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在和绯红之仆作战中,巴赞船长和他的西班牙水手承担了大部分伤亡,但是他们的士气还是不错的。
伍德把最重要的大宗战利品都分给了他们,不仅自己几乎没有分哪些船,还让战斗中表现不佳,有点打酱油的李特商会也不要争夺。
李特商会只拿了一艘船就满足了,毕竟他们利用被绯红寒潮污染过木头的能力比西班牙差得远。
西班牙地中海舰队的军需官已经去过了那个峡湾,评估了剩下五艘被俘海盗船的价值,最后给了一个一万一千塔勒的估价,再加上近百个海盗俘虏的奖金,一共算一万五千塔勒。
这倒也不是对司令官的儿子特别手松,主要还是西班牙王国奖金方面一贯很多。
这意味着军官们每人能分到接近两百塔勒,普通士兵也能分到大约一百塔勒,轻伤士兵会多十个塔勒,重伤士兵是二十个塔勒,重伤残疾就此退役的四个水手,巴赞船长把自己的五百塔勒分给了他们。
即使对于一场惨烈的战斗来说,这也是很不错的奖金了。
然后他们去了罗马教会国花差,巴赞船长把奥斯蒂亚港的缤纷玫瑰,以及周边几个小娱乐场所都包场一天给自己的部下们乐呵,他自己则去了罗马,那里有世界上最便宜的“再生术”供应,真选教皇能够每天免材使用一次这个7级神术,所以只需要缴纳一千四百三十塔勒的捐款就可以了,这是巴赞船长除了装备以外的所有个人财产。
相比上一代出自美第奇家族的真选教皇,这位真选教皇要亲民的多,最重要的就是免材这个7级神术。
其实真选教皇很少给巴赞船长这种有钱的富二代服务,当然这次他确实是和海盗的战斗中失去了一只手,那真选教皇肯定得优先帮他。
真选教皇平时更多是为贫穷的平民服务,只要确实是非常虔诚,而且是在为暗日服务的过程中失去的肢体,就可以得到他的救治。
每年三百六十五个暗日信徒会因此受惠,只要他们在得到救治后,尽自己所能地捐款,尽自己所能地为上帝服务就可以了。
所以在普通民众中,这位真选教皇声望极隆,什么当年献妹求荣的事情已经完全翻篇了,他组织的针对黑手班恩教会和夜女士莎尔教会的“反宗教改革”运动也因此得到了广泛支持。只是最近增多的天降皮皮虾稍微损害了他的声望。
其实佛罗伦萨共和国、曼图亚侯国和费拉拉公国还有其他意大利小邦国受到邪魔骚扰已经很久了,但罗马暗日教会国在前代真选教皇时代不需要面对这样的事情,不过巴赞船长知道这不能全怪他,罗马暗日教会国有一个c3的次位面,在过去几十年都没有受到什么攻击,就是最近两年,受到了精灵的几次攻击,如今已经是接近崩溃了,再也无法阻挡天外邪魔了。
不过巴赞船长对此也是无能为力的,次位面是一个国家最宝贵的东西,虽然他们父子都是很不错的位面冒险者,但根本也不可能帮罗马教会国,带着水手们去罗马消费就算是支援了。
他们的这一番操作极大地恢复了水手们的士气,所以在受到很大伤亡后,他们很快就能再次投入战斗。
巴赞船长大约三天前就回到了甘地亚外港,然后等了三天,直到今天,打着那不勒斯大主教旗号的宿命商会入港,他就尾随而来。
等了几个小时,先突袭夺取了那艘船,然后再攻击宿命商会在岸上的办事处。
“啊啊!”
“饶命,饶命!”
“重建圣...”
“唯敬上帝!”
战斗进行得很短促,因为尤里乌斯没有使用任何魔法就束手就擒,所以巴赞船长没有得到大开杀戒的机会,其实他真的很想杀的,因为他现在有实锤了。
“谁是尤里乌斯?”巴赞船长当然看得出来穿着一身黑色法师袍的年轻法师就是首领,但他还是问了一句。
“...”尤里乌斯涨红了脸,青春痘都要爆开了。
“啪啪啪。”巴赞船长的二副左右开弓,把他脸上的青春痘打爆了好几个,“怎么滴,船长问话,你个宿命小奸商听不懂?”
“我是尤里乌斯。”好汉不吃眼前亏啊,要是不懂这个道理,他已经反抗然后被乱刀砍死。
“但我不是宿命商会的人,我是那不勒斯大主教阁下的管家,我只是来宿命商会谈生意的!咱们船都是依法纳税,依法出航,巴赞船长你这是杀良冒功啊,我看你们巴赞家族是以为可以在东地中海为所欲为了?!”
伍德和小巴赞这个时候也走了进来,他们正好听到有尤里乌斯的话,小巴赞很是担心,巴赞家族在东地中海的权势极大,在一般的国家早就引起君主的打压了,只是因为皇帝在新大陆和次位面利益足够大,所以才把这个比较危险的地区给了巴赞家族。
但是这次惹上了那不勒斯大主教还是非常麻烦啊,这可是不逊色于巴赞家族的大佬啊。
在西班牙宫廷、罗马暗日教会中,那不勒斯大主教都是极有力量的。
宿命商会挂了人家的旗子,自然花了海了去的银塔勒,而且他们做事也都很老到,尤里乌斯说他是管家,那他的名字在那不勒斯大主教府上的花名册肯定能查到的。
至于和宿命商会做生意,这在西班牙多少也是不体面的,不过不涉及新大陆的生意,那么也不是不可以,反正不能上纲上线抓人。
但是巴赞船长可不是个莽撞人,他先攻击商船,再袭击分会是很明智的,不仅可以在事态不利时说是误会,在顺利时,就能让对方极其被动。
“呵呵,我从你的船上抓出来十几个海盗,都是过去几个月陆陆续续躲进甘地亚城的,你的船一来,他们就熟门熟路等着上船了啊。”巴赞船长冷笑一声,他躲在港口外那么久,还等了几个小时,就是要等这些个海盗上船,“我倒要看看那不勒斯大主教到底认不认你们这些奸商,现在老实交代的话,我就给予宽大处置,不仅不用冰水浸死,还能得到荣华富贵!”
这时候,大法官阿奇利亚奥、城防官韦内尔还有古尔达神甫都已经到了,他们都想说话,但巴赞船长拿下的是西班牙船,而且还抓住了海盗,他们实在没什么话可说的啊。
宿命商会的几个职员互相面面相觑,最终目光都定格在贝纳永分会长的脸上,尤里乌斯更是开口想要威胁,二副反应很快,又给了他两个耳光。
但是贝纳永脸色变换了几次,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统统带去我们的船上!”巴赞船长大怒,他现在实锤在手已经立于不败之地,但是高层政治波澜云诡,必须要获得更多才行。
他和他父亲的真正目标不是这几个宿命商会的人,而是他们身后给予庇护的那不勒斯大主教,他们互为政敌已经很久了。
巴赞家族当然在东地中海有很大的经济利益,但更根本的是要维护东地中海的军事状态,西班牙贵族做点生意当然没问题,大家竞争就是了,你勾结宿命商会进而勾结巴巴利海盗那就是生死仇敌了!
那不勒斯大主教和宿命商会的合作当然是早就有蛛丝马迹了,但是过去巴赞父子一贯以比较保守的态度寻找各种证据,这也是权力场上应有的方式。
直到这次巴赞船长被德尚骑士的遗言所激励,他说服了同样已经忍耐了很久的父亲,终于进行了一次有巨大风险的突袭,而且一上来就占住了上风。
巴赞船长看了看克里特共和国的众人,还有自己的弟弟和伍德,特别是对后者,这个家伙和李特商会勾结,和宿命商会勾结,但是你真的敢为宿命商会出头?
伍德也平静但坚定地和巴赞船长对视。
“且慢。”伍德还真的开口了,这下好几个人对他身后有宿命商会的法师都深信不疑了,莫里亚蒂刹那间都产生了一点疑惑,“这些人的船上有巴巴利海盗,那肯定是应该好好审讯,但是他们都是那不勒斯大主教的雇员,我看宿命商会这些职员,巴赞船长要一并拿下似乎并不是很说得过去啊。”
伍德这话说得贝纳永都愣住了,然后就是一阵狂喜和骄傲。
他前面对尤里乌斯说自己和伍德关系搞好了,其实并不是很有把握,但是现在你看看,谁敢说他没有成绩?!他为宿命商会在克里特岛建立了关系!
其他几个本地分会成员也都是对伍德极为敬佩,这个家伙半年前来这里的时候还灌饱牛奶,多弄一袋面粉,大家都很看不上呢,如今却是敢顶西班牙船长一下了。
这个傻乎乎的剑士,居然真的相信了我们的掩护,尤里乌斯真的又是庆幸又是无语,世界上蠢货太多了。
巴赞船长的眼睛就要吐出火来!他那个过于挺拔的鼻子和脸裂开了一条缝,似乎随时要掉下来。
克里特人都是战战兢兢。
小巴赞不知不觉也战战兢兢了,他看着战战兢兢的克里特人,心中很是鄙视,怕个毛啊!
一边这么想,小巴赞一边不自觉地往后退了退。
可是伍德依然很坚定地和巴赞船长对视。
他站在那里,克里特共和国的那些人仿佛就感到了支持。
最近几次战斗中,西班牙人并不是主导者,伍德才是!
“对啊,伍德阁下说的有道理,我们克里特共和国并没有驱逐宿命商会,他们在这里合法经商是可以的,这船又不是他们的,不能因为这个抓人啊。”最终是古尔达神甫站在克里特本地派说了一句,“你们对这些宿命商会的职员,没有司法管辖权,大法官,你说是不是啊?”
古尔达神甫的表现令人印象深刻,相比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的泽维尔神甫,他似乎可靠得多,虽然最后还是拉上大法官,但毕竟是开口了啊。
大法官阿奇利亚奥怕西班牙人,可是这件事涉及他权力的根本,所以和韦内尔对视了一眼后,最终硬着头皮对巴赞船长说道:“我看这些宿命商会的成员确实没有可以逮捕的证据啊。”
“我和这尤里乌斯根本不熟,大家就是普通的生意关系,他船上有海盗,我怎么会知道?”贝纳永抓住机会喊道,“巴赞船长,你是不是又想要没收我们宿命商会的财产?呵呵,你们还不就是这一套?!”
巴赞船长盯着伍德,双方眼看着就要一触即发。
莫里亚蒂连忙在小巴赞耳边说了几句,一直不知道该说啥的小巴赞连忙开口说道:“我看不如把在场所有人,都先带回宗教裁判所里,尤里乌斯那些人押入地牢,交代问题,贝纳永分会长去小院里住几天,配合调查,大家看这怎么样?”
“我想这是克里特共和国和西班牙地中海舰队唯一都可以接受的折中方案,我相信经过努力,我们双方一定可以找到正确办法的。”伍德的用词很低调,但他的话掷地有声极为强势。
巴赞船长握着长剑看着一言不发的大法官阿奇利亚奥和城防官韦内尔,前者避开了他的目光,而后者则平静地看着他。
“伍德阁下的话,就是克里特共和国的态度。”韦内尔说道。
这让巴赞船长很躁,韦内尔当年为了得到西班牙的保护,可是连执政官的位置都是说交就交的,现在这态度,是以为西班牙的刀不利了?
他们在三四年前,十字军国家陆续建立的时候可不敢这么对西班牙贵人!
巴赞船长长大在西班牙一天比一天强的时代,第十次十字军发动后,失去了贝尔格莱德和埃及的奥斯曼又处于最低谷,他对于西班牙力量被调动去大西洋后的局势心理上准备有些不足。
而伍德已经在连续两次打退绯红之仆的战斗中积累了不小的实力和威望。
他们都选择了根本不是克里特执政委员会成员的伍德来代表克里特共和国,只不过大法官是被动承认,城防官则更加发自内心的欣喜一些。
最后巴赞船长微不可查地点点头,厉声补充了一句:“但是一个勾结异教徒海盗的人都别想能够逃过审判。”
“那当然。”伍德的表情不那么仇恨,但态度也很严肃,“这是罪人应有的下场,但是没有确凿的证据也不能随随便便说那些守法善良,依法纳税的商人就是勾结异教徒海盗的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