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可惜,不管是他需要的生命值,还是紫灵树需要的能量液,每天的上限都是十二。
所以,八|九十不行——数量不够,浪费指标;
十三十四可以——但多说无益,同样浪费。
不过宁羡又怎么会让沈乐兮知道这些呢?
他走到桌前倒了杯茶水,亲自捧了递到沈乐兮跟前:“不急。来,先喝杯茶润润喉。”
少年人的嗓音空灵醇厚,听着让人情不自禁的放松身心,可一张祸国殃民的脸又让人血脉喷张。
小小年纪就这样撩火,这长大了还得了!
沈乐兮只觉嗓子眼里烟雾缭绕,连忙接水灭火。
等她喝完了,宁羡才慢悠悠地解释道:“因为一天共有十二个时辰,次数对应。同时也表明,你从早到晚都在想我、念我,每一个时辰都是。你看,多好的寓意,我听了都很感动呢……别用这种质疑的眼神看我。这么做,牺牲最大的可是我。你说呢,沈妹妹?”
“……”
沈乐兮望着宁羡那张完美的几乎找不到瑕疵的脸,再想想自己的身份,语噎了。
没错,在这场交易里,要论牺牲,还真就是宁羡的牺牲最大,毕竟人家是堂堂国公府世子爷,且自身条件也出众的让人挑不出半点不足,这样的好男儿,娶个媳妇不说跟吃饭喝水一样简单,但也绝对跟难字不沾边。
而她不一样。
她来自异时空。在这里,她没有家,没有亲人,也没有朋友,走出国公府,能接纳她的,恐怕就只有城外的破庙了。
宁羡能在她最无助的时候跟她合作,为她提供一个落脚点,她真的打心底感激对方。
但这声沈妹妹……享年二十六的沈乐兮脸皮发烫,有种强行装嫩的羞耻感。
尤其在不满十八岁的宁羡面前。
奈何她现在这副躯体的年龄还真的就比宁羡小——小三个月。
所以宁羡叫她沈妹妹,本质上来说一点儿毛病都没有。
算了算了,沈妹妹就沈妹妹吧,且假装自己未成年好了。
沈乐兮别扭的嗯哼了一声,想了想,到底还是认真地说了句:“谢谢你,宁羡。”
宁羡:“……”
如此突然而来的郑重其事,反把宁羡弄的一怔,本来还打算挑她下巴的手指,也僵在距离她下颌半公分处不好继续了。
沈乐兮又道:“谢谢你救了我,还愿意收留我。我很感激。真的。”
她安静地看着宁羡,黑亮的眸子里倒映出对方神情复杂的脸。
宁羡有些失神,忽地就想起了几天前的事情。
那天他赶到沈家时,这女人正被她的两个亲哥哥摁头撞墙,像被恶狼摁在地上踩住头的小兔子,无助极了。
倘若那天他晚去一步,只怕她已经入土为安了吧?
有兄如此,委实可怜。
宁羡叹气。
再想想半年前花宴上的那场设计……宁羡觉得这女人更可怜了。
罢了罢了,都是可怜人,以后能照顾,他就尽量多照顾她一些吧。
思及此,宁羡熄了捉弄沈乐兮的兴致,收回那根不安分的手指,板正身形,冷淡而疏离道:“不客气。彼此需要而已。你好好休息。”
说完,转身离去。
这沈乐兮望着他挺括的背影摇头失笑——臭小子,就不能好好说话么,扮什么高冷。口是心非是种病,得治。
她虽然没法再看见宁羡头顶上的弹幕,无法读取其内心的活动,但察言观色的眼力见劲儿还是能行的。
她刚才看的清清楚楚,当她跟他说“谢谢你收留我”时,对方脸上明显有动容之色。
看她的眼神里也带上了怜悯……呃,怜悯吗?
沈乐兮蹙眉,牙齿在唇上留下几处咬痕,细细咀嚼这二字,旋即苦笑——被至亲兄长如此设计,沈小姐的确当得起他人的怜悯。
也不知道那沈家那哥俩有没有吓的跑路。
最好已经跑路了。
不然下次见面,沈乐兮真不敢保证她会不会控制不住咬死这哥俩。
正想着,红桃拎着食客进来了。
沈乐兮见她身上覆着层薄薄的白雪,嗔怒道:“外面下雪了?怎么也不知道撑把伞?”
“不怕,婢子身体好着呢,淋点雪不碍事。”红桃笑道。
小丫鬟将食盒放到桌上,瞅了眼外面说,“明天就过年啦,这应该是年前最后一场雪了,得多淋淋,不然就得等到明年了呢。”
又道:“世子妃,外面天快黑了,要不就别起床了?冷不说,只怕衣服穿上尚未暖热,就又要脱衣睡觉了呢。”
沈乐兮点头:“好,那就床上吃吧。”
吃完再接着睡。
虽然昏睡了这么多天,可她昏睡的那些天里,托梦的福,大脑一刻不得闲,不是被宁羡追着要她赔媳妇,就是身陷火海里,最后还在火海里上演了段凄美的生死绝恋……全程神经紧绷,劳累程度堪比搬砖。
更重要的是,如果她这个主子不躺下休息,忠心又一根筋的红桃肯定不会扔下她自己跑去睡觉。
沈乐兮望了望红桃的的两个大黑眼圈。
她昏睡了多久,红桃就跟着熬了多久,小丫头该好好休息休息了。
果然,两人吃完饭,没说上几句话,红桃就趴在她床榻边睡着了。
跟只小猫儿似得,蜷缩成一团,小鼻子里还发出细细的鼾声。
沈乐兮心疼地将她抱上床。
第二天就是大年了。
不管哪个时空,但凡有炎黄子孙生活的地方,年都是一个大节。
定国公府自然也不例外。
加上定国公宁远之难得能留在京中过个年,连长年自禁与佛堂、一心焚香诵经的定国公夫人江氏,也破天荒的打开了佛堂大门,出来跟家人一起过团圆年。
所以,老夫人卯足了劲儿的要把这个年节办的热热闹闹的。
刚好也能借此冲冲府里的晦气。
一大早的,老夫人的羲和苑就热闹起来了,春燕领着一群丫鬟婆子们挂灯笼,贴春联……忙碌的不行,只恨不能化出三头六臂来。
但忙碌归忙碌,心情却是飞扬的。
春燕往正屋的厅堂内张望了一眼,看见里面相谈甚欢的婆媳二人,嘴角忍不住的勾起。
厅堂内的地龙烧的很旺,外面寒意蚀骨,堂内却温暖如春,老夫人正附在一中年美妇耳边悄声说着什么,那中年美妇听后,又惊又喜,仿佛不敢相信似得追问道:“母亲,此话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