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鸿羽展颜,笑容比在陈府的时候真诚得多,说话的声音也轻松了不少,“听说你生了一对双胞胎,可真有你的!在哪儿呢?我特地在省城给孩子们挑了见面礼,还有子兮的儿子,都有份。”
“走!带你去见见。”
陈晓蝶跟在两人身后进了正屋。
又是一番寒暄见礼,冯鸿羽和陈晓蝶才坐下。
陈宁雅慈爱地同他们两人问道:“怎么今日过来了?不是说去省城了吗?可是吃了?若是没吃,我让厨娘再给你们做点。”
冯鸿羽摇头,“干娘不必麻烦,我们在岳父那边已经用过了,我们刚回来,正好今天是大年夜,就想过来看看。”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想登温家的门,直到刚刚见了温元良他才明白,如今也就温家能让他感到一点温暖和轻松,甚至比回庆安县的家中还要让他舒服。
陈宁雅深深看了他一眼,怜惜他的不容易,话里话外也多了几分关切,又是问他们在省城的日子,说了恩科的事情,还留他们在温家住一宿。
陈晓蝶本想拒绝的,冯鸿羽却答应了,“正好,我许久不曾和元良元宏子兮喝酒了,今晚可以跟他们好好喝一杯。”
“可莫要醉了!”陈宁雅好笑地提醒一句。
冯鸿羽乖巧地应下,陈宁雅便催促着几个晚辈出去看烟花爆竹。
陈晓蝶也在胡依云的陪同下出去,只有卓千语和陈宁雅继续待在正屋里懒得动弹。
虽然卓千语说她怕冷才不出去的,可陈宁雅知道她明明挺期待的,如今看来是因为陈晓蝶在场才闹了别扭,遂随口问了一句,“不喜欢晓蝶?”
卓千语愣了愣,到底没遮掩,颔首嘟囔道:“我不喜欢她,庶女没有庶女的样子,陈知府这个当爹的也没有当爹的样子,他宠妾灭妻在京城可是出了名的,这样都能稳稳做着一方知府,还不是因为陈阁老和令贵妃,陈阁老明目张胆排除异己,令贵妃以色侍君,他们一家没有一个好东西!我嫩家还差点被绑上他们那条船,真的是倒霉死了!我现在一看到她就浑身不舒服,那冯鸿羽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才娶了她。”
陈宁雅怔了怔,无奈苦笑,若是将来卓千语知道她也是陈家人,岂不是要疯?
卓千语见陈宁雅没有吱声,以为她不高兴,整个人显得有些沮丧,“娘,你是不是也喜欢陈晓蝶?”
陈宁雅回过神来,好笑道:“这话怎么说的!老实告诉你,我更喜欢的是你,只是来者是客,再加上晓蝶是晚辈,也没做什么过分的事情,陈家到底跟我们家没有关系,她现在嫁了鸿羽,就是冯家正儿八经的媳妇,我们家跟冯家交情深,自然要将她当做自己人,不过你若是不喜,娘也不逼你,别闹僵就是。”
卓千语大喜,使劲儿给陈宁雅拍马屁,“还是娘最好了!”
因着陈宁雅站在她这边,卓千语的话也多了,甚至将当初令贵妃欲让她嫁给五皇子为侧妃的事情说了。
陈宁雅只是微微蹙眉,若是她没记错的话,那五皇子好像比她死得早,估计也就这几年了,只是人怎么没的她就不得而知了,哎!上辈子她也没活多久,这辈子努力努力,争取长寿。
卓千语见她走神,睁着大眼睛奇怪地问道:“娘,你想什么呢?”
陈宁雅回过神来,安抚地拍了拍卓千语的手背,莞尔道:“没什么,刚刚你说那五皇子,还好你爹娘没把你往火坑里推,那种短命鬼,还是别沾惹的好。”
卓千语:“?????”
陈宁雅却没多想,今儿闹腾了一天,这会儿她都困了,同卓千语说了两句就起身回房了。
倒是卓千语,一直在纠结陈宁雅的话,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只好暂时放下。
翌日,冯鸿羽跟陈晓蝶还未离去,薛正便带着妻子上门了。
柳芷兰看见陈宁雅的时候,整个人都呆住了,惊呼道:“夫人!”
陈宁雅也是诧异不已,“柳小姐!”
柳芷兰惊喜地点头,朝陈宁雅盈盈一拜,“当日多亏了夫人伸以援手,可惜芷兰不能报答,没成想今日还有机会见夫人一面,可真是缘分。”
“可不是!”陈宁雅呵呵笑着,见大家一头雾水,便将当初帮了柳芷兰的事情简单一说。
温元良恍然大悟,看柳芷兰的眼神多了几分同情。
卓千语留意到了,夫妻俩交换了一个眼神,心照不宣。
薛正则是郑重地给陈宁雅道谢,十分感激,“这次我本是想带她过来串串门,没想到竟是旧相识,如此以后芷兰也能时常过来给温婶婶请安了。”
陈宁雅只觉得好笑,促狭道:“请安就免了,我可受不起,不过我们家热闹,时常过来也有人说话。”
柳芷兰模样好,观之可亲,性子又温和,别说胡依云,就是卓千语对她都喜爱得很,倒是陈晓蝶,只跟柳芷兰点点头,并未同她交谈。
众人在温家又坐了许久,用了午膳才离开。
马车上,冯鸿羽状似不经意的问道:“听说薛正娘子柳氏就住在陈府隔壁,娘子不认识她?”
陈晓蝶不自然地笑了笑,摇头,“不识,柳家夫人彭氏跟欧阳氏有亲,素来看不上我,自然不曾带晚辈上门,再说了,就算柳家的晚辈过来也是跟二妹妹三妹妹她们玩在一块,从未叫我一起。”
她们不欺负她就不错,怎么可能带她一起玩。
冯鸿羽心疼又无奈了,沉默了片刻,直到马车上了主街才出声道:“我觉得薛正娘子应该不是那种人,以后大家都在一块,可以多走动走动。”
陈晓蝶犹豫了一会儿才小声应下。
温家这边。
卓千语拉着温元良回了房间,逼问道:“你认识柳芷兰?是不是还跟她有过交集?”
温元良震惊地瞪大眼睛,忙捂住卓千语的嘴,“我的小姑奶奶,这话可不能乱说!那柳氏我见都没见过,是当初娘跟两位妹妹回来的时候说起遇到柳氏的事情,还说柳氏的马车是被动了手脚,痕迹太多明显,对方嚣张至极,我那个时候没什么见识,第一次听到这种事吃惊不小,这才一直记着,就这样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