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后来,师妹遇上了秦老爷子,当时的秦老爷子还是风度翩翩的少年,闯入我们住的村子里,和村子里的后生一比,当真是英俊无双。”
薛太医说起这事的时候,眼底透着满满的回忆,她说:“我还记得师妹那时候激动地告诉我说,要嫁就要嫁这样的男子。”
“秦老爷子养伤期间,和师妹产生了感情,他们的感情,真的很令人羡慕。”薛太医还记得,他们两个人的感情,就像是戏文里说的那样,情比金坚。
秦老爷子是药材商人的儿子,原本,秦老爷子的家人不同意这门婚事,可秦老爷子力排众议,愣是将师妹娶进了门。
师妹的医术再配合秦老爷子的经商头脑,他们将秦家的医馆药房,经营得有声有色的,很快,生下了儿子,她记得师妹第一胎生产时,九死一生。
姜荷听得认真,说:“所以,秦老夫人和秦老爷子也并不是完全地门当户对?”
薛太医看了她一眼,一眼就看穿了她心底的小九九,道:“当时的情况,和现在不一样,那时候先帝都还没有登基,正是战乱的时候,秦家也不像现在,是医药世家,我师父古老,在当时就已经名声在外了,师妹算不上高攀。”
“哦。”姜荷摸了摸鼻子。
薛太医敛容正色道:“姜荷,你是我师兄的弟子,也不是那些小门小户的人能比得上的,你嫁进燕家虽然在家世上,稍有差距,可是你知道燕家,甚至皇家都默认这门亲事吗?”
“呃……”
姜荷惊讶地抬起头,她想:难道不是因为他们宽容大度,不看重门第之见吗?
“呵,你要是一个真正的农家女,燕凌就是再喜欢你,你也当不得正妻,更别说燕家许下承诺,只要你生下儿子,就永远都不会给燕凌纳妾之言了。”
薛太医看着她天真单纯的性子,想到她从小长大的生活环境,远离了后宅这些肮脏的算计,这般的性子,也是能理解的。
她语重心长地道:“我师兄,你师父胡神医,可以说完全地继承了我师父古老的医术,疑难杂症上,你师父绝对是西楚第一人!”
“而你身为他的弟子,就算你继承了一半的医术,你觉得这对燕家,对皇家来说,难道不是一个好消息?”薛太医目光幽幽地说:“就连皇上想要请胡神医,还得看你师父心情呢,可当神医的弟子在京都,成了半个皇家人,你觉得呢?”
姜荷不傻,只是很多时候,她的生活圈子太干净了,不管是前世孤儿院还是今生的姜家,她在人的交往中,能敏锐地察觉出对方是不是有恶意之类的,对一些算计之类的事情,就算干娘和楚云舒给她讲过,没有亲身经历过,就永远不会有感同身受。
“姜姑娘,我说这些,不是想要离间你和燕凌的感情,而是想告诉你,时刻要保持着警惕之心,别傻乎乎。”薛太医真担心她这个小白兔,是掉进狼窝还是福窝,不好说。
希望燕凌不是那等负心之人。
“谢谢薛太医。”
姜荷不傻,知道薛太医是把她当自己人,才会提醒着她呢,她岔开话题问:“那师父不是为了秦老夫人,为何一生不娶?”
“因为他想娶的人,已经长眠于地下了。”薛太医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她道:“今天说了不少了,我困了。”
“薛太医,您玩我呢吧?”
姜荷欲哭无泪,道:“我这听故事只听一半,那不是让我心里痒痒吗?薛太医,您就行行好,一并告诉我吧!”
姜荷拉着薛太医,激动地说道:“对了,我还会针灸,太医您的腿,用我的独门按摩配上针灸的话,效果一定会更好的。”
“你还会针灸?”薛太医正要起身,又重新坐了下来,她盯着姜荷问:“你师父应该不会。”
“我师父会一点,半桶水,我最近正在练习呢。”姜荷咧嘴笑着,为了留下薛太医,她特意把留给燕九的烤鸡拿了出来,纸包的烤鸡,保温得当,这会还温热着呢。
“薛太医,这是我亲手烤的鸡,要不,您试试?”
姜荷讨好地说着,要是身后再来一根尾巴,肯定是摇摇晃晃的。
“这不是给我的吧?”薛太医看着那明显藏起来的烤鸡。
姜荷清了清嗓子,义正词严地道:“太医,真是给您的。”
“行了,留着送你的未婚夫吧。”薛太医直接戳穿了她的小心思,她道:“你要想听呢,我可以告诉你,不过,你师父要是知道,罚你,我可不管。”
“师父也就是刀子嘴豆腐心,我这可都是为了师父好,为了解开师父的心结呢。”姜荷理直气壮地说着。
“那你说说看,你的针灸学得怎么样了。”薛太医不答反问。
姜荷说了一堆的药理,薛太医直接打断,说了一个穴位。
姜荷立刻指了出来。
“把你的针拿来。”薛太医睨了她一眼,说:“给你针灸,你总不能光嘴说说吧?”
不一会,姜荷就把针拿了出来,她迟疑地道:“太医,我这针灸可只学半桶水,半吊子,大部分都是靠着我自个摸索的。”
“行了,让你扎就扎。”
薛太医直接说:“让我看看,你学得怎么样了。”
姜荷深吸了一口气,握着针,看着薛太医的腿,明明能够准确地说出她的穴位,可是,她的成功率并不高。
“下针。”薛太医看了一眼她握针的方法,看得出来,是练过的。
姜荷定了定心神,手里的针稳、准、狠地扎了下去,扎完之后,小心翼翼地问:“太医,您感觉怎么样?”
“你师父的针灸太差了,这徒弟教了这么久,这要是给别人针灸,还不得让人笑掉大牙。”薛太医满眼的嫌弃,说:“进针不够快,下针还算稳,但是时间上太久了,这扎一根针,就花了这么长时间,这要是多扎点针,你不得扎到天亮?”
姜荷心虚地摸了摸鼻子,针灸这一块,师父教的并不多,全靠她自己摸索着,她的腿上,都不知道扎了多少针眼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