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善坐在屋檐下,冬日的阳光下,她脸色红润笑容盈盈,显得很是端庄美丽。
柳氏瞧着这样的戚善,想起村子里流传过的闲话,在心里暗自吸了一口气,这也是戚善不太爱出门,否则村里人便会知晓,她们这位小弟妹生得极好。
元希珍学着戚善端坐着,没有半会便有些受不住了,只是戚善姿态不变,她也跟着坚持下来。柳氏和她说,高门真要攀起来,也是有门道,但是她自身本事不够,进去了,只怕是活不长的。
元希珍当下打了退堂鼓,她想过好日子,可是却也想活得长长久久。
柳氏瞧着她面上的神情,心里又有几分安慰了,她不想女儿是眼高手低的人,现在有戚善这样一位婶子在身边,她盼着女儿常去祖父祖母家,能学得戚善一个样子,也是不错的。
柳氏现在是真的后悔了,分家后,她和公公婆婆赌一口心气,阳奉阴违的拦着儿女和祖父祖母亲近,几年时间下来,孩子们是和祖父祖母不太亲近了,可是这对他们这一家人同样没有任何的好处。
元达笙对侄子侄女态度,他们来了,好。他们不来,也行。他对元达和也不如从前亲近了,对她这个当大嫂的人,也是尊重客气对待,瞧上去没什么改变,只是少了亲人间的自然亲近。
柳氏在戚善没有嫁进来前,她心里面其实是想看元仕进夫妻和元达笙的笑话,毕竟曾招娣暗示过戚善是一个不怎么样的人。
戚善嫁了进来后,元达笙府城读书后,元仕进夫妻的日子过得顺畅,戚善不太出门,但是邻居们说,能听见林氏的笑声,这是一个哄得住公婆的儿媳妇。
柳氏和骆氏来看公公婆婆,瞧得出这对夫妻日子过得顺心,家里面非常的整洁,而且戚善对两个当嫂嫂的人,也表现出尊重的态度,柳氏和骆氏原本的想法,很快崩裂在事实面前。
骆氏过后和柳氏说:“小弟妹这样的人,只怕是不屑一些生活小事情。我们是分家出去的嫂嫂,在她眼里面是不太重要的人。”
柳氏这个时候想起戚善对待她们的态度,瞧上去自然亲近好相处,她们在一处说话的时候,也不曾有冷场的时候,可是过后再回想一下,她说的都是应酬话。
柳氏回头和元达和说:“你这位小弟妹和小弟是天生一对,地造一双,两人瞧着对待人热情用心,其实用心想一想,他们就没有把我们兄嫂放在心上过。”
元达和望着她叹息道:“你也没有把我小弟和小弟妹放在心上过,又何必在意他们内里的想法,只要外面瞧着过得去,就不要要求太多了。”
柳氏和元达和夫妻现在也不是什么话都可以说,至少分家的事情,在元达笙有出息后,他们夫妻私下里会有意回避着这个话题。
柳氏感觉得到生活里的一些变化,她认为是正常的变化,她爹和她娘这一辈子也是这样的过来的,她和元达和也能这样过的一辈子,只是她的心里面,总有几分的不甘心,他们以前明明很好啊。
元希珍常来看望祖父祖母,也会随手帮着做一些家事,戚善从来不端着长辈架子对待侄女,而是用一种平和的态度对待侄女。
元希珍在戚善面前渐渐放开了许多,她问戚善:“小婶婶,你说我现在认字读书有用吗?”
戚善抬眼瞧着元希珍面上的神情,认真说:“问你自个,你想还是不想?我哥哥当年教我读书认字的时候,他说希望我以后做一个通情达理的人。”
元希珍笑容如阳光一般灿烂起来,笑着说:“小婶婶说得对,我以后也要做一个通情达理的人,我不想做一个为了一片叶子,都要吵翻天的人。”
戚善没有好奇心去问那一个为一片叶子吵架的人,林氏却有这个好奇心问了问元希珍,然后她们婆媳一起无奈望着元希珍说:“珍,别人家的家事,不单单是一片叶子的事情。”
林氏觉得孙女太过单纯,拉着孙女去一边说话,戚善远远的瞧着她神情特别的激动,然后瞧见元希珍满脸惊讶神情,说:“祖母,你说得对,换成我,我也会为了一片叶子争。”
元希珍走了后,林氏对戚善说:“你大嫂这个人自个精明能干,怎么把女儿养得这般的单纯,还好现在知道要读书写字了,否则以后嫁到别人家,吃了大亏还不知道原因在哪里。”
戚善瞧着林氏安慰道:“娘,我瞧着珍儿是一个聪明的孩子,她是真心信了朋友的话,才会觉得这事有一些小题大做了,你和她说清楚了,她以后也会提防那个朋友了。”
林氏叹息道:“家里面就她一个女孩子,不管是你爹还是笙儿兄弟对她都要看重几分。你大嫂来的时候,我要和她好好说一说话,孩子大了,她一个当娘的人,总应该教孩子为人处事啊。”
戚善听林氏的话,也不想再劝了,一个当祖母的人,对待孙女的慈爱心,全在这片言只语里面。而且她是最了解儿媳妇的人,或许说得严重一些,柳氏才会重视女儿的教导。
戚善认为这样的元希珍没有什么不好的,天真无邪可爱单纯,对这个世界怀抱最友善的心思,而且她的心里面是有黑白是非的存在。
戚善想起无忧无虑的童年的时光,心里面总是暖和,当孩子时候的幸福,是未来岁月里最清亮的一抹光彩,时光也遮掩不了这种光芒。
柳氏比戚善想象得还要早到,她满脸气愤神情和林氏和戚善说:“娘,小弟妹,我这一次还真是有眼无珠,那么一个小人儿,平日里瞧着机灵可爱,我想不到背后竟然这般的有心思。
别说珍儿上当,换成我不知道她家的事情,我也一样会上当的。我还和珍儿说,要向她学习。呸,这样的人,我现在和珍儿说,要离她远一点,再远一点。
我和她家里面说了一片叶子的事情,她家里的人,不相信我说的话,我也不用他们相信我说的话,反正我话搁在那了,我家珍儿以后和她绝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