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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51

傍晚时分。

苏栖在等傅时津过来的时候,先接到了小姨的电话。

半个多小时后。

医院急诊外科外面的走廊,冷白的日光灯显得四周一片冷然。

高跟鞋与地面碰撞,发出急促的声响,随后戛然而止。

苏栖定在那,怔怔地望着从急诊外科里走出的那个男人。

西服被跟在身后的方特助拿着,他只穿了件白衬衣,衬衣上零星沾着血迹。

左手臂的衣袖已经剪坏,布料残缺,而小手臂那,缠着一层厚厚的纱布。

苏栖再抬头看,傅时津清隽的脸,略显苍白。

她的心猛地一疼。

密密麻麻的像是被针扎一般。

如果不是派出所通知小姨,如果不是小姨告诉她,那么这个男人,是不是就准备瞒着她?

受伤这样的事,竟然都要瞒着她……

苏栖眼睫微颤,带着哭腔开口:“傅时津,你是猪吗?”

傅时津僵硬驻足,方特助也跟着停步。

两人同时朝声音的来源看。

傅时津的眼眸略闪过意外,可很快掩去,温柔地望着苏栖:“你怎么在这?”

“当然是来找你啊。”

苏栖有些委屈,要不是来找他,她才不会来医院这种地方。

苏栖朝傅时津这边走来,停在跟前,才看清了傅时津的左手臂。

纱布缠得很厚,衣袖残缺,让他看起来有那么一丝狼狈。

“你到底是不是傻的啊,受了伤也不跟我说,还跟我说那一大堆奇奇怪怪的话……你不知道我会担心的吗?”

被苏栖这一番责问,傅时津心软下来,伸手用手指摩挲着她的脸颊,缓慢地说:“我这不是没事么?”

“你要是有事不就晚了!你想让我最后一个知道自己当寡妇吗!”

苏栖没好气地说。

她捉住傅时津的左手臂,拉过来查看,动作有点大,惹得傅时津微微蹙了下眉。

“疼?”

苏栖察觉到,手指发虚突然不敢碰他。

傅时津轻笑着:“没事。”

“小姨说你过来缝针了,缝了几针?”

“打了麻药,也没数缝了多少针,大概有个十几二十针吧。”

苏栖小脸一白:“真的?

十几二十针?”

傅时津笑了:“开玩笑的。”

……

苏栖满心怨念。

“你还有心思开玩笑,都包成这样了……你要是有点事,我得多愧疚……”

也得多伤心啊。

傅时津沉默了一番。

他凝眸望着苏栖着急的小脸,瞳孔浓黑,却闪着微弱光芒。

“担心我?”

“不然呢!”

苏栖想也没想地回答。

她不担心才怪。

如果不是她跟他说了江临海的事,他也不会受伤——现在江临海因为故意伤人,可能又要在里面蹲一段时间。

小姨离婚的事,会被暂时搁下,除非她跟法庭起诉离婚。

但是按小姨的性子,她可能还念旧情。

可现在苏栖暂时都想不了那么多,她看傅时津这个样子,已经心疼的不行。

傅时津静静看着苏栖,两人对视着,在一旁的方特助感觉自己在这可能有那么点碍事,就对傅时津说:“傅总,既然太太来了,我就先走了。”

傅时津回神,点头。

方特助跟苏栖打过招呼,将傅时津的西服外套递给苏栖,然后离去。

在他离去后,苏栖主动去扶傅时津的手臂,扶着他往外走。

“我开车来的,我送你回家。”

苏栖对傅时津说。

傅时津垂眸望着苏栖,轻应了声:“嗯。”

苏栖却来了气:“嗯什么嗯,你都不知道我来的这一路上有多担心,我差点都要闯红灯了!”

结果傅时津就跟没事人一样淡定,好像受伤的不是他自己一样。

傅时津停住脚步,眼眸有暗波流转,又问了刚才那个相似的问题:“真的那么担心我?”

“是啊!”

不担心她闯什么红灯!

“为什么?”

“因为——”

苏栖突然间顿住。

因为什么?

因为他是她丈夫?

不,似乎不止是这样。

苏栖抬头面对傅时津,他眸光深沉,让她的心脏忽然漏跳一拍。

话也有点说不利索。

“没……没因为什么。”

可傅时津却突然低着嗓音说:“苏栖,其实在受伤的那时候,我挺害怕的。

不是怕死,是怕你伤心。”

苏栖忽然鼻尖一酸,连着心也酸了起来。

“怕我……伤心?”

“嗯,怕如果我不在了,你一个人要怎么办。

或许是我想太多,但是我还真的挺不舍得,丢下你一个人。”

走廊上没多少人,傅时津的话,一字一句地落在苏栖耳朵里,惹得她眼泪快出来。

这个男人,就是这么有办法,只用简单的几句话就把她弄哭。

“如果我不在了,你会伤心吗?”

傅时津问得认真,苏栖吸了下鼻子,努力憋着眼泪。

“你这人怎么回事啊,我当然会伤心,如果你真的有什么事,我就不只是伤心了……”

她可能会生不如死吧。

在那些看似平淡的生活点滴里,她早已经偷偷地将他放在心上。

如果傅时津离开了她——她完全不敢想。

傅时津定定看着苏栖,随后低头,亲在她粉润的唇瓣上。

柔软碰触,勾出无限柔情。

苏栖发着愣,傅时津松开她,鼻尖碰着她的,沉声说:“放心,我永远都不会离开你的。”

“毕竟……我那么爱你。”

苏栖又感动又觉得害羞。

搞什么……

这是在医院好吗!

说这些话合适吗……

她低下头,红着脸,嘟囔了句:“噢,我好像也是。”

短暂的怔忪。

傅时津凝眸望着苏栖,眼眸闪着一层水光。

“你说什么?”

苏栖脸红得不行,推开傅时津说:“好话不说第二遍。”

说完就要跑,却又被傅时津捉住手腕,拉到怀里。

“你干什么,这是医院——”

可傅时津却什么都没说,只是紧紧抱着苏栖。

用尽他此生所有的力气,紧紧抱着她——十年。

他花了十年的时间,现在好像……

等到了。

半年多后。

今年秋天的秋老虎格外猛。

已经十月份了,晚上却热的不行。

空调在卧房内丝丝吹着冷气,苏栖趴在床上,刷着手机。

出差回来的傅时津一开门,迎面而来的就是令人发颤的冷气,以及……他老婆露在单薄睡裙外面的胳膊手臂,和明晃晃随意勾在一块的腿。

苏栖听见声音,回头看,见到傅时津,立即从床上起来坐好。

她有些意外:“你不是明天回来?

怎么提早了?”

睡裙的低领处有一片暧昧阴影,傅时津的目光从苏栖胸前扫过,随后他开始解腕表:“临时有事。”

“那怎么没跟我说一声?”

苏栖嘟囔着,傅时津倒是轻轻一笑,挑着眉问:“怎么,怕我突然回来,看到你床底下藏着一个男人?”

“对啊,现在我们床底下就藏着一个呢。”

傅时津笑了笑,说:“空调开高一点,温度这么低,小心感冒。”

眼见傅时津放好腕表要去洗澡,苏栖就拿着手机跑到他跟前,给他看自己刚刚看的东西。

“你看,我们上次参加东大教学楼落成仪式拍的照片,放在东大官网的首页了。”

傅时津缓慢解着衬衣纽扣,视线落在苏栖递来的手机上。

去年他替苏栖捐的那栋楼,今年建成,学校特意邀请他们参加落成仪式。

照片就是那天拍的。

他看着照片,不紧不慢道:“拍的挺不错。”

苏栖得意地笑:“是不是觉得特般配?”

傅时津眼眸露出些许宠溺,却故意说:“还行。”

“唉,这好像是我们除了结婚照之外唯一的合照。”

仿佛意有所指。

傅时津看向苏栖:“嗯?”

苏栖就往傅时津身上蹭,水葱般的手指也覆上了傅时津正在解的纽扣。

她帮他解着扣,说:“傅总,你说,我们是不是可以拍婚纱照了?

我婚纱都准备好了。”

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

傅时津垂眸应着:“嗯,好。”

“那我就去跟摄影师约时间了啊。

傅总这么忙,到时可别放我鸽子。”

“嗯。”

说完,傅时津捉起苏栖替自己解纽扣的手,亲了下她指尖。

苏栖顺势揽住傅时津的脖子,眨眼问:“傅总,出差这么多天,累了吧?”

“有点。”

苏栖手指隔着衣服碰着傅时津手臂的刀疤。

这段时间,伤口恢复的很快,刀疤却成了苏栖的某种执念。

“想做什么?”

傅时津看出苏栖的意思,沉着嗓子故意问。

苏栖狡黠一笑,否认:“没啊。

没想做什么。”

傅时津却只是笑。

而后盯着她,勾唇:“想要?”

苏栖忍不住掐傅时津,可随后却被他挑起下巴。

细碎的吻落下来,温柔缱—绻。

在苏栖恶作剧般抓他血气上涌的地方后,他的吻开始变得霸道,不再克制……

今夜似乎无眠。

婚纱照的事,自提了一遍之后,苏栖再没提过。

傅时津也不知她是不是又忘了。

直到11月2号。

这天苏栖难得起得比傅时津早,盯着他把她给他做的那套西服换上。

傅时津系着领带不解地问:“为什么突然要我穿这套?”

“为了庆祝傅总三十岁生日。”

傅时津一愣。

他倒是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

意外的,反而是苏栖竟然记得。

“你怎么记得?”

苏栖伸手,接手他的领带,替他系着,然后说:“这么重要的日子我肯定得记得啊。

说起来,去年你突然回来第二天又急匆匆走,是不是为了跟我一起过生日?”

傅时津眼底有微微变化,脸上露出一抹不自然。

“你都猜到了?”

苏栖偷笑:“还真是啊,你可真傻。

那既然回来了,为什么不跟我直说呢。

我当时什么都不知道,还得后来补送礼物。”

“我没想那么多。

只是那一天,突然很想见见你。”

傅时津回忆当时的心情,蓦地笑了,“就是没想到,坐了十个小时的飞机回来,前脚刚着地,后脚就要去派出所接你。”

“……”

苏栖心虚地抿嘴巴,领带系好后,她说:“那今天就好好补偿你。”

“嗯?”

傅时津眼里闪着别样的光,苏栖敲了敲他脑门:“我说的是给你买蛋糕过生日!没有别的!”

傅时津侧头在苏栖耳边亲了下,很笃定地说:“会有的。”

苏栖:……

这个狗男人,怎么就天天想些少儿不宜的事。

会有什么,什么都不会有!

今天阳光正好。

下午时候,傅时津被瑠夏约出来。

瑠夏现在全面接手她外公的产业,每天跟打了鸡血一样,连傅时津最得力的助手方蔚然都被她挖走了。

瑠夏让方特助传话,下午一点有事商谈,并让方特助亲自接送。

傅时津总觉得哪里有些奇怪。

可方特助跟了自己这么多年,虽然现在已经成了瑠夏的助理,但还是很信得过。

上车后,他也没多问。

方特助安静开车,没有多久,车停了。

方特助对傅时津说:“傅总,到了。”

傅时津往车窗外看去,看到了自己的母校,海德中学。

他微微蹙起眉头。

秋天的阳光温柔和煦,海德中学的校门口,风吹树叶的声音悉率动听。

傅时津下车,一身利落的暗色西服衬得身姿挺拔。

而在这样的阳光中,穿着海德校服的女生缓缓出现在他面前。

是记忆中的模样。

白色衬衫蓝色百褶裙,领口的领结懒散地没有系好。

就在那一瞬间,傅时间仿若是回到那一年,仿若回到那间办公室,也仿若,见到了那个倔强的女孩。

那一年,傅时津身上背负的东西太多,他无法轻易去表达自己的情感,也没有那样的勇气多上前一步。

他只能偷偷收着那张借书证,偷偷记着让自己动心的那个女孩的名字。

而如今,那个女孩主动朝他走来,闪着灵动的双眸,冲着他笑。

“学长,走吧,拍照。”

傅时津垂眼看着苏栖,似乎是看到十六七岁时的她。

他目光闪烁了一下,眼底暗光敛去,喉结上下滚动一番,问:“拍什么?”

“婚纱照啊。”

“穿这个?”

“这个怎么了,校服多有纪念意义。

而且,你不是最喜欢我穿校服了嘛。”

傅时津眉眼漾开:“嗯,喜欢。”

“那走吧,学长。”

“嗯,学妹。”

秋天的校园,温柔的阳光里,一高一低,两道人影憧憧。

如傅时津先前所想的那样,很多事情也许会有后悔,会有可惜——后悔当初没有早一点相识,可惜当初错过太多宝贵时间。

但或许,正因为有这样的后悔可惜,才有了现在。

如果当初早一点相识,如果当初,还是少年模样的傅时津多上前一步,或许,他们就不会再有后来的故事。

傅时津也算是庆幸。

这世上,所有的一切,都是刚刚好。

所幸,此生没有错过,没有遗憾。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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