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绯池带着90点好感度回去了,沈汐禾则是进了沈府便开始忙新衣裳的样稿。
小玉见她这样,不禁欲言又止。
待沈汐禾将画稿画完让人送去给那几个手艺精湛的绣娘后,她揉了揉右手的手腕,只觉着这手虽说如今能正常使用了,但还是不如从前灵活。
才画了两张画稿便不适了。
一抬头,就见小玉站在桌前,一边打盹一边捧着茶盏,她忙伸出左手接住了摇摇欲坠的茶盏。
“困了就回去歇息吧。”
她接过,茶还是温的,可见这期间小玉换过几次了,但她沉迷画稿一次都没喝过。
揭起茶盖,里面是枸杞菊花,她喝了小半盏,再抬眸,就见小玉揉着熬得通红的眼睛,再度欲言又止地看着自己。
不禁道,“有什么话就说吧。”
小玉吸了口气,才试探性地问了句,“小姐,您傍晚和小侯爷说的……成亲一事可是当真的?”
沈汐禾奇怪地看着她,“我像是说笑的么?”
就是因为不像才奇怪啊!
您之前那淡如水的样子,还以为是对世间男子都失望至极,不愿再成亲,只愿将后半生都交付给成衣阁了呢……
再说了——
“可是您都不和国公爷知会一声?也不紧张、害羞还有期待成亲事宜么?”
这才是小玉最最最不能理解的地方,哪家姑娘主动和男方说了成亲大事后,回来还能专注地画着样稿,一点都不像是待嫁样子的?
沈汐禾闻言,似是才想起来这茬,顿时将茶盏放下了。
“现在说……来得及?”
她看着外头的天色,想着她爹和凤绯池那两人的德行……自己这话说得都心虚。
完了,光记着凤绯池要摆平一个爹,却忘了她也要摆平一个了。
这还真是……
统子说的那种——cp感。
系统:cp感是这么乱用的吗!这么奇怪又没用的cp感你省省啊啊啊啊!
它的“啊啊啊”太吵了,沈汐禾没得商量,反手送它进小黑屋。
连再见和重燃求生欲的机会都没有的系统:……
算了,习惯后,小黑屋才是它的家。
这女人是没有心的。
凤绯池回到侯府时,发现大门都关了,他走后门,小厮一言难尽地看着他,但还是让他进了门。
“少爷,您一会说点好听的,侯爷啊在气头上呢。”
管家亲自将他送到老侯爷屋外,然后小声无奈地提醒着他。
凤绯池扬眉,他整个人都洋溢着幸福的光,这会儿就是他爹给他一剑他都能笑着拔出来再去接媳妇儿……
便有些不以为然地道,“怎么了?我这不回来了么?还生气呢?”
管家见他这副嘴脸就只要今晚又得鸡飞狗跳,便无奈摇头,只出去吩咐护院们,届时对小侯爷手下留情。
毕竟这位是侯爷的独苗苗。
凤老侯爷见凤绯池回来,便是一声冷哼,“这么晚还知道回?我以为你在沈府安家了呢!”
这阴阳怪气的,凤绯池摸了摸鼻子,却是嘿嘿一笑,眉眼那叫一个明媚如春——
“爹您真是聪明啊,儿子觉着这还真可以!”
“可以什么可以,你敢做这种事,我打死你!”
凤老侯爷见他还有心情嬉皮笑脸,抄起茶杯就要砸他。
凤绯池忙抬手,制止他的行为。
“别,爹,我这回认真的,我就喜欢沈汐禾,她也喜欢我……嘿嘿,我们两情相悦,你不好棒打鸳鸯的,要是真棒打了,我只能去娘的坟头哭惨了,你也知道,娘在世时就怕我耍泼皮……”
“你个不孝子,你现在为了个女人,还要拿你娘来威胁你爹,连你娘坟前的清净都不给了!”
凤老侯爷起身,就要去抄家伙。
凤绯池忙一敛笑,“诶诶诶冷静,我这不是说笑的吗!再说了,你明知道娘最疼我,还动不动打我,你就给她留清净了?”
说着,他摁住老侯爷的手,这次郑重其事地望着他,“爹,我不想威胁你,但你也别逼我,好么?
我从小到大没少闯祸惹事,大家都说你生了个不成器的儿子,就算我腰缠万贯了,也是大家眼中的纨绔小侯爷,一身铜臭味登不上台面……
但只有爹嘴上嫌弃,却从未真的放弃过我……”
话还没说完呢,面色古乖的凤老侯爷便傲娇地哼了声,“我不止嘴上嫌弃,我心里也是真的嫌弃你!”
“……”
爹,我正在煽情,你这样,礼貌吗?
凤绯池嘴角抽了抽,咳了声,酝酿了下情绪,猛掐了一把大腿——
从小挨打练就的皮糙肉厚,这一爪子下去,并没有眼泪出来。
他只好放弃。
微微深沉地道,“我毕生没有什么大志向,也没有追求。但只有沈汐禾,是我从前想要,后来放弃,如今却不是一时兴起,而是一往情深,想要往后余生一起度过,争取的人。”
他朝凤老侯爷跪下,“总之,您答应,我便欢欢喜喜迎娶她过门,您不答应,这辈子我就守着她,不娶妻不纳妾不生子,为她守身如玉……”
原本很感动的一番话,但愣是叫他那末了的“守身如玉”给说得往奇怪的方向展开。
凤老侯爷先是一怔,为他如此认真的态度,以及他对沈汐禾的深情,随后却是额角抽搐不止。
“你好意思说,我在你这么大的时候都娶了你娘了!你却还是个童子鸡,丢不丢人,还守身如玉?你当你是黄花大姑娘家呢!”
凤绯池:“……”
好好说话,别人身攻击。
他幽幽地望着他,“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求您可怜可怜你生的童子鸡,他也想抱着媳妇和娃娃……”
凤老侯爷:“……”
这下,倒是给他整无语了。
“你说,她也喜欢你,是你眼瞎了,还是她瞎了?”
凤老侯爷说完,见凤绯池脸色不大好,咳了声,换了个委婉的说法,“你确定,没有会错意?”
就他看那姑娘的样子,这世上大概没有人能被她喜欢,她的性子太淡,淡得有些凉薄了。
他只是不想臭小子深陷吃亏。
凤绯池这下却是双眼明亮,炯炯有神,骄傲地挺起了胸膛。
“千真万确,她亲口说的,若是要娶她,须您老人家同意,她是正经姑娘,自然要用正经规矩娶回家,不得马虎的。我也不想让她委屈,南宫凛当初能给的婚礼我只会给得更好。他不能给的,我亦能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