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是宁公子的随从吧,你们公子呢?”
颢白刚坐下,抓起一条鱼准备开膛破肚,一个非常不友好的声音从他头顶传来。
他当下就心生不满了起来,抬眸看了一下来的人,来人双手环在胸前,一脸刻薄相,他看了一眼就扭继续处理鱼:“我们公子没来!”
那玉琴想了想,说道:“那你回去告知宁公子一声,我们家小姐想要邀请他听戏,今晚入夜东门见。”
“我们公子日理万机,没时间听戏。”颢白将鱼在水里洗了洗,扔进在了旁边的篓子里。
玉琴轻哼了一声,声音里带着嘲讽:“你们公子有什么日理万机的?我们小姐能看的上他,那是他的福气,知道吗?”
颢白听到这话,冷笑的站起身,瞬间比那玉琴高了半个头,顿时有了中居高临下的气魄感:“如此,那就不劳烦你们家小姐抬爱了!”
“你!……”玉琴大概是没想到这人挺高的,原本还是低头看人,现在不由只能仰望脖子才能看到颢白,她不甘示弱道:“别不知好歹,知道我们小姐是什么人嘛?”
“哎嘿,那我还就不知好歹了,怎么着?”颢白一张脸沉了下来,手中的鱼都要被他捏爆了,就算他家公子无权无势那有如何?那他也是侯爷!那也不是随随便便一个什么东西就能评论的!
要不是看她是个女的,他早就凑了!
“那就不要怪我咯。”玉琴耸了耸肩膀,十分无辜的道。
颢白一个“来”字还卡在喉咙里没出来,一只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既然是你们家小姐盛情,我若不去,那可不是君子行为,跟你家小姐说,今晚东门不见不散。”
“还是宁公子为人明白,只不过,你这随从可要好好调教才是。”玉琴看到过来的宁辰羽,虽然这人长的是好看,可,在她眼里只不过是个无用的侯爷,要是因为她小姐,她才不会放在眼里呢。
“这是我们宁府的事,就不劳姑娘操心了。”宁辰羽脸色顿时沉了三分,语气也冷了下来。
那玉琴也不知道为何,背后既然感受到了一抹杀意,她多看了两眼宁辰羽,心下又觉得是自己想多了,说不定这里还有其他人在,她冷笑了一声,头也不回的走了。
“侯爷,你干嘛要答应她?你看看她那趾高气扬的态度!”颢白气道:“你都没听到她刚刚怎么说你。”
“行了,这三姑娘可禁不起饿,你要是在不把鱼搞过去,她要是饿晕了,我可不负责。”宁辰羽笑道。
“哎呀,我马上就好了。”颢白立马去洗鱼了,宁辰羽朝着那姑娘走去的方向看了一眼,面色凝重了起来。
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又露出一抹狐狸的奸笑。
还正如万沐倾所想,宁辰羽还正打算将她留到晚上,要不是她用药浴的借口,只怕还抽不开身。
*
“大姐,你现在有时间吗?”万沐倾回到了府上,来到书房,不管宁辰羽是心里安的什么心,都要做到知己知彼才是。
万沐金正在看账本,看到她回来,匆匆的交代了一下管家几句,起身道:“我没事,这么快就回来了?”
“不回来,难不成在荒山野岭过夜吗?”万沐倾坐在榻上,拿着靠枕靠着,这药浴时间本是中午,但最近沈伯伯改了药方,将药浴的时间提到了辰时。
“我看这着侯爷对你还挺上心的,今天沈伯伯还特意过来了一趟,问我你跟侯爷什么关系呢。”万沐金屏退了丫鬟,坐在另一边,给万沐倾倒了一杯热水。
“他,去找沈伯伯了?”万沐倾拧了眉。心下觉得这宁辰羽莫不是疯了吧?
“是啊,特意去问你的身体情况的,问的可清楚了,他还跟沈伯伯说……”万沐金靠着塌上的小桌子,找到:“说是关心你,这样以后有什么问题。他也能第一时间知道怎么处理。他这话的意思莫不是……”
“那沈伯伯都说了?”万沐倾心里复杂了,不是说了是合作?宁辰羽这是什么意思?
“沈伯伯那有时间,只是将记录的那本病情扔给他看,他还真坐在那里一本本都看完了。”万沐金说道。
万沐倾:“…………”那她今天说的,岂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我看这侯爷对你是有真心的,你对他如何?”
“不如何。”万沐倾心里瞬间冷了几分,着实被他这行为气到了,转念一想,该问的还是要问的:“姐,你对他了解吗?”
万沐金听到她这后半句,以为她前半句是不好意思,便将自己知道的说道:“我听闻,这宁辰羽是因为他爹是镇守大漠的大将军,因为赫赫战功才封的侯爷,十岁时,被赐府邸来的临南。”
“说来也奇怪的很,你说他好歹是个侯爷,刚来临南的时候身边就跟着两个跟他差不多大的随从,还有一个老管家。”
“宋县令按理说应该要去迎接才是。”万沐倾说。
“是啊,也正是因为这宋县令,我们才知道,他就是封了一个侯爷的头衔,没有官权没有赏赐,这侯府如今能成这样,都是他一手打理出来的。”万沐金说。
“那府上曾经的人呢?”万沐倾问,他爹赫赫战功,那在帝都的府上应该很是繁华才是。
“我听沈伯伯说,他爹娘死后,他就把府上的人都遣散了。”
“沈伯伯跟他认识?”
“嗯,沈伯伯在帝都的时候,他娘的病便是他一直在看。那只万年参本来是能用的,是他娘拒绝了。他娘断气的时候,沈伯伯也在场。”万沐金叹了一口气:“说来这宁侯爷也是个可怜人,他爹去世时才不惑之年,他娘更年轻,也不过比我年长几岁。”
万沐倾漫不经心的嗯了一声,宁辰羽他爹乃是身经百战的大将军,身边得力能将定然也是大有人在,又不是七老八十了,没有在战场上丢了命,却在寻找万年参的丢了命?
好歹也是名将之后,当今皇上既然没有打算好好培养,却是迫不及待的安抚“发配”到临南。
这背后……只怕又是一桩见不得光的事。
“我觉得这宁公子也有几分傲骨,那宋千金对他的心思临南城只怕人人知晓,可他这些年,可从未与这宋家有半分瓜葛,也跟其他官员没有太多来往,一点都没有想要攀附之意。”万沐金忽然开口说道。
万沐倾知道宁辰羽跟万家也不过就是非常浅的生意来往,并没有多深。细想起来,宁辰羽好像不仅跟官员,甚至跟临南有钱人的来往都很淡。
宁辰羽对锦衣卫这么不屑……
万沐倾忽然明白宁辰羽找她的原因了,还真是不得已的选择呢。
万沐倾想起万沐金说的可怜人,说起来是有几分可怜,可,换个角度想,他一个十岁的小孩。一无权势,二无背景,三被监视。
能将如今的侯府打理成这样。
谁敢说,他真是一位干干净净的正人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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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辰羽:我怎么不干净了?我身上可干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