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道长很年轻,程路都看的愣愣出神。
面若冠玉,眉清目秀,道袍在身,显得更像是一名儒士,年岁看不上去不超过十八。
要不要这么漂亮?
道士颜值都这么能打的吗?
陈道长保持微笑,他对这样的目光,不管是同性还是异性,都习以为常,程路看了两眼就不看了。
颜值再高,终究还是个汉子不是。
如果是道姑,那就另相别论。
“鬼先生的书信,贫道已阅。”陈道长微笑,为程路斟茶,“道友所求购的石母元胎,倒也有,价格方面,却颇为昂贵。”
程路坐下,石母元胎是老翁给的建议中的第二道天材地宝,诞生于石头中,吸取地气精华所成。
质地坚固,宛若滑玉。
“售价几何?”程路问了一嘴。
“万两足矣。”
这…。
程路汗颜,咱们真的是谈一件物品吗?
陈道长笑了笑,“鬼先生信中所言,乃石母元胎,而这元胎,也分好坏,若配合赤炎铜使用,自是需要更高层次的石母元胎。”
程路碎嘴,为什么感觉被老翁坑了?
他们嘴中的鬼先生,会是老翁?
“这个不急,陈道长,可否为我留下石母元胎?”程路钱包掏空了也不够啊。
上那找万两去?
陈道长沉吟,说实在,石母元胎,不光是对他的修行有益处,相比于年产五百斤的赤炎铜。
石母元胎是真的有价无市,如何提炼,发现原料地。都是道士或者术士的专长。
不过,这个道友既是鬼先生所推之人,不妨交个好?
陈道长沉吟片刻,“如此,贫道为道友留一个季度,如何?”
他能做的也只有这么多,入夏之后,他还得去采集更多的材料,供给自身修行。
程路差点被噎死,拱手道,“如此多谢前辈。”
“你我年岁相仿,不必执长辈礼。”
陈道长笑着摆手,便没了下言,程路也没了下言,相对无声,倒是听着屏风外的道童,开始卖起了东西。
“道长,这法术卷,怎么卖?”程路有些不好意思。
那怕他脸皮一如既往的厚,在这样大方帮自己的人面前,还是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皆是些宗门法术,百两一门。”陈道长瞥了眼程路,倒是颇具仙性,“道友想学?”
“正有此意。”
程路龇牙笑。
法术诶,比起武夫,发光发亮的法术,显然格调不在一个层次上。
虽然到了七品,武夫也能来个换皮肤或者加持点特效之类的,脱离土鳖的层次,然而跟法术比。
算了吧,程路至今还记得,马掌柜随手搓闪电的画面。
“法术非人人能学,贫道售卖,一来,造福散修,二来,寻那有仙缘之人,只有具备仙性者,才能学得去法术。”
听着陈道长神乎其神的念叨,程路也听不懂。
但按照他本人的话来翻译。
就是想学法术,有门槛,条件限制。
还真苛刻了。
“不知,我能学么?”程路问道,以自己一直以来都不错的运气来看,应该是可行的吧?
陈道长看了程路许久,黑白分明的瞳孔中似有一层雾气,继而消退。
厉害!
程路心里嘀咕,这眼睛弥漫雾气,厉害了。
“道友具有一定的仙性,可学,但…成就有限。”
陈道长蹉跎了一番措辞,这才说完。
“仙性怎么判断呀道长?”
“双眸有神,灵慧通达。”
程路杂言,不就是脑子好呗,反正智力有问题的肯定学不会,不对啊!
那学霸岂不是直接能成仙了?
陈道长没说的是,双眸有神,灵慧通达,只是修习法术的入门而已,能否在此道上有成就,重点看后者。
看了一遍道童演示的法术。
程路最终还是花费七百两,买了三门法术卷。
“道友确定要买此三卷?”陈道长眼神古怪。
程路点头,“是的,就要这三卷。”
“此三卷修行,跨越金、土、水三行,贫道不介意如此学。”
陈道长沉默许久,还是把自己的担忧说了出来。
从没见过人跨五行学法术的,大多都是先从一行开始学,随后再延伸至其他。
“不就光幕术、雾水术、污泥术吗?这就跨越三行了?”
程路咂舌,他对这个世界的法术还是了解一点的,基于五行,延伸万物,五行是基础学,更多的分类自然有。
但学不会五行,其他的也就没资格学。
陈道长:“…。”
用最蠢的姿态,说着最凶的话吗?
陈道长还是沉默了下来,准确说是不知该说什么,顾客坚持,他总不能把客人往外赶吧?
虽然一百两贱卖了指导修行手札,但也赚大了。
程路结束了买买买生涯。
带出来的千两,反而倒贴一百两!
越想,这趟镖,怎么还亏了?
掂了下包裹里的三卷竹简,实在是武夫的对敌手段,在程路看来,跟武侠互殴没啥区别。
分明这是个仙侠世界么,单纯的武夫,是莫得活路的。
不想当法师的战士不是好战士!
如果对敌的时候,先手一发光幕术,多爽?
而且这还是竹简,自己学完还能教别人,岂不美哉?
那怕学法有限制要求,但基数大了,总有那么些合格的吧?
回到酒肆,天涯镖局集体穷鬼,自然是没钱出去潇洒,只能在酒肆里,聚众打牌或出门瞎逛。
蔡苟看着大包小包回来的程路,赶忙上前去接过,“总镖,这都是?”
“一些修行用的。”程路抖了抖肩膀,看着一众走镖人都在,咂舌,“怎么不带出去玩?”
蔡苟闻言,心里就是那个泪啊。
看着蔡苟的表情,程路很识趣的没问,不用问,他也猜到了。
嗯哼,年薪么,现在年初,没钱给你们发啊。
不过想到卖掉的丈八蛇矛,算是杀绿林流匪的额外奖,理应发点奖金。
“来来来,发奖金了。”
程路呼啸着走镖人们过来,大伙面面相顾,看着程路摆出来的三张银票,一张十两,有些不解。
程路挑了挑三人,“你们仨,欠我二两七钱。”
马六三人面色古怪。
总镖,您是真的好意思说么?
输了就赶我们去睡觉?
你也太秀了。
“蔡苟,带着兄弟们吃好喝好,甭客气。”程路拍了拍蔡苟,该放假就得要有放假样子。
驽马马车都在酒肆放着,有专人看着,也不怕被偷什么的,反正偷了能找掌柜的要赔偿。
蔡苟眼前一亮,原来这是给大伙的,他早就看中了一个不错的耳坠,奈何囊中羞涩。
“诶,总归是去能吃好一顿了。”
“总镖还是没忘记大伙,真棒。”
“走了走了。”
看着乌泱泱一群人离去,程路摇头笑了笑,天色不早,但中央城区,宵禁的时间比较晚。
房间内,程路把碎银什么的都拿出来,分出千两银子放在木箱里,这是武松的。
至于为什么?
千两银票跟银子,后者更麻烦不,正好可以推给武松,何乐而不为之?
琢磨着明天还得去拜见一下谢景,见不见得到是其次,主要就是想见见,是什么样的师傅,才能对原主那样的刻薄。
其他的倒是不重要。
端坐在椅子前,重点看向法术卷。
晦涩又难懂。
但好在这几个月,都一直研读灵秀的书,依照游戏开发人的脑回路,程路很容易就把法术理解成了自己的熟悉亚子。
“光幕术,重点是利用光的折射原理,按照自己想要的,折射成光墙或者别的形状吗?”
程路懂了。
“可这个行观泉,过雪山,入轮眼又是什么鬼?”
程路嘀咕着,法术,是气机的不同用法,“懂了!”
脑袋上仿佛亮起一个灯泡。
这是指气机的运行方式啊!
“可观泉?雪山?轮眼又是那几个穴位?”程路头疼,好在他当年记忆不错,把人体穴位都学过。
仔细想了想,应当是双臂上的穴位。
感应着浑厚的气海。
行观泉…。
过雪山…。
入轮眼…。
程路冥思苦想。
“诶,大城的姑娘就是水灵,嘿嘿,那花魁,啧,小腿,真乃仙家福地啊。”
“哈哈,那唱曲的姑娘也不错,皮肤白的跟豆腐似的。”
“轻纱曼舞,也不过如此。”
临近半夜,一群醉醺醺的汉子回到酒肆,嘴里不时调笑着此行的见闻,说是豁然开朗也不为过。
丝竹管乐声,轻歌曼舞声,莺莺燕燕,宛若仙家福地。
蔡苟一副还没回过神来的样子,“这…就是喝花酒的好处么?”
望天,月朗星稀,忽然,三层的房间,一抹光一闪而逝,蔡苟顿住步伐,仔细擦了擦眼睛。
“该不会是喝多看花眼了?”
嘀咕着,三层的光亮再起,赶忙喊住走镖人,“你们看,那是不是有光!”
“光?”
一众走镖人疑惑抬头,三层的窗户,又一抹绿光一闪而逝,众人浑然一愣,你我看着。
然后绿光接连闪烁。
“蔡镖头,酒肆会不会闹鬼?”
“我常听人说,鬼怪会在晚上,放火来吸引人,然后再杀掉!”
“是啊,不然平白的,怎会放光?”
蔡苟吞了口唾沫,他也是头一回,见这样的情况啊,“应当不是,总镖在呢,怎会有鬼怪?”
“那这光…。”
你问我?
我那知道。
蔡苟心里嘀咕,壮着胆子,“上去看看不就知晓!”
“咱们人多,去看看,是何方妖魔。”