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长鞭落下,带起一道风声。
吧嗒,吧嗒……
点点鲜血滴落,将地上红薯苗染的向红。
香儿缓缓睁开眼睛,看着身前那不算高大的身影,愣在原地。
“少……少爷!”
暖阳融融照在吕良身上,却化不开他脸上那万年冰魄一般的寒霜。
吕良攥着鞭子冷冷盯着马上家丁,这一刻他彻底怒了。
龙有逆鳞。
凡伤害香儿之人,必须付出代价。
“小子,你……”
看着吕良那冰冷的瞳子,家丁乙莫名感觉脊背发寒。
他反应过来,脸色愈发羞愤。
“大胆刁民,你竟然敢……”
“大胆的是你,给我下来吧!”
吕良右手猛的一扯,将那家丁连人带鞭子扯了下来。
“哎呀!”
家丁乙以头抢地,瞬间摔的七荤八素。
“少爷,您没事吧!”
香儿赶紧跑过来拉起了吕良的手。
那白皙的小手此刻被鞭子划出道道伤痕,鲜血吧嗒吧嗒的往下落。
香儿看的心疼无比,眼泪当即巴巴落了下来。
她一边哭,一边掏出手绢帮吕良包扎起来。
“呜呜呜……少爷,你疼不疼!”
“少爷一点也不疼,傻丫头,别哭了,看你哭少爷才心疼呢!”
吕良笑着揉了揉香儿的脑袋。
“少爷!”
“少爷,您没事吧……”
听到此处响动,二狗几人和一众村民扛着锄头纷纷跑了过来。
“混蛋,混蛋!”
家丁乙从地上爬起,羞愤的吼了起来。
“你们这些刁民竟然还敢还手?活的不耐烦了吧!”
吕良缓缓回头,目光瞬间变得寒若冰霜。
“来人!”
“少爷,在!”
“给我狠狠打!”
“是。”
看到吕良发怒,二狗几人一言不发直接论起锄头就是干。
“乡亲们,打死他们!”
“上啊……”
刘大柱几个村民眼看亲人受伤,同样义愤填膺纷纷动手。
看到这一幕,两名家丁吓的脸色惨白,慌忙想要拔刀。
“刁民,你们想干什么……哎呀……”
家丁乙刚想开口,被二狗一锄头砸翻在地。
“打他丫的!”
“狠狠的打……”
瞬间刘大柱几个村民按住他就是一顿拳打脚踢,这些村民一个个明显是动了真怒,下手毫不留情。
呼吸之间那家丁便被打的头破血流,惨叫连连。
那家丁甲则更惨,直接被二十多号村户围殴,仅仅坚持了三秒不到便疼的昏厥了过去,饶是如此,那一众村户丝毫没有停手的意思。
“让你踩我庄稼!”
“让你打人!”
“让你嚣张……你他嘛还嚣张吗?”
“啊……我的头……我的腿……我的脸……我的……嗷……”
家丁乙蜷缩成一团,浑身抽搐着直吐白沫,好似死狗一般。
“停手!”
吕良冷脸挥了挥手。
二狗几个将两人拖了过来。
吕良淡淡看着家丁乙。
“知道错了吗?”
“我忒……”
家丁乙喷了一口血沫子,恨的咬牙切齿。
“刁民,大胆刁民!”
“你他嘛知道老子是谁吗,你就敢我打我?老子可是中车府令赵……啊……”
他一句话没说完,被吕良一脚踢到嘴巴之上。
家丁乙当即打了个滚,一头栽进田垄之中。
“既然不知道错,那就继续打吧!”
吕良大手一挥,一群村户再次摩拳擦掌围了过来。
家丁乙:“⊙w⊙”
“住手,我可是赵高……赵大人的人……啊……”
“砰……咚……噼……啪……”
家丁乙的声音瞬间被一众村民所淹没。
“赵高……有多高啊……”
“长得高了不起啊,长得高就能随便踩人庄稼啊。”
“你还高不高,你还高不高……”
“打死你个王八蛋!”
“我……咯……”
“别打了,别打了!”
眼看两人没了声息,刘老汉赶紧拦住了一众村民。
“少爷,人都昏死过去了,再打可就真的出人命了。”
“昏死过去了?”
吕良眯眼:“那就泼醒。”
“少爷,我滋过尿了,没反应。”
四驴扯着裤腰。
吕良:“……”
“连滋尿都不醒,那看来是真晕了,那就扒光衣服,吊起来吧!”
“是!”
一众村民当即将两人扒光五花大绑,准备吊到村口的歪脖树之上。
踏踏……
就在此时,数名骑士狂奔而来。
二狗众人目露戒备之色。
这些骑士皆是黑衣黑袍,腰胯长刀,跟那两名家丁的打扮一模一样。
看到两名家丁被挂在树上,领头骑士脸色一寒。
“混账东西,放了他们!”
“你谁啊,你说放就放啊。”
二狗不悦的甩手给了家丁乙一巴掌。
“放肆!”
领头骑士冷喝一声,身后一众骑士齐齐拔出长刀。
“握草,比人多是吧!”
二狗抬手拍了拍巴掌。
哗啦……哗啦……
瞬间上百号村民扛着锄头围了过来。
领头骑士:“……”
一时间双方僵持在原地,气氛凝滞至极。
“住手!”
这时一道阴柔的声音响起。
吕良抬眼,不由得眉头微皱。
村外六辆马车缓缓行驶而来,这些马车皆是统一的红顶黑漆,宽辕厚辙,尤其那中间一辆更是金漆涂抹,丝绸帘幕,前后还跟着四名随行侍女,看起来气派无比。
“这车队如此豪华,难不成里面坐着的是什么王公贵族不成?”
就在吕良思索之时,车马停下。
一名身材消瘦的锦袍中年人在侍女搀扶下缓缓下了马车。
“大人!”
一众家丁纷纷躬身叩拜。
“嗯?”
赵琦目光扫到树上的两人,不由得眉头微挑。
“此处可是牛洼村啊?”
“村口牌子上写的有,你不识字啊!”
二狗不屑仰脖。
“混账,你怎敢如此同我家大人说话?”
领头家丁冷脸就要拔刀。
赵琦随意的摆了摆手。
“无妨,乡野贱民,不知规矩,老夫还不至于跟这些下等人一般见识。”
“此处地主吕良何在啊?”
“在下吕良,不知先生有何贵干?”
吕良眯眼上前。
“你就是吕良?”
赵琦抬眼上下左右一扫,眼中微微露出一丝诧异。
“竟然如此年轻?”
“呵,怪不得行事如此乖张,原来是年少轻狂啊,虽然失了些稳重,但也算举止有度,勉强算是一表人才了!”
赵琦点评一番,随意摆了摆手。
“把人放了吧!”
“放人?”
吕良笑了。
“他们是你的人?”
“不错!”
“那你来的正好。”
吕良声音一寒:“咱们把帐算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