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过跟着黑衣人出了客栈。
他此刻约摸猜出这几个黑人人可能便是明教的人——他们肩头绣的日月图案想必便是明教的标识。
听曲非烟说知了明教和朝廷的关系,那么明教应当是当朝极大的一股势力,甚至可能明教的教众是朝廷养的兵士。
只不过不知道曲非烟口中的皇帝是谁。
这里人物关系和时间线既然已经乱了,那么许多事可能都和原本的世界有出入。
说不定这世界里明教的教主仍是张无忌,他现在当了皇帝?
杨过一边留意三个黑衣人的行踪,一边在心里想着有关于这个世界的一些猜测。
他怕被发现了,所以待三人走很长一段后,才敢悄悄跟进。
幸好古墓派轻功极为高明,虽然只是九品,只要小心一点,理应不会被留意到。
另外,曲非烟脚步沉重,显然不懂武功轻功,这也让三个黑衣人的行进速度慢了很多,让杨过更容易跟上他们。
三人押着曲非烟,大半个时辰后出了长安城北城门,一路往北方赶去。
又走了半天路,路上不复车来人往,远离了长安城的喧嚣,只偶或见一两个行脚僧、或是连夜乘马车运货的商人。
杨过见郊区两边空阔、人烟稀少,知道更不容易遮掩,所以加倍小心。
所幸天色渐黑,却也让他多了一层伪装。
再走一里路,杨过远远看见前方四人突然停下来——先是曲非烟不走了,再是三个黑衣人亦随她停下。
杨过在古墓里待得久了,夜视能力极佳。
虽是黑夜之中,仍借着星光看到曲非烟和三个黑衣人嘴唇依稀动着,似乎是曲非烟和他们三人交流些什么。
接着,三个黑衣人微微点头,找了道旁一片空地,生火、清理出干净地方。
之后,三个黑人人坐在篝火旁边,取出随身干粮在火上烤了烤,开始吃起来。
曲非烟则从随手布包里取出在凤凰楼打包好的美味,旁若无人的吃着。
甚至杨过还看见她要将半只囫囵鸡递给黑衣人吃——他们虽然有些馋,但哪里敢吃。
杨过笑笑,这位曲姑娘虽然不会武功,可心态而言比许多武林人士还要好得多,事前谨慎但事到临头反而从容。
他藏身于夜色中,远远观望着四人情形。
曲非烟吃完东西,伸个拦腰,不管不顾着躺倒在地上,也不嫌脏。
以她性子,应该很快便会睡着。
黑衣人显然没这么好的心态,围着篝火相对坐着,时不时目光要往四周扫一下。
但再小心的人也不可能时时刻刻都保持着高度紧张的状态。
所以杨过在树后闭眼潜修了一个时辰的古墓派内功后,料想这几人应当放松了些,便施展开轻功,借着两旁草丛、树木掩盖,悄悄靠近。
到快外五丈开外,道旁正好有一课大松树,杨过轻轻藏在松树后面。
这距离已十分近,对于内力不错感知力强的人来说,些微声响便会被听到,所以杨过万分小心。
曲非烟呼吸匀称,看来已经睡着。
三位黑衣人当然不会管她睡没睡着,正高声交谈着。
杨过听他们交谈中偶或流出“曲长老”几个字,不由得好奇,忙凝神听着。
“这小妞可当真要得,别看这会脸上黑、身上脏,可要是打扮起来,保管比长安城的花魁还要美!”
“还消你说吗!不说模样脸蛋,便是那胸、那屁股,也够你爽死的了——便是那腿就能把你夹得受不了。”
“看她走路的样子,步子都迈不开,应当还是黄花闺女罢,嘿...”
“老贾,你难道动了色心,想拨了她头筹,喝这碗头啖汤?”
“是便怎么,老李,你难道不想?徐胖子,你呢,也想罢?”
听到这里,杨过不由得提一口真气,随时准备跃起出手。
他知道男人在面对这种事情的时候,往往没有把控力,尤其三人如若相互壮胆,说不定马上就会动手施淫。
黑夜中,杨过看见曲非烟的身子也微微颤抖着,显然听见了三人交谈。
不管之前她表现得多么淡然,这时总也有些害怕。
好在这时候一个黑衣人叹口气,又道:
“想肯定是想的,可我还没活够,不敢做这种事。咱们呀,没事去喝喝花酒,花钱搂搂那些青楼女子便是了。至于旁边这姑娘...没这个命。”
他这么一说,另外一个人也道:
“哎,我也就这么一说,谁让咱们教主便是个女子,于‘淫’这个字看得极重,我们教中兄弟杀个把人,可能没人追究,要是女...那,那...”
说到后面,似乎想到了本教的严厉刑罚,不由得打个寒颤,再说不下去。
这话说完,另外两个人却并不接话,默不作声。
这人楞了片刻,他也不是傻子,随即醒悟自己刚才话赶话的,竟提起了本教那位教主,甚至妄议她定下的戒律。
不管三人多么相熟,总归这是后果十分严重的事情,只要有一人或主动告发、或无意间泄露出,说不定就要惹来杀身之祸。
或者说死个痛快还是轻的,本教自然有许多法子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对那位教主,这几位实在是怕得厉害。
所以另外两人连话都不敢接。
这人干咳两声,急忙找补道:“这当然是极好的,不说本教,便是其他武林门派,也十分痛恨淫贼。那天下第一淫贼田伯光,不就是人人喊打?”
说完急忙又绕开这话题,转而说道:
“再者,这小娘皮的爷爷是本教长老,他也是我们惹不起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要为了一时的痛快,惹下这等麻烦。”
见他提到曲非烟的爷爷,一人接口道:
“话说,刚咱们便说到,曲长老是我教多年元老,本教也待他不薄,怎么突然就叛出教去了?”
这话头倒没什么禁忌,另外一人得意道:
“这你们便不知道了吧?我经常到总教去,认识几个黑木崖上的兄弟,这事情,我倒听
到些眉目。”
“哦?老贾,平时看你吊儿郎当的,我们三人就你最没出息,原来你竟然还有总教的兄
弟。你说说看,曲长老是犯了什么事?”
杨过刚才听他们吞吞吐吐不敢说下去,本是有些不耐烦了。
这时候听他们提起曲长老来,不禁又来了精神,同时心里想:
‘这曲长老应当便是曲洋了,笑傲世界里他被嵩山派的人杀了,这世界又怎么叛出魔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