刚刚从张志江的军营回来。此行去军营,他就是要告诉他的拜把子兄弟,自己又要新婚了。新娘子已经接到家里,只等阴阳先生择一个黄道吉日,办一场婚宴,在亲朋好友的祝贺声中,把房圆了。在办喜事之前,首要任务就是想让梅芳心悦诚服地接受这场婚事。
强扭的瓜不甜。吴翰作为一方霸主,当然是希望强扭的瓜也要甜。不甜的瓜,食之无味,又有什么意思?
吴翰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问老管家,梅芳在哪里?
老管家战战兢兢地回答:“在西厢房。”
吴翰马不停蹄,一刻也没停,连水都没喝一口,就直奔西厢房而去。此时,梅芳全身上下被绑得结结实实,而且用的都是拇指粗的麻绳。
“吴管家,这是谁干的?为什么把七姨太绑得这么紧?难道还怕她飞了不成?”
一个体格健壮的中年男子闻讯赶来,他就是今天带领几十名家丁去绑人的护院队长吴富贵。
“老爷,是奴才让人把七姨太绑起来的。今天去请她来,她不但不来,还要跳河自杀。要不是被弟兄们拦住,她已经跳进新江水库了。”
新江水库可是衡水县最大的水库。一旦跳下去,怕是海龙王都很难救她。
吴翰听得身上一阵打颤,要是梅芳死了,那个梅子非老头不也白白地死了。那么这场逼婚,全都以死人收场,又有什么意义?
“那也不能把她捆紧了。那样她会痛的!快,给她松绑。吴家那么大,给她跑,她也找不到出去。”
“是,奴才遵命。”
吴富贵连忙点头哈腰,亲自给梅芳松了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