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只要你愿意,娘什么都听你的。”秦芳菲高兴的说着,打量着这屋子道:“这屋子里也太素了,来人,赶紧替娘娘好好收拾收拾。”
“这儿摆盆花,这褥子睡多久了,拿去换了。”
秦芳菲又恢复了从前那般母慈女孝的模样。
苏安歌木然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她没有和秦芳菲多说,而是光明正大的去了燕府,探望了秦荷。
“安歌,你怎么来了?”秦荷看到苏安歌的时候,忙道:“不是说好,先不联系的吗?”
当然也是为了帮了苏安歌之后,没有后顾之忧,那天和苏安歌商量好的,就在暗处。
“小荷,我们的关系,就算不联系,谁信啊?”苏安歌见到秦荷,格外的高兴,道:“再说了,就算别人信,她肯定不信的。”
这里说的她,是指皇后。
当年儿子云凡死了,她哭的死去活来,求皇上做主,她能猜到是皇后,大概是觉得云凡会是她儿子最大的障碍。
可是皇上彻查了好几遍,最终几揪出了凶手,可是苏安歌知道,那些人,并不是真凶。
皇上人愧疚于她,有一次,在她醉酒之后,和皇上发生了关系,再然后肚子里又怀孕了,可惜,她自己都不知道孩子的到来,孩子又没了。
“安歌,你别着急,总归有法子的。”秦荷安慰着。
苏安歌莞尔笑了,道:“小荷,你放心,我不会冲动的,我就是来看看你。”
“我让人给宝宝买了些东西。”苏安歌让流之把东西带来,大多都是小宝宝用的上的,她道:“这是我请府里的全福人绣娘给宝宝做的,线头什么的都摸不到,这料子也是最柔软的,保准孩子穿了好。”
“安歌。”秦荷听到她在‘全福人’三个字上加重了读音,苏安歌的意思,她懂。
“我不介意的。”
秦荷摸了摸肚子道:“你是孩子的姨,你给孩子们做什么,我都高兴。”
“我介意。”苏安歌笑着道:“我可是许久没拿绣花针了,真让我来做,我可做不来。”
苏安歌几句就将话给岔开了,道:“小荷,你说给我开的药丸,可开好了?”
“好了。”秦荷让人把东西拿出来道:“白色的糖丸呢,你当糖吃,一天吃一粒,这粉色的糖丸呢,是你们同房之后吃,能助孕。”
“不过,这药材不容易找到,只做了两颗。”
秦荷倒是想多做,但其中有一味药材,确实难寻,而且时间太紧了。
“够了够了。”苏安歌当宝贝似的拿着,道:“小荷,难为你挺着大肚子还为我着想。”
“你说这个可就见外了,我们是姐妹,虽然不是亲的,但胜似亲的。”秦荷想到她刚来京都的时候,苏安歌可是帮了她的。
苏安歌在秦荷这里,吃过午饭才离开。
当天,苏安歌就吃了药,她看向流之道:“流之,备水,沐浴。”
“是。”流之应声,很快就去安排了。
苏安歌又道:“流之,把我娘给摆的东西都拿走,恢复原样。”
流之疑惑了一下,也没多问,很快就带着人恢复了原样。
苏安歌沐浴之后,直接穿了一件素衣,浅色的衣裳,乌黑的长发随意的散落在脑后,她朝着屋子里走去,看到屋子里恢复原样,而不是被秦芳菲摆的像家里的闺房,摆件、上等的丝绸褥子还有一些不属于这屋子的东西,她的心情极好。
晚风微凉,苏安歌如往常一般,抄着经书。
每日不间断的抄着经书,已经不知道有多少了,可苏安歌依旧似不知疲惫,每日坚持着抄。
流之磨好墨之后,便打算去看看有没有什么吃食小点心之类的,苏安歌身子弱,若是饿着肚子,肯定是睡不着的。
“谁!”流之刚从厨房里出来,就看到一个衣著贵气的男人,她忙冲上前,大喊道:“来人呐。”
可惜,流之没来得及大喊,就被人捂住了嘴。
“流之?”
苏安歌站起身,刚走到门口,看到来人时,顿了一下,福身行礼:“给皇上请安,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上?
被捂着嘴的流之呆呆的看向眼前这衣著贵气的男子,这里是皇家寺院不错,可是她从未见过皇上。
“起。”
皇上似随口说了一句,视线落在这清贫的过份的屋子,最后落在桌案上的经书上,一手簪花小楷,赏心悦目。
他在苏安歌的位置,坐了下来:“云凡若是泉下有知,也会安息了。”
皇上想到云凡这个儿子,心底也是止不住的惋惜,和太子比起来,云凡特别聪明,一点就透。
“我每日吃斋念佛,就盼着能让云凡以后投个好胎,能过上平凡人的生活。”苏安歌坐在他的对面,道:“有一个他喜欢的,也喜欢他的妻子,有一双可爱的儿女,这样的日子,哪怕不是多富贵,也定然是幸福的。”
“会的。”皇上的视线落在她身上,一身素衣的她,连脂粉都没抹,大半年没见,她瘦了,衣裳穿在她身上显得特别宽松,显得她的身形特别娇小。
乌黑的长发散落在脑后,衬的她的脸小,她的眉眼之中,也不再像之前那样,总是痛苦,更不像之前那样,一见到他,就是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看着他掉眼泪。
每次看到她掉眼泪,就让他难受。
“皇上要抄吗?”苏安歌问。
皇上看着这抄了一大半的经书,道:“好。”
苏安歌直接动手磨墨,皇上提笔抄起了经书。
一时间,屋子里一片静谧,只有皇上手里的笔掠过纸上的声音。
淡淡的墨香在屋子里弥漫着,苏安歌一边磨墨,一边看着皇上的字,和她的簪花小楷不一样,皇上的字处处都透着大气。
她的视线落在皇上的脸庞上,许久未见,他的眼角又多了一条皱纹,鬓边隐约还有一根白发,烛光在他的脸庞上跳动着,她不由的想起了初见时的惊艳。
苏安歌默默的在心底问着:如果,如果能重来,她还会选择嫁进太子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