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呵,不要问我从何而来。”站在伍德面前的邪魔发出凄厉沙哑,但又非常悦耳动听的笑声,伍德知道自己面对的情况,但也感到一阵愉悦,怪不得可怜的贡扎加红衣大主教被诱惑之后完全无法对抗了,“我是你们的归宿,无可躲避的归宿,跪在地上接受吧。”
“好,好,好。”趴在地上的美第奇红衣大主教知道自己不该出声,但他忍不住啊,说一声好,他就吐血半升。
不过这攻击对伍德和罗耀拉都没起效。
“是谁帮你降临到这个世界?”伍德不接受归宿,继续厉声问道。
罗耀拉没有开口,但是他身上一阵光华流动,显然在极力催动他得自暗日的威能强迫对方回答这个危险的问题。
哪怕在整个宇宙中,它也是非常强大非常独特,对一切生命和文明威胁非常大的一种存在。
它的危害性绝不是那种直接扑通扑通掉进河里的大皮皮虾能比的,这样的存在要直接降临到主位面上几乎是不可能的。
它降临需要的准备和前置条件都是非常苛刻的,否则它这么大的危害性,任何一个位面都会给予最强烈的回应,即使运气很好也必然会被主位面的本质极大削弱,如果运气差点说不定降临的过程中就要先和某些完全没有理智的存在大干一场,然后直接落在西斯廷礼拜堂里是大概率事件,继续被真选教皇借用暗日的神力猛锤。
当然它这样的邪魔,主人座下还是有不少的,宇宙中,一片空旷虚无充满孤独和失落的地方是远远大于拥挤温暖有文明和生命的地方的,每一个温度适宜、空气无毒的主位面都是粪堆中的鲜花一般美丽而珍惜。
“你不必...知道...”这几句话说得邪魔气喘吁吁,就像是又挨了好几剑一样。
所以能够帮助这恶臭存在降临的人奸,对它的主人是非常宝贵的,
它就是死,也不能把任何信息给透露出来。
但是现在它要用尽全力克制住自己把秘密都说出来的冲动,连本身存在的力量都消耗了十分之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邪魔的面纱开始飘动,它完全非人的面容暴露了出来,那就像是一个特别扭曲挣扎的方块字,一个...
“我要知道,告诉我,谁帮你的?”伍德没有时间仔细辨认,他和罗耀拉抓住机会就是猛烈围攻。
雷鸣之剑和紫色的细刺剑扎进邪魔的身体对它依然没有造成明显的伤害,但是周围构成邪魔的灰白之气明显变淡了,而且开始出现更多方块字符,而且颜色也不再和身体一致,而有金有银,开始暴露出它的更多跟脚。
这邪魔开始非常担心,它死了当然很糟糕,让伍德拿到最初之剑的剑鞘当然很糟糕,可是相比暴露自己的本质和存在,那就真不算什么了。
它不敢再停留,连忙重新化为气体形态,然后从阳台上朝着外面逃跑,它这个形态移动挺快,但是伍德、罗耀拉一路追击到阳台上也没有取得什么战果。
另一边,小巴赞和黑叔也冲了过来,前者脸上也沾了不少灰白的液体,伍德看了就是微微皱眉。
虽然这也是生活的平常事,但是他还那么年轻,生活还刚刚开始...伍德自己也受到了这灰白之气的影响,虽然他的感知很高,但还是感到了一种生活的艰辛沧桑和对最终结局的无奈。
“伍德快喝安神剂,这东西也就是失控和腐化的一种,安神剂能对付。”小巴赞一边说,一边和黑叔一起打到了几个想从楼梯逃跑的灰白傀儡,“特别顾问喝了安神剂后恢复了不少,现在已经去了陆桥。”
伍德和罗耀拉听了之后立刻拿出自己的安神剂开始喝,伍德喝了一口枣茶,还给已经躺倒在地上的美第奇红衣大主教脸上也浇了点。
“我们一起去陆桥。”伍德还要继续作战。
“巴赞司令官让我们别去陆桥,那里很危险!”黑叔连忙说道,“这里应该只是一个烟雾弹,敌人真正的目标一定是陆桥。”
巴赞司令官对于威尼斯的局势并不算最了解,但是出于一个优秀指挥官的本能和直觉,他能意识到威尼斯城唯一的命门所在。
“烟幕弹?”罗耀拉很是皱眉,他连续和邪魔大战了两次,“如果这样的敌人是烟幕弹,那实际上的强度是多少?”
“为了恢复威尼斯共和国的独立,敌人要准备能够对付奥地利全部高端实力的存在。”伍德的话让所有人都是又惊又怕,奥地利大公国是当世列强,不久前挫败了奥斯曼帝国啊,看着众人的脸色,伍德又笑了笑,然后解释道,“当然不用能击退所有的奥地利镇国护国合力,奥地利的敌人那么多,依靠李特商会间接控制威尼斯,然后摄政带着一个护国坐镇维也纳支援而已,只要能对抗摄政和那个护国就足以威胁奥地利的统治,如果能杀死或者重创,那摄政就很可能会考虑撤退了。”
“那里太危险了。”黑叔喊道。
“所以我们才要去。”伍德说着已经走了出去,小巴赞只觉得热血上涌,立刻紧紧跟上了伍德,黑叔也只能跟上。
“很抱歉,伍德阁下。”罗耀拉却不能去。
“我理解你要保护真选教皇看重的宝物,罗耀拉阁下,不过这是罗马暗日扩大影响力的好机会啊,你和我一样最明白邪魔实际上已经被我们打败了。”伍德的话自信傲慢,美第奇红衣大主教听上去不舒服到了极点,不过人家是他的救命恩人,克里特英雄,他决定趴在地上不吐槽了。
“荣耀就给你吧,伍德阁下。”罗耀拉的话让美第奇红衣大主教佩服到极点,还是你最不要脸,“这是您的汇票,卡拉法红衣大主教没出来,美第奇、贡扎加、科隆纳、奥尔西尼,加上发动机,一共十四万塔勒,真选教皇陛下昨天应该已经宣布了,罗马教会国的舰队将在接下来的三年中,以甘地亚城为本据点,为了感谢克里特共和国的支持,罗马教会国将会全额支付扩建码头的三万塔勒,并一次性支付三万塔勒以满足舰队开销。”
“这是您和美第奇红衣大主教的货物。”伍德的话让美第奇几乎有点感动了,他突然想到,伍德如果不救自己,那刚刚卖出去的宝物岂不又是他的战利品了?
不对!
贡扎加、科隆纳、奥尔西尼都死了!
“伍德阁下,伍德阁下,我给你三万塔勒,你带我一起走!”美第奇红衣大主教从地上爬了起来,美第奇殿下不要死啊,归宿就算是不可避免的,也要以后再去啊,“我知道都是真选教会和罗耀拉害我,你只是拿钱办事而已,你救我,我有钱!”
“没人要杀你,美第奇殿下。”伍德说道。
“我才不信。”美第奇忽然想起好像这时候不能撒谎,“真的?”
“真的。”罗耀拉举着汇票点点头。
美第奇红衣大主教有点不明白,怎么不是要杀自己呢?
伍德接过罗耀拉的汇票,克里特英雄没听见被叫“村剑”,觉得刚刚美第奇的表现还是不错的,就补充一句:“骗走了你的钱就差不多了。”
然后伍德就带着完全不明白的小巴赞和几乎完全不明白的黑叔前往陆桥了。
陆桥上,谷兰巴的虔诚信徒已经伤亡惨重,一个和拉迪斯劳斯都颇为熟悉的核心牧师此时带着最虔诚的一百来个信徒正站在齐腰深的水中,手拉着手一起赞美土元素之主。
而他们身后是奥地利士兵,他们正在联队长的亲自带领下站在陆桥上继续搬运装满了泥沙的布袋。
他们训练有素,士气高昂,而且他们的指挥官面对着前所未见的敌人也是非常震定。
“第四大队下去休息。”
“第一大队开始工作。”
“第二大队结束警戒,准备轮换工作。”
“第三大队开始警戒。”
“随军牧师汇报伤亡情况。”
几个大队分别进行休息、工作、警戒和工作前的准备,整个陆桥都在他们的控制之下。
这位联队长是佩克什伯爵,爵位显赫,是匈牙利历史颇为悠久的古老贵族,不过他们家一直也就是一个子爵,直到去年在坚守贝尔格莱德一个关键外围支堡的战斗中立下大功,依靠城墙和应急小队的优秀反应,他杀死了一个从水道里潜伏进城堡的邪魔,因为这个功劳才得到了伯爵的地位并成为奥地利野战联队联队长,虽然独立守卫贝尔格莱德周围支堡的指挥官一向被认为是高级军官,而且是比较重要的位置,但是和野战联队长依然不是一回事,野战军是重中之重。
这位伯爵非常年轻,如今已经被好几位国务委员考虑作为女婿了。
就连躲在旁边人群中的拉迪斯劳斯也是越看越满意,这么个有才华的匈牙利血统的高级军官真是个宝啊,以后提拔上去,奥地利贵族们都会无话可说。
“你去给伯爵打个招呼,就说我带着米斯瑞拉殿下随时可以支援他,让伯爵放心大胆地干,用掉的施法材料和卷轴,我都给他报销。”拉迪斯劳斯对贾拉索说了一句,这个卓尔护国就去给那位联队长打招呼了。
目前国务委员会中虽然已经有一个匈牙利人霍尔蒂公爵了,不过他岁数已经大了,这次这个佩克什伯爵的表现那么好,以后怎么就不能当国务委员呢?
拉迪斯劳斯觉得情况已经可控了,目前损失最大的就是谷兰巴的信徒,这次以后奥地利本土他还是得坚持住,但肯定得让他们在莓之世界自由传教了。
唉,还是次位面太少了,否则也不会那么为难,而且这次的邪魔也过不来啊。
拉迪斯劳斯没有想到主位面居然有了一个极其强大的存在和邪魔勾搭上了,还以为是自己的次位面少了呢,当然也确实是少,如果再多两三个,那即使有人奸也不可能有那么强的邪魔来到主位面。
就在贾拉索走到陆桥上,拿出信物准备求见联队长给他打打气再许诺个报销额度的时候,伍德和罗耀拉追着一团灰色的雾气就来到了陆桥。
“造风!”
“造风!”
拉迪斯劳斯一看就命令米斯瑞拉造风,但是这邪魔当然不怕这风。
灰白的雾气逆风降临到了陆桥之上,立刻让士兵们感到痛苦,奥斯曼帝国那么强、波兰佬放的哥萨克狗也够凶,还有那克里米亚半兽人游骑兵也是一个一个穷凶极恶。
现在连邪魔都来了,打仗打到什么时候是个头,什么时候才能老婆孩子热炕头啊。
但是这个程度的打击还不足以击溃奥地利的野战联队。
“保持队形!”佩克什伯爵还大声呼喊,他受到的影响最小,刚刚拿到伯爵爵位、大片领地和重要职位,哪怕没有贾拉索打气,他也正在人生的兴头上呢。
然而这灰白的气体和金色的暗流一交汇,却爆发出极为可怕和剧烈的化学反应,灰气和金流混成一团,一下子就裹住了正在大声呼喊的联队长,还有他身边的法师和牧师也都得到了同样烈度的攻击。
他们就在拉迪斯劳斯的眼前,腐化、枯萎然后被雾气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