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雨过天晴。
天刚蒙蒙亮,人们如笼中鸟般,迫不及待的打开房门。
罗府。
睡眼惺忪的家丁打开大门,站在门口,打着哈欠,眯眼伸了个懒腰。
然后,和每天一样,打算欣赏一下街边的美景。
就见有几个路人站在对面,指指点点的,议论着一个躺在地下的人影。
家丁好奇的走上前看去。
那人,无头!
罗府对面,一队衙役,急急忙忙的从远处跑来,为首者还是那捕头。
“让一让!让一让!”
衙役叫喊着分开人群。
检查尸体后,捕头听着衙役的汇报,面露沉思之色。
“三柱啊,啥时候能把这悬案破了呀?这都十年了!”
挑着扁担,比捕头年长许多的中年大叔问道。
捕头,也就是陈三柱,摇了摇头:
“难啊,这回和以往发生的又不一样了,凶手可能多了一个!”
一位头发雪白的老朽,手中拐杖连点地面:
“谁管你几个凶手!一会说是人做的,一会又说是妖魔做的,你们一帮吃干饭的!”
说着,扔掉拐杖,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我那苦命的儿呀!这么多年了,头颅还不知道在哪呢!”
“这都十年了,连个凶手影子都没找到,天天日头落山都不敢出门,什么时候是个头啊!”一位妇女嘟嘟囔囔的埋怨。
陈三柱听着周围的议论,沉着脸,指挥衙役抬走尸体,检查了周围痕迹,默不作声的回到衙门。
向知府大人禀报情况后,和每次一样,受到了一通数落,陈三柱咬着牙回房。
看着桌案上厚厚的几摞卷宗,陈三柱把其中一摞推倒,从最底下抽出一本,仔仔细细又重看了一遍,然后第二本,第三本……
十年前。
钱府。
钱家二十多年前从别处举家迁移来次,也不愧是姓钱,其家财万贯,在城中购买多处商铺,与当时城中大人交善,一时风光。
十年前的一日,钱家老爷,突染重病,口不能言,手不能动,寻医问药,不见好转。
三天后,一个晚上,钱老爷突然从床上坐起,然而,头颅却整个留在了玉枕上。
此后几日,钱府中人,每日便有一人,人头落地。
切口光滑,比刽子手还要利索,人头拿起,从新放回脖颈后,只有一道浅浅的红痕。
除此之外,衙门中人是毫无所获。
接连七天,而后,钱府大门紧闭,几日无人进出。
感到事出反常,知府亲自率领衙役兵卒赶到钱府,叫门无果后,命人跳进打开大门,冲进府邸。
入眼的景象令人胆战心寒。
搜寻之后,知府得到禀报。
钱府,全府,八十三口,皆头颅落地!
除了府中十几岁的大少爷,二少爷,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外,钱家满门,无人生还。
此事牵扯甚大,知府无法隐瞒,上报后,上面震怒,待知府几日毫无进展后,被革职,连带捕头等一路官员皆重换。
陈三柱有些门路,顺势就当上了捕头。
当时,年轻气盛的他,励志破此惊天大案。
而再一次搜寻钱府时,发现了一间密室。
密室中,有两具尸体。
一具三尺左右,是个小孩,后经查证,为钱府二公子。
另一具是成年人的尸体,男性,大概三十多岁,查无结果。
两人头颅,皆消失无踪。
陈三柱见有了些进展,便就手中线索追查。
但可惜,十年过去了,连凶手是人是妖都没有弄清楚。
这十年时间,每年都有夜间行路者被割头丧生。
有的头颅消失不见,有的头颅就在身边。
不过,奇怪的一点在于,头颅没消失的人,身边都会放着一枚金制钱币。
而割头死的人,每年少则两三人,多则八九人。弄的人心惶惶,夜间紧闭房门,足不出户。
至于昨天白天,和晚上死的两人,则有些特别。
一个在白天,众目睽睽下,可是第一次,钱币也不见了。另一个身上居然有伤痕!
根据观察,死者与凶手有过争斗。死者肩上有伤口,罗府门上,街道地面,都有暗器的痕迹,而且死者手持剑,应该与凶手见过面。
凶手是谁呢?
陈三柱靠在椅背上思考着……
另一边,福豪客栈中。
一位长相俊俏,书生打扮的少年,走进客栈。
寻了张靠窗的桌子,放下包裹:
“小二!上些好酒好菜。”
说完,一两银子扔给小跑过来的店小二。
店小二连忙应声,不由暗想:
“这书生,倒是有些江湖人士的豪爽。”
不一会,四盘菜,一壶美酒上了桌,就见那书生动起碗筷,狼吞虎咽般,一扫而光。
皱了皱眉,招手,指着两个剩下几片菜叶的盘子:
“小二,这个和这个再来一份!”
店小二愣了下,盯着盘子看了半晌才应声。
抿着酒,等菜上来,酒足饭饱后,要了间上房。
书生正是刘缘。
还好大白天,客栈人不多,要是像昨晚一样,不知道能不能有房间。
进了客房,锁上房门窗户,刘缘盘坐在床上。
昨日,事后,刘缘找地方,用雨水冲了下身子,换上新买的衣服,处理了用不上的东西,早上又买了身书生装,这才找客栈饱餐一顿。
把手里,怀中的东西放在床上,整理起来。
一个布包里面,装着几本,师父曾给自己的功法秘籍,和半册“通灵术”。
这通灵术,初步修炼后,可与有心智的生灵心灵沟通,比如鸟鱼虫等。
当时刘缘也曾与河里的鱼儿沟通过,可是心静不下来,总想着怎么做能好吃,是清蒸还是糖醋,把鱼儿吓跑了。
接连几次后,也就懒着修炼了。
“嗯?”
哪来的布娃娃?
看着包裹底部,有一个布娃娃,刘缘挠头,自己什么时候买的?还是个女孩的娃娃?
恍恍惚惚。
放下布娃娃,掏出了一块金饼,足有十几两重,还有几两银子,正是斗笠人所留。
刘缘没有全部拿走,留下了一点碎银和铜板。
满脸笑容的收起金银,刘缘拿出一个巴掌大小的袋子。
这是自己离开师父之前,塞到手中的,一路上也没来得及整理。
也不知道师父如何?还有王大哥。
摇了摇头,不再胡思乱想。
如果师父他们没事,自然最好,如果……那等自己修炼有成,一定给他们报仇雪恨!替他们完成心愿。
打开小袋子,口向下倒去。
“哗啦啦”
十几本书册、一个黑旗,一根黑钉、一个铃铛从袋子里,掉了出来。
“咦?”
刘缘惊异的拿起袋子,左看右看,把床头的枕头试着放进去。
接近袋口的枕头那端,变小了点,碰到袋口时,变成了比口子小一圈的样子,向里一塞,枕头整个进入。
刘缘又把被子塞了进去,然后,又放了几样小物件,直到袋子微微鼓起,东西冒出一个尖,刘缘估算着大概有半立方左右。
拿出里面的东西,放下袋子,翻看那些书册。
有几本是修仙法门,几本记载着炼制法器、符纸的方法,一本“玄阴养尸”,一本“血符术”和几本笔记。
一张破旧的地图,是前往青云上国的路线。
把书册放在一边,刘缘打开王金刚给他的包裹。
里面静静的躺着两本功法。
一本“刚柔劲”,一部“炼魔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