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接着又路经了几个小国,这些小国都很小,甚至比不上濯国的帝都,而这一路上我和濯傲几乎没有交流,因为在白天,他一跨进马车就可以睡着,速度之快实在是惊人。
估计是晚上被折腾得不轻,而我晚上其实也没有睡多少,结果两人白天一上马车,就各自睡去,倒也相安无事。
可惜无论他晚上发出多难耐的低吟,无论他身体有多滚烫,无论他看我的眼神有多渴求,他都忍住没有碰我。
有好几晚的深夜,他被我撩得想俯下身子低头吻我,但就快要覆上我的唇时,他都绝然的抽身离去,然后躺在旁边直喘气。
他熬得辛苦,我也等得辛苦,每晚满怀希望,但最后都是失望收场。
这男人真是恨得我牙痒痒的,有时真想掐住他的脖子将他掐死算了,而他也恨不得用眼神将我碎尸万段。
这段时间,我晚上听得最多的就是他难耐的低叹,粗重的喘息,但他对我的咒骂也不少,什么该死,什么妖精,如果我真是妖精就好了,我一定要将他的魂魄灵魂都勾走。
我算了一下时间,到现在我们的赌约已经过了两个月零十天,还有二十天,如果到时他还是不肯承认爱上我,那我能看见他,拥有它就只有这二十天了,突然心中很慌。
我们到了蒙罗国最大的婆罗族是在一个空气清新的早上,蒙罗国与狸国、濯国等大国相比只是弹丸之地,但与花国、罟国等相比又大了很多。
蒙罗国的君王没有实权,整个国家受四族控制,皇上也只不过是一个傀儡罢了,其中四族最强大的族就是我们现在来到的婆罗族,其他三族也都唯它马首是瞻。
我们到了婆罗族的时候,族长率众人亲自出来迎接我们,微微弯着腰,态度很是恭敬。
听说族长今年五十,膝下两男一女,两男都已亡,只剩下一个女儿,与我同年,今天站在其父身边,眼睛盈盈如秋波,看向濯傲的眸子带着迷恋,看向我的眸子带着敌意,长得虽然不算倾国倾城,但也清秀可人。
“这位是——”
族长看着我问濯傲,濯傲嘴巴动了动,似乎在想着应该怎样介绍我,他不会又说什么宫姑娘吧,我冷眼看着他,就看他怎么介绍,在这三个月内他必须得承认我是他的妻子。
“这位我的妻子,以后族长你叫我傲公子就行。”
他说得很随意,但声音却带着迫人的威严,只是那一声妻子说得很是艰难生硬。
族长一听他这样介绍我,看我的眼光就立刻不同了,恭敬了很多,但我总感觉他的眼里带着微微的失望,那个站在不远处的女子紧咬嘴唇,一看就知道对濯傲觊觎多时。
我故意靠近濯傲,宣布我对他的占有权,她竟然挑衅地看着我,带着骄横,这个女子并不如她看起来那么柔顺单纯。
“傲公子舟车劳顿,先进去歇息,今晚我已经准备了晚宴,为公子接风洗尘,嫣儿,还不带公子进去?”
“是,嫣儿领命。”
那个嫣儿走到濯傲的身旁,故意将我与濯傲隔开,一副亲热得不得了的样子,敢情当我是死的一般。可恨的是濯傲竟然没有推开她,还与她有说有笑,将我晾在一边。
我脸上保持着高贵的笑容,我不屑于与这样的女人当众争夺,这样只会让她更得意,以为自己真的那么受欢迎。
走进他们安排的寝室,映入眼帘连的是珍贵古玩,雕花的大床,还有古色古香的乐器,整个寝室宽敞豪华,并不输我俪宫多少。
看来他们也准备了好一段时间,那个嫣儿殷勤地帮濯傲端水,细心照料着,对我就视而不见。
“有劳嫣儿了。”
濯傲含笑地对她说,嫣儿?他叫得还真亲昵,那个嫣儿听到他这样说,粉脸飞红,羞涩地看着他,如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女一般。
“公子还有什么吩咐,嫣儿去做,父亲说了,公子可以吩咐嫣儿做任何事情,并且嫣儿也愿意。”
她声音娇媚,朝濯傲暗送秋波,可以做任何事情?这不是当着我的面,勾引我的男人吗?
“族长客气了,暂时没有了,有劳嫣儿。”
濯傲已经下了逐客令,可惜那嫣儿还一脸迷恋的样子,似乎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公子,要帮夫人安排一个房间吗?西院还有一个比较雅致的寝室,相信夫人也会很喜欢的。”
听她这样说,濯傲眼睛一亮,忙张嘴就想答好,估计是这段时间被我折磨怕了,急着想要摆脱我。
“谢谢嫣儿姑娘的美意,我们夫妻习惯同床而眠,西院的厢房再雅致,也没有我的相公相伴让我舒心,所以嫣儿姑娘费心了。”
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我的声音已经变得又冷又硬,想支走我,趁虚而入?她想也别想。
“既然是这样,嫣儿也不勉强了。”
她的声音依然娇滴滴的,但那脸已经变得很难看,以前在宫中,我没有爱上他,我不管他有多少女人,但现在靠近他的女人,都是我的敌人,起码剩下的二十天他都还属于我。
“你的眼光不会差成这个样子吧,这样的女人你也感兴趣?”
当房中剩下两个人的时候,我禁不住想讽刺他。
“这样的女人?我觉得嫣儿很好呀,温柔可爱,楚楚动人,比某些像狮子的女人要好上不知道多少倍。”
他的声音不无揶揄。
“既然那么好,你娶了她不就行。”
我怒极而笑,心中酸酸的实在不好受。
“我正有此打算。”
他似乎觉得气我不够,还要插我一刀。
“你——”
一口气堵在喉咙里出不来,实在是太难受了。
“你不是想做上这个族长的上门女婿,然后东山再起吧。”
我不屑地说,如果他看上这样的女人也没有看上我,这男人也没啥好留恋的,眼光忒差。
“我濯傲东山再起,不需要靠女人。”
他懒懒地靠在床上,然后随手拿起旁边的一颗果子送进嘴里,动作慵懒中带着高雅,这个男人无论是坐着,站着,躺着说不出的迷惑人心。
“谁知道呢?”看他吃得那么陶醉,我也拿过一颗果子塞进嘴里,果子红艳艳的,没想到却酸得要死,我酸得吐舌头,忙把它吐了出来。
“真是浪费,这是婆罗族招待贵宾才用的水果,这种叫罗果,产量很少,十年才结一次果子。
果子虽然酸,但只要你能忍住,会有一种甘甜充满口腔,十天还齿颊留香,并且能促进食欲,让人胃口大开,除了这个外还有养颜的功效,婆罗族的女人都千方百计找来吃,但不是人人能找到。”
“是吗?”我半信半疑地看着他,然后拿起一颗再塞进嘴里,开不开胃我倒不是很在意,毕竟我的胃口一直很好,我就是听到能养颜所以心动。
因为有了心理准备,这次竟然没有觉得有第一次那么酸,他没有说错,一阵酸涩后,甘甘甜甜的,带着一种异香,充斥着口腔,整个人竟然精神起来。
这果子果然是好东西,看来我刚才真是浪费了,知道了它的妙处,我又塞了一个进去,竟然越吃越香吃,一碟罗果很快就落尽我的肚子里。
“虽然这罗果是能养颜,但就你这个样子,再吃上十碟也不会成仙子。”
他无论在何时何地总忘不了要奚落我一番。
也许这样的话他说得多了,我也麻木了,我只当他的话如一阵风刮过,一会就无影无踪。
“你真的想做这个婆罗国的女婿?”
我逼问着他。
“这个可说不准,嫣儿可真不错,不过我濯傲东山再起不需要靠女人,就这个婆罗族族长之位我还不放在眼里呢?何况是这个族长女婿。”
不过我也有点纳闷,他只不过是一个落难的帝王,族长何须对他如此客气?
“这个族长与你有什么关系?族长为什么对你那么恭敬?”我禁不住好奇问他,但是他竟然也全盘托出。
“这个族长叫兀宏,这个婆罗族原来是蒙罗四大族里面最弱小的一个族,一直被其他三族侵凌蚕食,族人的地位都较低,碰到其他族的人都抬不起头来,无论是这些罗果,还是他们盛产的珍珠、绸缎,每年要大量送给其他族的族长。
“族长有两个儿子,刚开始由大儿子负责押送这些珠宝过兀族,结果因为看了一眼兀族族长的女人,被挖了双目,砍了双腿,受尽凌辱,族长的大儿子不甘受凌辱,自刎身亡,而族长为了领回儿子的尸体,还要再送多一万匹丝绸。“
“大儿子死了,因为婆罗族弱小,族长只能把血和泪都咽进了肚子里,但这种仇恨和耻辱却记在了心中,因为大儿子已亡,族长紧张二儿子,再也不叫他押送东西过其他族,怕这样的噩梦再发生。”
“岂料辛族族长的儿子带大批人马,到婆罗族抢夺女子,族长的二儿子当时正独自在酒肆喝酒,看不过眼,与他们打了起来,结果被活活打死,还被他们的马拖着走了很远很远,身上的血将整条马路染红了。”
“当时婆罗族的族民被欺负惯了,根本没人敢去救人,都眼睁睁看着族长的儿子在自己的地头被活活打死。”
“当族长将他的二儿子抱回来的时候,他已经血肉模糊了,但即使满腔的愤恨,也无从发泄,即使如此隐忍,但还是免不了被侵吞,其他三族联合在一起准备将这个族灭掉,然后想将婆罗整个族的人成为蒙罗的下等人,终身为奴。”
“而我知道这件事情后,偷偷派兵过来救了他们,而婆罗族现在这里的兵力有四分之三都是我濯傲的将士,并且领军的都是我的亲信,我的财富这些年也都转移到这个地方。
当时母后的势力太大,而我的实权不多,处处受制肘,我怕即使登上皇位,也不能坐稳,所以替自己留了一条后路,但没想到最后夺取我皇位的不是母后,而是连敖,但这里倒真的成了我安身之所了。”
他的声音淡淡的,但总让人觉得带着沧桑和痛楚。
“你是准备在这里平平淡淡生活下去,还是想继续报仇?”
“这濯国本来就属于连敖的,他要夺回去,也很正常,何仇之有?我们只有输赢,没仇,但有恨,因为他不该将自己的女人放在我的身边,而她不该背叛我。”
他眸子寒光乍闪,冷人心神,他一直记住丫头背叛了他,也许这种痛已经深入骨髓。
“我不服输,我不想就这样被他们玩弄在股掌之中,银奕也可恨,如果不是他最后倒戈帮助连敖,将我往死里逼,我根本不会败,总有一天他们欠我的,我都要一一奉还,绝对不会漏点一个。”
他说到最后那个字的时候,已经冷若冰霜。
“这里会是我东山再起的地方,不久的将来,这里会重新屹立一个新的帝国,足以银魄、濯傲、狸国三大大国抗衡。”
“我濯傲会向世人证明,即使没有我父皇打下来的江山,我濯傲会用自己的双手重新创造一个。”
此时他只是懒懒地坐着,但那气势却是那样的摄人,让人整个心神为之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