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他们进鬼域城了,我们追不追?”
阿尔其说出这句话时,重重的鼻息从鼻子喷出,就像是一头猛牛似的。
“不,死守入口。鬼域城里什么都没有,困他们十天,他们就算不疯,也会在里面饿死。”多耶得说道。
鬼域城里什么情况,他们都清楚,进去的人,一般都是有进无出的。
“就这么让他们死了,不解气!”阿尔其道,三千多精兵全折在了这些人手里,还将他们的头颅做成了风铃,拿他们的尸体喂乌鸦。
这简直对他们来说,就是奇耻大辱!
“一个月后,将他们尸体带出来,我要让他们,挂在南国的城墙上。”多耶得咬着牙道。
“大将军,他们没追来了。”一个将士对着整盯着“镜子”看的南宫云汇报道。
“镜子”里映着一排排火把,里面的人影清晰的倒影了出来,人影的身后,是魅影重重,就像是无数鬼影站在你身后。
它们躲在了光的阴影下,站在了你的身后,被眼前的“镜子”给折射了出来。
南宫云从“镜子”里看了一眼前来汇报的将士,嗯了一声,说道:“他们不敢进来,肯定是让人把守在入口,打算困死我们。”
“可惜,他们的算盘打错了。”另一个将士呵呵笑道,“镜子”里的他扭曲了模样,身后的“鬼”也跟着笑了起来。
笑声并不大,可这鬼域城里似一个天然的扩大器,将他的笑声扩大了很多倍,听起来,让人有些毛骨悚然。
他们出了达那,半路便遇上了西域国的大军。
西域国没有收到任何雄鹰在回去,自然就会猜到达那出事了。
所以,南宫云故意在达那停留了一段时间,一是为了等煜洛他们,但她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够等到。
二,就是为了等西域国的大军前来。
她就是要把他们大军的注意力引到他们这边。
“还别说,这鬼域城还真是一个鬼斧神工的地方。”南宫云敲了敲面前的“镜子”,没有真正镜子被敲打的声音,她听着那笑声,说道。
“确实是,这要是一个人乱跑了进来,肯定的疯。”刚才在笑的将士说道。
“别说一个人跑进来,就算一群人进来,走不出去,呆久了,肯定也会受不了。”刚才汇报消息的将士说道。
南宫云目光染上了担忧,也不知道南宫皓跟南宫覃他们如何了。
如果大家在一起倒也还好,就怕有人中途走丢,有人去找,在这样的环境下,极容易迷失方向。
一旦迷失方向,心理就会出现裂缝。
得尽快找到他们才行。
她吩咐道:“让大家把绳子系在腰上,间隔两人要有一个火把,有将士害怕的就让他用东西蒙住自己的眼睛,不管发生什么,都不可解开腰上的绳子,就算是睡觉或者内急都给我就地解决。”
“是!”
一群人朝着鬼域城越走越深,将士们能看两边“镜子”折射的东西,耳边还能听到类似哭声,又像是笑声……
声音并不小,人人都听的清楚,就是时而大声时而小声,听的人心里一颤一颤的。
好在前后都是人,每个人都用绳子相互绑着的,这样心里的害怕自然少了不少。
天色越来越深了,人群之中也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快看天上,这也太美了吧?”
天上无数星星在闪烁,星星特别大,一闪一闪的。
有星河,真正的星河流淌在其中。
这才是真正的万里星河。
南宫云让人就地休息。
美好的风景会让人忘记害怕。
“大将军,刚刚清点人数,我军损失了103个将士。”跟随在她身边的小鱼说道。
这些将士都是在被西域大军追杀的时候死的。他们都知道,他们不能正对对抗,只能跑。
死亡人数其实已经算少了,而这些人,是为了给他们断后英勇牺牲的。
“名字都好写了吗?”
“嗯,写好了。”小鱼将一张纸递给她,上面的字迹清秀,红色的字迹与白纸成了鲜明的对比。
“让大家好好休息,这段时间,都辛苦了。”南宫云接过纸张,说道。
小鱼他没在说什么,退了下去。
南宫云将信上的名字一一都记了下来,将纸折叠好,放在了怀里。
从达那到鬼域城是昼夜不停三天的路程,还是在逃命的状态下,将士们确实累坏了,吃了东西,没多久就躺下睡着了。
小鱼没睡着,他靠着身后的“镜子”看着南宫云一人在深夜里忙碌,她巡视了一圈,在照顾每个睡着的将士。
虽然南宫云表现的很平静,似乎并无多大的感觉,可小鱼看到了,看到她接过那张纸时,手轻微的颤栗了一下。
他知道,她的心里比任何人都难受。
小鱼看到南宫云走了过来,连忙闭上了眼睛,有人靠近了他,身上多了一件披风,披风上有淡淡的兰花香。
耳边仍旧还有那不知从何处传来的哭声,笑声。
忽而一首南国小调的曲子覆盖住了那声音,曲子轻柔,明明是一首催眠曲,既有种安抚人心的作用。
小鱼偷偷的睁开眼睛,就见无数冰蝶从她掌心幻化而出。
她站在月光里。
似月光幻化的仙子。
变得不真实。
“皓哥,快看,是冰蝶,是大将军!”将士看着从远处飞来的冰蝶,激动的指着前方大喊道。
他这一喊,无数将士纷纷站了起来看。
将士们原本低落的心情瞬间高涨了起来。
“有救了,有救了。”
“不是幻觉,不是幻觉。”
“大将军来找我们了,大将军来找我们了。”
一只冰蝶朝着南宫锦飞了过来,他伸手,冰蝶落在了他指尖上,冰凉的触感让他知道,这,真的不是幻觉。
他心里莫名的松了一口气。
鬼域城里的情况比他们想的更复杂,既便已经听说过鬼域城的情况,可身处其境又是另一种感觉。
白日到还好,但到了晚上,很多将士的心里就会开始出现问题,呆久了,还会因为心理而出现幻觉。
原本他跟南宫覃是在一起的,但有将士落了单,南宫覃带人去找,却再也没有回来。
他便让大部队全在原地整休。
白天让人出去找,但去的人,仍旧是没有在回来。
南宫皓便不在派人去寻,只是让人呆在了原地。
等!
这一晃,便是十天过去了。
不见南宫覃的身影,也不见任何的人影,而将士却在这十天里,又少了几个人。
人,都是晚上不见的。
将士们心理多多少少都会受到影响,好在军纪严谨,大家虽心里发怵但都埋在心里。
只要没人开口说出来,心理的那根弦只会绷紧而不会崩断。
冰蝶能够找到他们,那一定能找到南宫覃他们,就是不知道这十天,他们仅看着身上的那点水源跟粮食,是否撑得住。
“覃哥,覃哥,你快醒醒,你看,是大将军的冰蝶来了,大将军来救我们了。”阿飞推了推旁边的人,一碰,手心就传来滚烫的热度。
他抹一下眼,南宫覃把烫伤的药膏给了他们用,说自己的伤已经好了,哪知道……
烫伤引起的感染,发了高烧,这烧已经是第七天。
他们身上的水源本就不多,南宫覃发烧的时候,水源就已经没有了。
他们都是杀了马才活到了现在。
对于一个高烧的病人,没有水,就像是阎王在索命。
能够坚持七天,都已经是极限了。
“覃哥,覃哥,你快醒醒啊。”另一个将士也推着他,哽咽道。
南宫覃身边围着一群人,各各都在无声的揉着眼睛。
躺在地上的人微微动了动,他听到他们在说话,可他好累啊,他好想睡觉。
眼皮很重,重的抬不起来。
好像下雪了,有雪花落在了他额头上。
一片,两片,三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